6-27 中庸之为德章

子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

《论语集注》

鮮,上聲。○中者,無過無不及之名也。庸,平常也。至,極也。鮮,少也。言民少此德,今已久矣。○程子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道,庸者天下之理。自世教衰,民不興於行,少有此德久矣。」

《论语或问》

中庸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时中便是那无过不及之“中”。

尹氏曰:中庸天下之正理,德合乎中庸,可谓至矣。人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故曰“民鲜久矣”!

《论语新解》

中庸之人,平人常人也。中庸之道,为中庸之人所易行。中庸之德,为中庸之人所易具。故中庸之德,乃民德。其所以为至者,言其至广至大,至平至易,至可宝贵,而非至高难能。而今之民则鲜有此德久矣,此孔子叹风俗之败坏。

《小戴礼·中庸》篇有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与《论语》本章异。《论语》言中庸,乃百姓日用之德,行矣而不著,习矣而不察,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若固有之,不曰能。《小戴礼·中庸》篇乃以中庸为有圣人所不知不能者,故曰民鲜能。若《论语》则必言仁与圣,始是民所鲜能。(没理解这里所说的不同之处)

先生说:“中庸之德,可算是至极的了!但一般民众,少有此德也久了。”

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孟子·尽心上》)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周易·系辞上》)

《论语注疏》

庸,常也。中和可常行之德。世乱,先王之道废,民鲜能行此道久矣,非适今。

[疏]“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正义曰:此章言世乱,人不能行中庸之德也。中,谓中和。庸,常也。鲜,罕也。言中和可常行之德也,其至极矣乎!以世乱,先王之道废,故民罕能行此道久多时矣,非适而今也。

子曰:“不得中道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13.21)《论语·子路》

孟子曰:“孔子不得中道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孔子岂不欲中道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孟子·尽心上》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中庸》

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中庸》

健芳梳理:

庸,用也。——《说文》

庸,常也。——《尔雅》

庸,和也。——《广韵》

张栻曰:德合于中庸,则至当而无以加矣。中者,言其理之无过不及也;庸者,言其可常而不易也。世衰道防,民汨于私意,以沦胥其常性,鲜有是德久矣,夫子盖叹之也。——《论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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