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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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如果时光不记得（四十八）
chapter49
我不记得了，我统统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曾经的我是怎样调皮耍赖，我也不知道曾经的他是怎样的纵容与宠溺着我的调皮耍赖。
我只知道，他记得，记得住我们之间的每一个小细节，记得住那些已经尘封的时光里我们曾经肆无忌惮的笑脸，记得住那些我已经遗忘的关于我的也关于他的秘密。
现在的他是我的百宝箱，因为，他总是不经意地跟我提起那些过去，那些鲁莽的青春里我是如何真实地活着，如何毫无保留地爱着，他都替我好好珍藏着。
我的样子，我爱他的样子，我们在一起的样子，都被他深深地印在心里。
他记得关于我那段遗忘的全部，所以，他舍不得离开，因为还想继续着那些美好，也因为，他想慢慢地将那些曾经告诉我，让我记忆即使因为残缺了一部分也依旧是完整的。
这一天，应该在我的生命里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因为，我们的爱过了这么久，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在一起了。
周围是早市熙熙攘攘的人群，隔着车窗玻璃就能嗅到的市井气，一点也不浪漫。我们相互拥着温存了一阵子，直到我提醒他，我该迟到了。他才怏怏地松开了我。
打开车门穿过小巷子，回来的时候，手里拧着豆浆与汤包。递给我的时候，笑着说：“你以前就喜欢这家的早点，周围会和我一起过来买。但你从不和我一起进去，总是放风似的站在门外。生怕一不小心遇见熟人将我们抓个现形。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不管遇到谁，我都可以大声告诉他，这位是我老婆。”
我接过汤包，咬了一大口，汤汁立刻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差点溅到了衣服上。他宠溺地看了一眼，慌忙从身旁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轻轻地替我擦嘴。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连吃汤包的样子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那你岂不是要娶个高中生回家了？”
“哪有？我老婆哪里还是高中生，满满的都是女人味。”
我脸红了，仿佛我一下子从一个高中生变回到一个成熟的女人，期间心理与生理的变化还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他总是有这个本事，让我一会儿感觉自己活在十六岁，一会儿又回到了现在。一会儿是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女朋友，满满的都是怦然而起的少女心，一会儿又变回到二十五岁的待嫁女青年，会依赖一个拥抱，心中随时充满悸动。连我自己都有些恍惚，恍惚我是否并未长大，也恍惚他会不会如同爱那个小女孩一般，一如既往地爱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这一天甚至连老妈都不停地在对我发号施令，一会儿是你回家买束花，把自己的房间装扮一下。一会儿是萧寒喜欢什么菜，有没有什么忌口？一会儿又是商量着什么时候双方家长见面之类的。感觉只差讨论领证婚礼等各种细节了。
我慌了，感觉如临大敌，不就谈个恋爱吗？需要家人这样兴师动众吗？
终于熬到了下班，萧寒说让我先回家等他，他随后就到。我还有些不高兴，第一天就溜号不接自己的女朋友下班，以后还了得。
可是，等萧寒真的敲开我家的门，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发现，那阵势真的是准女婿第一次见丈母娘的架势。不仅人到了，礼也随之而来。红酒、鲜花，土特产，甚至还给老妈买了一套护肤品。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没和我一起，如果和我一起，我见他买这些东西，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
但是，老妈看到却是笑逐颜开的，她说他不在乎东西的价值，在意的是他的这番诚意，他有多在乎这顿饭就有多在乎自己的闺女。
我懂他的心，所以不希望他这样破费。
不一会儿，又有敲门声，我一开门，发现是老爸和安黎。老妈这次真是破天荒了，连过去的恩怨情仇都通通不计较了。我终于知道女儿的幸福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了。
席间，萧寒是焦点，老妈不停地给他夹菜，生怕他吃不好。老爸不停地询问他工作的情况，在我不断打断下班时间不谈工作的情况下，他换了话题。开口却是一句让我泪奔的话。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可一定得对她好。她是我们家的宝贝，你也一定要把她当宝贝。”
我的眼眶湿润了，老妈的眼眶湿润了，萧寒拿起酒杯敬了老爸和老妈，眼眶中也有些盈盈的泪光，语气诚恳地说：“从第一眼见她，我就认定她是我这辈子要好好呵护的宝贝。请你们二老放心，我会好好珍惜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
他说完，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父母看看他，又相互看了一眼，终于露出了笑颜。
他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着我露出一个孩子气得意的笑容。
那顿饭吃完，父亲和安黎就匆匆离开了，老妈帮着阿姨收拾厨房，萧寒与我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他坐在我旁边，正襟危坐地喝着茶，我手里握着遥控器，不停换着台。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亲密的互动，看起来像相亲刚认识一般的冷淡。
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我们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惊，转而又笑着说：“年轻人谈恋爱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们出去玩吧。别老呆在家里。看看电影、逛逛街。”
就这样，被老妈赶出了门，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偷笑。
“去哪里？”
我问道。
“回咱们的高中母校。”
“干吗去？”
“站在我第一次吻你的那棵梧桐树下，再把你吻一遍。”
他坏笑着看我，那一脸的邪恶让我不忍直视。
“我不要，你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在想那个叫罗乞乞的女人啊！每天都在想。”
他果真是酒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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