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立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剧照-李夫人

文/爱吃土豆的狮子

说起汉武帝刘彻,想必人人知晓。毕竟影视剧比如《汉武大帝》、《东方朔》、《大汉天子》等等都是讲述汉武帝刘彻的生平事迹。

不过今天我并不是要讲他的事迹,而是他身边遗世而独立的一位女子─李夫人。

相比较与他身边的"金屋藏娇"的陈阿娇,后来的皇后卫子夫……聪明的李夫人反而是最另刘彻恋恋不忘的。

今天就来讲讲这位李夫人如何在身前死后让皇帝心心念念。

契机─平阳公主引荐

李夫人出身于倡家,即从事音乐歌舞的乐人(通俗的讲就是歌女),李延年是李夫人的哥哥,因犯法而被处腐刑,在宫中从事养狗的工作。但是他也善歌,后因此受到皇帝刘彻喜爱。

后来李延年想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宫来,可却无门路,就这样求上了平阳公主。(这样看来平阳公主其实功劳还是蛮大的,要知道当初卫子夫也是平阳公主府里出去的)

后来乘着酒宴,李延年唱了一首他新作的歌,其歌曰:“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遂后来有了倾国倾城之词)

图片发自网络

当时卫子夫已老,宠爱的王夫人早死。听此歌,估计触动了心事,感叹道:世间哪有你所唱的这佳人?平阳公主看到时机成熟,便在一旁趁势说:“陛下有所不知,延年的小妹,就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武帝心中一动,立命召李氏入宫。不久李延年将其妹引入。武帝一看,果然是沉鱼落雁、妙丽善舞。后遂纳李氏为妃。

看她入宫到受宠时间很短,令人羡慕。可其实要算起来的话也是不易的,为什么是她受宠而不是别人呢?

当时的后宫环境已经分析过了,没有什么佳人,加之平阳公主的引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本人容貌倾国倾城,又因为出生倡家能歌善舞。所以她当时能受宠也算天时地利人和了。

心性─遗世而独立(夫人病时不肯别)

虽然受宠,可惜好景不长,李夫人入宫只短短几年,却不幸染病在身,不久病入膏肓,直至卧床不起。《汉书》记为「少而蚤卒」,她逝世时应当十分年轻。

当时武帝难过不已,亲自去看她。李夫人一见武帝到来,急忙以被覆面,口中说:“妾长久卧病,容貌已毁,不可复见陛下,愿以昌邑王及兄弟相托。”

“夫人病势已危,非药可以医治,何不让朕再见一面?”

李夫人推辞:“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实不敢与陛下相见。”

武帝说:“夫人不妨见我,我将加赐千金,并封拜你兄弟为官。”

“封不封在帝,不在一见。”

武帝又说一定要看她,并用手揭被子,李夫人转面向内,欷歔掩泣,任凭武帝再三呼唤,李夫人只是独自啜泣。武帝心里不悦,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这时李夫人的姊妹也入宫问病,见此情形,都很诧异。待武帝走后,她们责备李夫人:“你想托付兄弟,见一见陛下是很轻易的事,何苦违忤至于如此?”

李夫人叹气说:“你们不知,我不见帝的原因,正是为了深托兄弟。我本出身微贱,他之所以眷恋我,只因平时容貌而已。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今天我病已将死,他若见我颜色与以前大不相同,必然心生嫌恶,惟恐弃置不及,怎么会在我死去后照顾我的兄弟?(与李白的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不谋而合)

由此对话可想而知,李夫人是个多么聪慧的女子。活在那个时代,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控。但是,活的很通透,这是及其不易的。做人太有分寸,并没有因为君恩而忘乎所以。明白因为容貌而被宠爱,无美貌必被嫌弃,所以到死都不复见。

怀念─君恩不尽念不已

《汉书》又记李夫人死後,汉武帝十分思念她,让方士齐人少翁为李夫人招魂。

白居易诗《李夫人》中有"又令方士合药,玉釜煎链金炉焚。九华帐深夜悄悄,反魂香降夫人魂。夫人之魂在何许?香烟引到焚香处。既来何苦不须臾?缥缈悠扬还灭去。去何速兮来何迟?是耶非耶两不知。翠蛾仿佛平生貌,不似昭阳寝疾时。魂之不来君心苦,魂之来兮君亦悲。"

(《史记》与《汉书》记载略有不同,但可以表明确有为其招魂之事)

当时在宫中设坛招魂,好能与李夫人再见一面。于是在晚上点灯烛,武帝在帐帷里观望,摇晃烛影中,隐约的身影翩然而至,却又徐徐远去。武帝痴痴的看着那个仿如李夫人的身影,凄然写下:“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来迟。"

《汉书·孝武李夫人传》:“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姗姗来迟的典故由此而来)

后来果然不出李夫人所料,刘彻因为对她的思念,对于病危的托付都一一做到。

想来如果病前相见,也许正如李夫人自己所言,必遭嫌弃。而正是不见,才在武帝心中留下她最美好的一面。至于死前都未见一眼,也成了武帝心中的遗憾。

正如残缺也是一种美,因为遗憾才更加怀念,心心念念不过是自己心中未达到的目的罢了,而李夫人死后见一面已成奢望,再见这美丽的容貌亦无可能,只能通过招魂、完成后事所托等来寄托其思念。

我不得不大呼一句:李夫人这人生棋走的妙哉!由此得武帝一生怀念,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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