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十八,情书未抵达。

1.

最近一度以为自己得了厌食症,对餐厅的混乱复杂的气味和花花绿绿的饭菜感到头晕恶心,开始对餐厅感到恐惧,害怕到饭点,却又不得不去填饱自己的肚子。

直到某天,惊奇地发现餐厅多了一道新的饭菜——卤煮火烧。招呼了两个同学,欣喜地向他们介绍这火烧是我们那的,自己点了肥肠、猪血、猪肝、猪肺、猪头肉等等看起来油腻腻的东西,往里添加了所有的调料:香菜、葱末、姜渣、辣椒油还有一大勺的醋……就像小朋友拿着自己刚考满分的试卷乐呵呵地跑回家向大家炫耀一样,我捧着碗,恭恭敬敬地坐在位子上,对朋友说:“我们家乡经常吃这东西,就是感觉这里的有一点不正宗。”

又饿了


“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吃这东西了……”一个朋友向我抱怨。

自己却不以为然:我家乡的味道你怎么能感受的到呢。

那时我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并不是得了所谓的厌食症,只是一点点的不习惯与不熟悉的感觉在慢慢地累积,吞噬着自己的味蕾,这份火烧的味道,更多的是家乡的象征,上面承载了太多家乡美好的回忆,自己的厌倦在筷子入嘴的一瞬间灰飞烟灭,这一碗火烧,安稳踏实。

也许我的胃口并没有坏,也许这碗火烧不太那么正宗,但总会到这一天,我在异乡的一碗饭里吃到了家的味道。

原来以前以前的我,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份压抑很久的感情的释放。

2.

朋友心怡下午和我说:“我和他分手了。”

“嗯。”我没有别的回答,也没有别的问题。

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急不可待地询问分手的原因是最傻的做法,尤其是处在荷尔蒙分泌高潮的年龄,原因无非是我不喜欢你了、我不爱你了。

总会有一个人先不喜欢,总会有一个人先开口。

晚上她又找到我:“我和他又复合了。”

“为什么?”这次我忍不住了。

“他今晚上找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我就不忍心看他那么难受。”

“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与渺小。刚刚分手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了?”我继续问她。

“嗯,所以我还是要说的,打算等到假期。我也不会无缘无故不喜欢他,他有时候的行为让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了。”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虽然现在分手了,但我真的为她感到开心,现在很少有人能像她这样了:勇敢而果断。喜欢与不喜欢不再是一瞬间“山有木兮木有枝”情感的泛滥迸发或者是单调平淡的爱情火苗的突然熄灭。换句话说,这是理性的端详,而不是根据自己的情绪与喜好进行的感性冲动。

她后来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觉得非常应景了


刚好看到刘同的一句话:“高考成绩出来了。考得好的未必能松一口气,只是越过了一道围墙,想想未来依然还有很多怪要打。考得不好的也未必万念俱灰,其实心里早有预料,只是等待一个结果印证而已。很多事情在做之前,你心里都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成不成功的可能性。这也证明,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的结果,与你自己的心里预判是相符的。人生中没有无缘无故得喜悦,也没有突如其来的荒唐走班,一切都在每一天的积累里渐渐成型。”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没错,心怡手里的这封情书写到何时何处,其实内心已早有预料,无论下一封情书是否更加精彩,起码这一次的下笔,刚劲有力,落笔有痕,浸满情缘。

3.

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刚好是周一,学校旁边是一所小学,清晨从宿舍窗户眺望墙外的马路,看到一个大概三四年级的小孩子,极不情愿慢悠悠地往学校挪步,舍友说:“这孩子真可怜,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年的学习等着他呢,还有恐怖的高考。”

我笑了笑。

其实我想说:未来的确很长,也有很多有趣的人和事在等着他,开心也好,悲伤也罢,可是,最美好的,不就是现在所拥有的那一刻吗?

电影《后来的我们》中,小晓问见清:“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故事 是从头到尾都是幸福的。”见清沉默了一会,很扎心地说:“幸福不是故事,不幸才是。”不幸是爱情最后醉人的酒,很遗憾,那些年情深情浅,没能和你走到最后。

我们已十八,也已经成年,情书来没来都无所谓,故事开始没有未完待续也无关痛痒,最令人迷恋的,是此刻正在的书写与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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