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趣事

小时后干的最多、时间最长的农活,算是放牛吧。说是做农活,其实也跟玩差不多。村里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们都可以聚在一起,就更加好玩了。

夏天天气太热,农民们只有早上和傍晚可以干点农活,其余时间太阳太毒,根本没法在田地里呆。早上天刚刚亮,大概五点半左右,爸妈先去地里干活,我们可以多睡一会儿。睡醒了起床做饭,把饭菜带到地里,家人一起吃早饭。有时候干脆早上不吃饭,等到中午十点多太阳厉害的时候,回家吃一顿早午饭,算是打发了。那时候那个肚子饿,真是一直忘不掉。中午就在家看电视、睡觉。下午等到六七点多,等电视里的动画片动放完了,这才敢牵着牛羊去山坡上。我们家从小就是养得水牛,有的人家养的是黄牛。水牛毛少啊,天热蚊虫多,出门就泡在池塘里,在淤泥里翻来覆去地滚一身,然后就一边“泡澡”、一边“反刍”。虽然比较晚了,天还是热,我们就找阴凉地带着,在石头上、地上划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类。

小时后可以玩旗,就是那种用石头在大石板上划出棋谱、折些草木棍就可以玩的旗。印象最深的有两种,一种叫“卵子棋”,一种叫“庙儿棋”。卵子棋比较简单,基本上谁都会画,庙儿棋比较复杂,有一个专门的口诀,一边念一边画,口诀早记不得了。弟弟算是脑子比较好使的,好像他赢得多,输得少。

夏天有一种飞虫特别喜欢叮咬水牛,像蝉,但比蝉小,口下有一根长长的细针,专门吸食牛血,也吸食一种树的汁液,我们管它叫麻蚊子。麻蚊子也是那时候的“玩具”之一:手握成勺状,扣住叮在牛身上的麻蚊子,然后把它的两片翅膀分别扯断一半,这样它就飞不走了,扔到地上,随它跳来跳去。翅膀虽然只有一半了,但它还是使劲振动,我们就听翅膀嗡嗡的声音玩。玩累了最后总会把它弄死,吸牛血的家伙肯定得弄死。有时候还堆一个小土堆,算是麻蚊子的坟,插一根细枝当模板,想想那会儿也真是会玩。

天气热,再加上苍蝇、蚊子和麻蚊子叮咬,水牛在夏天特别容易烦躁,然后满山到处乱跑。山上枝繁叶茂的,牛钻进树林子就不好找了。要是不找到它,过不了多久肯定就跑到别人家地里吃粮食去了。要命的是,水牛刚刚裹了一身泥就往林子里钻,两旁的灌木、树枝也全是泥,我们跟在扭屁股后面,过不了多久就都跟泥猴一般。他时候老费衣服了,鞋也穿不了多久。

寒假的时候,则又是另一番景象。冬天农活比较少,天气也是白天短、夜晚长。我们出去放牛,一般中午都不回家吃饭:白天时间太短了,回家吃一趟饭还不够耽误时间的;并且有时候放牛的地方比较远,回家也比较麻烦。早上出门的时候,一般都会揣几个红薯,有时甚至还带一个比较大的磁盅、带点米、带个小勺子。牛放出去了,冬天也不是特别愿意到处跑,出太阳的时候就在暖烘烘的太阳底下打盹。我们就找个平坦的草地,或是干枯池塘里面(池塘干枯了会长很多草,冬天草枯了之后坐着会特别舒服),山坡上捡些柴,少一把火。烤红薯的烤红薯、蒸饭的蒸饭,寂静冬季暖暖的山林里,我们开始了简易的午餐。

小时后都想有自己的城堡,而冬天建“城堡”在合适不过了。我们村所在小山的山头有一片闲置的土地,夏天满地绿草,冬天则是一片枯黄。废地旁是一片小山坡,山坡上大块石头、藤蔓、树木、灌木,还有各种自然形成的、动物挖造的小洞,简直是游戏的乐园!我们把较为平坦部分的树叶请干净,搬几个大小合适的石头作为凳子和桌子,用棉葛藤绑一块石头,调在树枝上,作为我们城堡城门的“陷阱”,大石块则使我们的战斗高地和射击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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