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淳往事之豆腐

豆腐作为一种很普通的食材,常常出现在平常百姓的餐桌上。饭店里有一道菜,名为“家常豆腐”,我一直想,既然是家常豆腐,那它肯定也有不“家常”的一面吧?

小时候农村过年,家里是要开油锅的,油锅一开,离年三十就不远了。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几板豆腐,正方形的豆腐块一切,成了二块三角形,油锅里一炸,两面金黄,一出锅沾点辣椒酱或酱油,甚是美味。只不过吃时要尽量小心,太烫!有经验的人是张开嘴,用上下牙齿咬着豆腐,不碰嘴唇,呼呼气,随即入口。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奈美味的诱惑。

据我了解,豆腐的制作工艺经历过一次变革。由于卫生标准的提高,传统制作豆腐的器具从木头,铁锅变成了铝制品。这直接导致后来我们餐桌上得难吃出小时候豆腐的那种风味。当然出于卫生,无可厚非。这也是农村小型作坊豆腐店消失殆尽的主要原因。汪老先生也写过关于豆腐的文章,从南到北,如数家珍,可谓学识渊博。但关于豆腐制作器具改变导致风味突变却没有提及。我是暗自窃喜,这味觉方面的感受,与大师相比,我占了先手。

在我看来,豆腐的不“家常”在于它与其它食材的搭配。豆腐搭配鱼,鲜,豆腐搭配肉,营养倍增。我曾将豆腐搭配本地的早熟蟹,制作方法也很简单:将早熟蟹一切两开,加姜蒜,入油稍加煸炒,移入沙锅,加水,生抽,盐,上面放豆腐,小火慢炖,直至豆腐变麻,味道极为鲜美。

你要说豆腐搭配的以上这些食材都“系出名门”,这里我再来说一道高淳名菜,那就是烂腌菜炖豆腐。烂腌菜在上档次的饭店是不叫烂腌菜的,这名字难登大雅之堂,于是有人给它取了个文艺味十足的名字:“千里香”。这道菜可谓下饭神器,但大部分吃客点过这道菜后都会告之下老板:“吃饭时再上!”的确,臭呗。

淮扬菜里有一道菜叫“文思豆腐”,对刀功,食材都要求极高,我也曾经品尝过,要说味道,我看一般。就像一个大明星,蓄点胡子,我们说有味道,一个艺术家,我们称之为不修边幅,一个流浪汉,我们叫邋遢,和有钱人抽廉价烟叫低调一样的道理。其实,豆腐还是豆腐,胡子还是胡子,烟还是烟。和谁一起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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