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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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过去的七八十年代里,人们的爱情观依然还是比较封建,有些穷困的家庭里女孩的心思是想找一个有手艺的人,就等于这辈子有了铁饭碗了,妈妈就是那个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爸爸。

那个时候木匠的手艺是非常受人喜爱的。以前的人家无论富贵都喜欢请人做家具,只不过穷人的家具从原料木头到样式都比较简单,而有钱的人家就会要求木匠从原料到款式都是好的,最后家具上的雕花,抛光打磨,刷漆都是很好的!

而那时的爸爸就是做木匠的,虽说他是做木匠的,可是这样一个粗老爷们儿,却也是一个内心细腻柔软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爱好画画、唱戏、泥塑,虽说都不怎么精通,但也很像那么回事呢!

听说妈妈嫁给爸爸以后第二年就有了我,妈妈是一个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人,一心好好过日子,很能吃苦,也许是以前的人都是思想上比较保守,老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觉得一辈子就许这个人了!无论多大的苦,多大的难都没有怨言!

爸爸也是一个老实人,都说男人有了孩子之后会变得温柔,到处替人做活儿,回家和妈妈一起做农活,日子虽不富但也一日三餐饱腹知足,那时我家和奶奶家就隔一道墙。

从古到今都是婆媳不合,而像我妈这样一个老实人,也从不会和奶奶吵架。则是奶奶也许天生就是脾气不好,又生在封建社会,自然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不出所料妈一直受奶奶的欺负,没生孩子前倒没什么,可生了我这个闺女之后妈妈的天全变了,整天受气。

奈何爸爸又是一个很孝顺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一边是自己老母亲,他也很为难。所以爷爷奶奶或者是姑姑们回来,处处刁难,妈也只能忍着,爸老劝说只要不过分就想开点!

以前有时我还会问妈当初为什么要忍,妈却说孩子一辈子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忍让。我就觉得既然生活的这么卑微,何必苦了自己!要是我早就大闹一场或者离开,那时的我不懂什么事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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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童年的我懵懵懂懂,但是只要在妈的身边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妈的手很巧织的毛衣上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图案,家里的门帘、窗帘、枕头套、被子上随处见妈一针一线绣的各种牡丹图。

街坊四邻都夸我妈手巧,妈只是浅浅的笑着,不会说过多的华丽语言,一切平静的日子在我七岁那年被彻底打破了,因为妈生了小妹!

奶奶更加的看妈妈不顺眼,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到处跟人说妈生不出儿子,那时的我已经有些记忆,只是在我的记忆当中更多的是妈的眼泪,她会一个人偷偷的哭,也会和爸诉苦,有时会搂着我哭。

当时还小的我却不怎么懂大人的世界,终于有一天放学回家,看到妈又坐在屋子里哭,很伤心从来没有见妈这么伤心过,依稀听爸的谈话中明白,奶奶要把妹妹送人,妈彻底崩溃了。

是啊!谁会不伤心呢?那可是自己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可能舍得。爸也有不舍,可耐不住奶奶的发威,有些动摇了!劝说妈会给妹妹找个好人家,不会受罪的,妈哭成泪人,一直哭了几天。终究还是不舍,妹妹留下了!

也就从那时开始奶奶越来越凶的欺负妈妈,甚至和爷爷姑姑几个人一起打了妈,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妈妈这么一个老实人,发狠了似的争气,非得给爸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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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这么一闹等于间接的把妈撵出了家门,爸和妈商量出门去投靠远方亲戚打工。而两个没出过门的人,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的,又得带着年幼的小妹,我自然成了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

那个时候我上小学一年级,不过我比其他人要幸运点,就是当时我唯一的小姨在那个小学教书。偶尔不想回家面对奶奶,就赖在小姨的宿舍里,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感觉很幸福,因为有妈妈的影子!

当夜晚一切静下来的时候,会偷偷的哭,想妈了!要不是爷爷奶奶的刁难,爸妈也不会辛辛苦苦在外漂泊。好羡慕别的小朋友放学有人接,我却只能一个人!

不过我有小姨,当时小姨还没有结婚,我就老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她,粘着她。她闲时教我唱歌、画画,忙时我坐在她身边看她认真批改作业,讲真她认真的样子至今回忆起来依旧觉得好美!

有时听小姨或者外婆说起妈在远方怎么吃苦,也是气的想让妈离开爸,可妈总是舍不得,嘴上说舍不得我们姐妹,其实更多的舍不得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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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他们在远方吃了好多的苦,妈依旧是不离不弃和爸在一起。原想着挣着钱就回来,恰巧屋漏偏逢连夜雨,爸病了,倒下了。

好的时候爸是家里的一片天,更是妈的世界,爸倒下了,妈一下子老了好多,头发一夜之间白了许多。终于我也见到分开多年日思夜想的爸妈,爸躺在病房里,眼睛紧闭,脸色蜡黄,他很痛苦。妈在门外偷偷的抹着泪。

很多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也许很多人都不懂,爱一个人可以为他献出所有,也有一句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老天爷可怜妈吧!

终于爸好了,可以出院了,同时家里也负债累累。爸却因病不能干重活,身体也大不如以前,这家的重担全落在妈一个人身上,要照顾爸,还要照顾我和妹妹!

妈为了这个家什么脏活,累活,重活,都干过。妈一个平凡的女人,硬是咬牙吞泪的撑下来,说妈在自己的爱情中卑微,倒不如说妈在婚姻中爱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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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就算生活把苦累心酸都给了妈,她却一直没有放弃当初的诺言,要个弟弟,争一口气。尽管外婆舅舅他们都劝她:这日子都这么苦了,何必再给自己找最受呢!无论谁劝她都回答一句话,一直忘不了自己受得委屈。

奶奶当初的看不起,说的那些话,妈一直记着,她是圆爸的心愿,不管以后多苦多难也要替自己争气呀!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也迎来了小弟。我倒是觉得妈是好人有好报呢!一个农村出来的妇女,没有多少文化,可就是这骨气好多人都没有呢!

现在我也终于明白妈在奶奶面前的处境多么的无助,感受她的心酸,以及后来种种的苦,全靠对爸的那份爱撑下来的!

有人说婚姻中可以没有爱,因为时间长了当初的爱情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冲没了。也有人说婚姻中怎么能没有爱,那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也有人说婚姻中两个人就是左右手的感觉,没有恋爱时的怦然心动!

其实婚姻中是有爱的,只不过当初的爱情被亲情覆盖,只要用心依然可以感受到。

一辈子很短,稍纵即逝要学会珍惜,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要总追求所谓的爱情和感觉!

一个人的爱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不用心去感受,就会错过一生的美好!

最后希望爸妈身体健健康康的,等我们靠自己的能力孝顺你们!愿全天下的父母们,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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