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花开不记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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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返照迎潮,行云带雨。依依伺与骚人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贺铸《芳心苦·杨柳回塘》

1、

青山绿水,好景怡人。站在这七秀坊的最高处,眼前一片歌舞升平。

不知何时,悦君站在了身后。

公孙幽定了定神:“悦君,何事?”

悦君:“坊主,柳庄主求见。”

公孙幽沉默数秒,默默离去。待坊主离开之后,悦君朝外坊入口看了几眼。依稀能望见柳庄主的身影。白依依在柳庄主身旁警惕的戒备着,柳庄主不动神色犹如入定的老僧。

悦君叹了口气,缓缓朝外坊入口走去。不知不觉有些懊恼,都是因为自己, 才让柳庄主落得如此地步。

公孙幽步入闺房,从怀里掏出一张旧字条——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扬刀大会,不见不散。字条已经磨损,墨迹已经淡去。但是那几个字却一刀一笔的刻在了心上。

2、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公孙幽有一双胞妹妹,名唤公孙盈,俩人闯荡江湖之际,同用公孙大娘之名。公孙幽和公孙盈容颜并无二样,身形也一般大小,性情却是迥异。公孙幽温柔婉约,从不与公孙盈相争,任何新奇玩意,有趣物事,尽让与公孙盈先择,若是公孙盈有意,她也从不违拗;公孙盈跳脱喜动,武功大成之后,更是耐不住性子,越女剑术本是极凌厉的剑术,公孙盈桀骜自高,她的性子正与剑意相合,不过二十,便在江湖之上闯下极大的名头。

公孙盈喜与人比试武功,单挑、决斗从不推却,公孙幽却不愿与人结仇。每每公孙盈在外惹出事端,都是公孙幽出面调停。

3、

数年前某日,扬州府悬赏缉拿采花大盗,公孙幽愤而揭榜。埋伏了几夜之后,终于采花大盗露出原形,正在追捕途中。未想竟然遇见苏婉婷,两人纠缠起来,采花大盗逃匿。为了追捕采花大盗,公孙幽一剑击退苏婉婷后留下一句话:“苏婉婷,一个月之后堂堂正正打一场,敢应战否?”

苏婉婷哼了一声:“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公孙幽继续追捕采花大盗,怎料追出几条街不见人影了。正兀自懊悔时,突然察觉有些异样。

公孙幽朝身后厉声喊道:“谁?”

一个儒雅的身影从黑夜中映入眼帘,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个采花大盗,不过是被五花大绑的采花大盗。

那个儒雅的身影将采花大盗向前一送,公孙幽顺手接住。

公孙幽:“敢问大侠...?”

儒雅身影:“在下侠客岛方乾,公孙姑娘只身一人擒拿采花贼,勇气可嘉。只是自己要注意安全才好。”

向来都是公孙幽照顾别人,第一次听到有人关心自己,公孙幽多看了方乾几眼。

公孙幽:“多谢方大侠出手相助,久闻方大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方乾拱了拱手,说道:“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在下在扬州城住了多日,公孙姑娘菩萨心肠,美名远扬,实在令在下敬佩。”

夜色朦胧,公孙幽亭亭而立,方乾似是看花了眼,再无言语。

公孙幽携采花大盗前往官府,方乾默默看着公孙幽的背影慢慢消失。

4、

数日后,扬州城外,一场没有悬念的厮杀格斗,双方武功太过悬殊,结局一目了然。

公孙幽为了不招惹是非,提气潜上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

原来,一地痞恶霸欲将一孤女卖去青窑,恰好被一侠士撞见了。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恶霸被击退,孤女得救。

待那恶霸屁滚尿流逃走之后,那侠士竟然对着自己所在树抱拳行礼。

侠士:“在下霸刀山庄柳风骨,敢问这位侠士可否露面一见?”

公孙幽只得飞身跳下树来:“柳大侠好武艺,在下公孙大娘。”

柳风骨:“原来是公孙姑娘,幸会幸会。”

公孙幽:“不知侠士如何处置这位孤女?”

柳风骨笑道:“公孙姑娘救济孤女美名传四方,在下实在不太方便携带孤女闯荡江湖,烦请公孙姑娘代为照顾。”

公孙幽:“不敢当,既如此,那此女就由在下带走了。”

再几日,有人送过这张字条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扬刀大会,不见不散。

扬刀大会乃霸刀山庄举行的以武会友的大会。

仔细凝望字条之际,公孙幽闻到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气,面容上扬起了一抹红晕。

可惜这第七届扬刀大会也正是在一个月后举行,正好与苏婉婷之约冲突。

其实与苏婉婷结怨的是妹妹公孙盈,只是这个妹妹脾气火爆,若然让妹妹去赴苏婉婷之约,这怨定会越结越深。权衡再三,来日方长,公孙幽放弃了扬刀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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