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闲笔】疫情下的哲学(五则)

优胜劣汰也要适者生存

达尔文说: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这句话有道理。宇宙和地球的法则,就是优胜、劣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所以,才有地球上的各个物种的繁衍、生息,才有这个世界,铆足劲儿,一路车轮滚滚,从原始社会,奔向了文明现代的高科技时代。

但,物极必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米,虾米吃泥巴——这没错。如果泥巴都被人为污染,虾米连干净的泥巴都吃不成呢?这样,小鱼吃什么?大鱼又吃什么?一旦自然的生态链被打破,居于生物链最高层,会沦为最脆弱的一个。

“虫子、老虎、棍子”的游戏,挺能说明这个道理:世界万物,相互依存,互相生客。金木水火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中国朴素的哲学,暗含着世界万物相处的法则。万物依存,最好的准则,并非要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麻烦在前才有轻松在后

不想运动。有一大堆托词。“还要回去换衣服,太麻烦。”有一大推理由。“运动后还要洗澡、好麻烦。”因为怕短暂的“麻烦”,结果,导致了一辈子的麻烦。身体技能不如别人,健康危机,经常生病。

不戴口罩。怕麻烦,怕花钱。“几十年都不戴口罩,都没病。”也有一大堆理由。“戴上呼吸不通畅。”结果,怕麻烦,招惹来了更大的麻烦。一件花几个钱,把嘴捂住的小概率的呼吸事件,最终,演变为生死攸关的大事件。

那些不愿意好好学习一下怎么用筷子的人,其实,每一顿饭对他们来说都是折磨。克服了学习使用筷子一开始的麻烦,接后,你的每一顿饭才会吃得顺畅、满足。人的天性,是怕麻烦的。谁都想做简单的事情,但现实却是每一件事,都不简单。万事开头难,克服了开头的难,才有后面的简单、顺利。

我母亲经常对我说:怕麻烦,麻烦一辈子。不怕麻烦,麻烦一阵子。


病了之后才知不病多好

作家史铁生在《病隙碎笔》中写道:

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祥。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非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才看见端坐的日子其实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时光。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疫情,也是一种残酷的生活体验,甚至是一场危险而胆战心惊的体验。不能出门,才知道能出门的日子多美好。不能顺畅呼吸,必须戴上口罩,才知道能大口呼吸,也是一种恩惠。不能聚会、唱K、聚餐,才知道自己不是那么讨厌热闹。封城不能回家,才知道平素不想回家的念头多么地幼稚,父母的唠叨也是那么地可爱。进了医院,才知道被隔离在家也是一种幸运。也终于醒悟: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真的可能会加一个“更”字。

饱汉不知饿汉饥。生病才知不病好。没有比较,没有伤害。没有比较,也不会有深刻的人生体悟。


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

灾难面前,没有一片雪花可以幸免,没有一片雪花堪称无辜。

这有两层意思:第一层,压垮坚不可摧的白雪帝国,每一片雪花的微弱重力,都是摧枯拉朽的原力。第二层意思,雪崩之后的崩离析散,飞灰湮灭,是每一朵雪花都逃不脱的命运。

灾难面前,正确的处理最有效的方法:不推脱,事不关己,暗中观察,明哲保身,“精明”的利己主义,最终酿成无法挽救的悲剧。不埋怨,瓜轻的莫要嫌弃瓜重的,瓜轻的莫要嫌疑瓜重的站在藤蔓的末端,此时,每一个瓜都串在一根藤,藤断坠崖,算计的不是哪一个瓜重瓜轻,而是整个藤的重量。齐心力,难关面前,齐心携力,滴水汇海,才能水滴石穿,排除万难。

熊培云在《自由在高处》中写道:每个人都在愤世嫉俗,每个人都在同流合污。平庸和愚昧,粉饰和奉承,会杀死了道德。埋怨和嫉妒,歧视和拒绝,何尝不会杀死道德?

在人性面前,有一种叫行动者,一种叫观察者,还有一种叫做埋怨者。行动者扛责任,观察者选责任,埋怨者逃责任。灾难发生,意见不同。其实,所有的意见都由人性而生发,不同的意见产生,就是人性与自我的认同斗争。

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每个人,都需要反思自己在时代悲剧或者自然灾难前的个体责任。


别庆幸狼终究会来的

非典之前,大家以吃野生动物为荣。天上飞的,地上爬的,越稀有,越显排场、阔气。有人告诫:别吃出病了。他们回应: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祖宗吃了几千年,相安无事。

结果,吃着吃着,真还吃出了病。一不小心,一只果子狸,将非典带来了。

非典过后,大家以吃野生动物为耻。天上飞的,地上爬的,越稀有,越不敢吃、心悸。不需告诫,大家也知道:吃野味,那是提着脑袋冒险。老祖宗吃了几千年,相安无事,那是没吃到果子狸。

非典过后第一年,很多人不仅自觉地放下了筷子,还举报销售野生动物档口、摊点、酒店。对食用野生动物的人群咬牙切齿,恨之入骨。非典过后第二年,许多人依旧举报销售野生动物档口、摊点、酒店。自己也管住了自己的嘴,不吃野味。非典过后第三年,世界安全无恙,非典也没有卷土重来。有一些人尝试着重新打开了档口,售卖野生动物,也有一些人,放下了禁忌,警惕地食用野生动物。

第四年,售卖野生动物的人数了数手中厚厚的一摞钞票,看了看四周,和他一样售卖野生动物的人,也面带微笑地点数钞票。第五年,吃野味的人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皮,看了看四周,和他一样吃着野味的人也打着饱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

大家都说:狼来了,狼来了,老子等了十几年,狼都没来!

……

十七年后,狼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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