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温杯酒,慰慰这风尘。

替我温杯酒,慰慰这风尘。

最美味的食物都不是用来怀恋的,而是用来吃的。最动人的音律都不是用来欣赏的,而是用来听的。

最喜欢的人都不是用来疼爱的,而是用来陪伴的。最深情的爱不是用来要回报的,而是用来守候的。

音律与美食共同的意义,都是温暖人心。酒与感情存在的本质,都是慰藉这风尘。

酒这东西,是忘忧药,解情丹,能醉天涯故人。

2012年的时候,我常独自去南门外一家老酒馆喝酒,后来则和秦奋。

学校南门外有一条旧街,很旧很旧的那种,房屋大概是六十年代初修建的双层楼房,大多已是危房,墙上一个个大大的红圆圈圈着红色颜料涂写的“危”字,被风吹日晒褪了色彩,和房子的色调一样暗淡。

奇怪的是,居民并没有搬走。整条街卖的都是死人用的物品。花圈、寿衣、纸钱、冥币、蜡烛摆满在店门前,守店的无一不是老人,安把木藤椅,目光空洞,坐着发呆或者打瞌睡。街道尽头处却有家成人用品店,门口矗立着个灯箱,夜晚,灯箱发出的一摸红色,看着也有些诡异。那家酒馆就在成人用品店楼上。

学校的南门很少有人进出,可能就是这条街的缘故。和女朋友分手的夏天,我出了从未走过的南门,走入这条街道,一路看过去,灰色的墙砖缝隙长了杂草,街道陈旧、破乱不堪,失恋的情绪在破败中像个幽魂一样不放过我。

街尽头就是一条小路接着岸边的木桥,对岸是红尘滚滚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隔着触目可及的距离,像是隔着三十年的时光。

我没想到这条街还有一家酒馆。从成人用品店的旁边进去,踩着木楼梯,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上了楼,仿佛穿越回到民国,树十平米的房子,摆着两张八仙桌,左边一个柜台后摆放着无数酒坛。

掌柜的是个老头,拉得一手好胡琴。他不是在柜台摆弄他的酒,就是坐着拉他的胡琴。

酒馆只卖两种酒,烧刀子和老青白。烧刀子入口劲厚,如一把火烧着刮入全身。老青白淡有回甘,后劲却是十足。

我不懂酒,喝酒也无非是浇浇失恋的愁绪,所以我每天黄昏后到都这家酒馆坐坐,喝上半碗,趁着夜色慢慢的走回去。

秦奋却像是个行家,他对每种酒的口味、产地、年份如数家珍,对着我这个酒中文盲,他喋喋不休,我已然昏昏越睡。

秦奋算是我师兄,他是02级的,我进校时他已经离校3年,本来我们两个是没机会相识的,但时间要让你遇见什么人,都仿佛已经写好似的。

秦奋这次回校来时为了准备来年的研究生考试,他住在学校南门的小旅馆,30块钱一天。

早上六点,他就会到图书馆占据一个位置,除了中午吃饭时间外,一直坐在那里啃大块头的专业辅导书和英文教材。傍晚时到小酒馆喝一杯,我们两个天涯沦落人在小酒馆一见如故。

那天酒馆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掌柜在柜台拉琴,曲子我认识,是在大学音乐赏析课上播放过的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

他拉得并没有阿炳那么起伏跌宕,情景交融。但却别有一番味道,冰清月冷中音调舒缓,透着些岁月沉淀的静谧。

听着琴声,我没来由的想起女朋友,应该算是前女友了,眼角有些湿润。怕被他看见,我赶紧转下头用衣袖擦干净。瞅瞅秦奋,他双手垫着趴在桌子上,一点声音也不出,像是醉了一样。

我伸手戳戳他,他疲懒地抬起头来,我见他眼圈红红的,衣袖浸湿了。原来他趴着静静的流眼泪。

我想,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后来我不再一个人去小酒馆,而是和秦奋一起。

他掐时间掐的很准,下午6点17分准到南门,背靠着那赌画满涂鸦的旧墙吸烟,如果有落日的话,恰好能将他的影子投在墙角。

我晚上喝完酒后,回寝室蒙着头睡到下午,梦都不做一个,更不会想起失败的恋情来。然后起床,在食堂吃一份快餐,拖着拖鞋往南门走去。

他看见我出现后,把烟头摁在墙上捏灭,在前面走着。

我们一前一后进入酒馆,他要一杯烧刀子,那是烈酒,我喝不惯,只能要温和些的老烧白。

秦奋话不多,喝酒就喝酒,举个杯,示意一下,一口下去。我话也不多,他喝一口我也喝一口。

我们并不嗜酒,喝完一杯,夜色降临。这条旧街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盏路灯亮着,我们踩着木梯下楼,成人用品店的红色灯箱发出诱人的色彩。

通常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踏着月色,聊着天往回走。

他对这所学校算是故地重游,一楼一园,一林一亭都能说出些旧事来。

比如大一躲在树林里装鬼吓跑正在亲热的情侣,大二跟踪喜欢的女孩子从三教走到桂园都没好搭讪;再比如每天假装在枫树前和某个女孩偶遇……那些青春少年爱干的事情,在三十岁的他口里说出来,就像隔着冬日的玻璃看去,朦朦胧胧的不似真实,可又不愿意伸手去擦掉那层水汽。

不过我知道,他说的这些都只是正餐前的点心。至于正餐,他往往言到就止,一句不提。他不说,我也不问。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失恋的日子却度日如年,不过在酒精的麻醉下,我浑浑噩噩的竟然度过了两月。有天晚上班上要求开班会,讨论助学金如何发放,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致,但班干部三令五申,架不住也跟着去了。

开完会走出教室,也是晚上九点半,我才记起今天爽了秦奋的约,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那里等我?本想打个电话道歉,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没有存他的号码,郁闷不已。但想他一个大活人,等我不到,想必已经自己喝酒去了。

想到喝酒,兴许是连喝两月上了瘾,喉咙痒痒的,酒馆要到十点才关门,秦奋应该还在,我想着迫不及待地便往南门走去。

走到酒馆楼下,正遇到秦奋走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小酒壶,后面跟着一个清瘦女孩。他见到我,扬起手中酒壶,说:“知道你今晚没酒睡不着,我顺带给你捎了壶。”

我接过酒壶,见女孩子并排站在他身边,他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我示意了下:“不介绍下?”

女孩子忙抢过话头,笑着说:“我叫袁执,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师姐。”

我与袁师姐就这样认识了。她是内蒙古人,身材高挑,极为漂亮。我见他们像是许久未见的样子,就提前告辞离开,走前说过两天请她俩吃饭,袁师姐说回望路有家老火锅,极为地道。

过了两天,我去小旅馆找秦奋,他不在,袁师姐在洗手间洗衣服,全是男士服装,我一眼就看出是秦奋的。袁师姐看到我,说:“小师弟啊,你秦师兄去图书馆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前日不是说请你们吃饭吗?我这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时间。”

袁师姐说:“他不带手机,等我把衣服晾好去图书馆一起找他,正好也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晾好了衣服,我们一同往图书馆走去,我问:“师姐,你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袁师姐沉默不语,我心想,是不是问错话了。

过了一会儿,袁师姐幽幽说道:“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啊!”

我心底扇了自己一个打耳刮子,嘴怎么这么欠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急忙道歉。袁师姐说:“你想不想听听他的事情。”

袁师姐说了秦奋过去的事情,我把他整理下来是这样的。

秦奋二十四岁离校,再次回来也是6年后。

一切的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大学那会儿,他算是文学院有些名气的人物,院刊的主编,写得一手好诗。

写诗的人感情丰富,放荡不羁,在文学院自然是受女孩子欢迎的对象。

但秦奋的女朋友却是音乐学院的学姐,是个南方女孩,叫李偌偌。长得很漂亮,是音乐学院的远花,像极了张曼玉。

郎才女貌,自古以来就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配合。更何况李偌偌才貌双全,拉得一手好提琴。

当时追李偌偌的人可以在食堂排半个小时的队,秦奋为了追到李偌偌无所不用其极,下了无数苦心。他在文学院的院刊上写情诗:你是南回归线往北的燕子/我是北方那温暖的巢/只等你一年一度的回归。院长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看了此诗七魄气走六魄,还剩一魄在院系大会上大动肝火,说:“文学院的才子写出这种搓诗,可见爱情令人多么愚蠢。”全院大笑,秦奋面不改色的抬头挺胸坐着。

为了让李偌偌知道院刊上的诗,秦奋以每周请吃两顿饭的代价走了校园广播站的后门,当时广播站的站长和他是老乡,安排每天下午五点朗诵他的诗歌。读诗的是个学妹,声音婉转,开句必然是:“下面是送给音乐学院01级李偌偌同学的诗歌。”这诗歌朗诵才半月,广播站的信箱里塞满了讨伐下午播放诗歌的信件,有同学直言不讳说听到想吐,那么肉麻。

秦奋眼见此路不通,另生一计。悄悄将每期院刊翻到诗歌那一页,放到李偌偌自习室的座位上,当他躲在书架后偷看李偌偌的反应时,自习室兼职清理卫生的女同学毫无顾忌的将院刊当垃圾丢到了垃圾篓里,气得秦奋咬牙切齿。

后来在室友的合谋下,他以各种名义占领李偌偌旁边的位置,每晚就捧着那几本院刊向李偌偌请教诗歌,李偌偌冰雪聪明,岂有不知道秦奋打的什么主意,装作心照不宣,直言说:“这也叫诗歌啊!”说得秦奋脸一阵白一阵红,像是夏季的天气变化似的,不过好在和李偌偌搭上边了,总算领到了一张排队券。

追李偌偌的人中,最有实力可能获得女神芳心的是个体育系的高个子,一米八以上,秦奋站在别人面前都自相惭愧。大高个虽然还不是李偌偌男朋友,但和准男友也差不多了,平常和李偌偌出双入对的,秦奋看着只有眼红的份。

眼看着没秦奋什么戏了,秦奋失魂落魄的整日打游戏。

有天早上,室友急匆匆的跑回来,把还在睡梦中的秦奋一把拽起来,说:“出事了,李偌偌在二教要跳楼了。”

秦奋一惊,跳下床头,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踏着拖鞋,一阵风似的出了寝室。

他急匆匆地跑到二教楼下,只见人头攒动,围满了学生。李偌偌站在二教楼顶边缘,一阵风就能吹下来似的。大家议论纷纷,秦奋扯着嗓子就喊:“李偌偌,你干啥?有什么事情下来解决,别想不开啊!”

李偌偌朝下看了一眼,秦奋接着说:“你快退回去,你要敢跳下来我就。。。我就。。。”正往下说的时候,旁边一同学扯了一下他的手,他一把甩开,继续喊道:“李偌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高大个那鸟人欺负你了,你下来,我去搞死他”旁边一同学说:“活你妹啊,别人在演戏,你鬼哭狼嚎的干嘛。”秦奋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周围人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呢?

原来人音乐学院正在拍一出校园剧,有跳楼这情节,秦奋活脱脱闹了个大笑话,不过此事很快传遍校园,高大个听人要搞死他,在校园道上拦住秦奋,秦奋正一肚子火气,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秦奋一文弱书生哪是别人对手,三两下被别人撂倒了,肋骨断了一根,在医院躺了一月。

李偌偌天天来看他,在病房喂他喝粥。说:“不掂量掂量自己,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秦奋讪笑,说“我那是让着他,我要发起横来,不打断他几根肋骨才怪。”说着牵动伤痛,“哎呀,疼死我了。”

李偌偌说:“也没见你这么逞能的,合该。”

一月之后,李偌偌成了他女朋友。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毕业之后很多情侣都劳燕分飞,唯有秦奋毫无犹豫地跟着李偌偌去了苏州。秦奋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他父母是极希望他毕业后留在重庆工作的,他不顾父母的挽留与反对,背井离乡。离开重庆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偌偌到哪里,他便跟到那里。

秦奋在苏州一家私立中学做教师,李偌偌进了一家银行。一年后他们结了婚,生活就像过山车一样,三年后他们又离了婚,具体原因没人知道。离婚后秦奋在苏州又呆了一年,听说李偌偌嫁了个上海人,他便回重庆来了。

袁师姐没有说她和秦奋之间的事情,我也没想问,不愿意提及的东西,必然有不愿意触摸的隐痛。

秦奋从图书馆出来,我们一起到袁师姐说的那家火锅店吃饭,那家店位置不起眼,但味道确实地道,我们进了一间包间。袁师姐很懂吃,她说吃火锅必须要点毛肚和鸭肠,毛肚和鸭肠不能久煮,唰几秒钟清脆新鲜,老了便寡然无味。我们以前吃火锅是没这些讲究的,胡乱的煮,胡乱的吃。袁师姐一边放菜一边给我们解释,哪种菜该什么时候放,绝不能打乱,她说:“吃火锅需得有一个九宫格,严格控制食材的堆放点,记住菜品的放置格子和时间。”

我和秦奋看着她在张罗着放菜、夹菜,我们的任务就是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秦奋叫了酒,我们俩喝了不少,袁师姐不住的给他夹菜,到要吃完时,我们都喝得有点高了,醉眼迷离,秦奋突然停了筷子,有些郑重的对袁师姐说:“袁执,你这样跟着我又是何苦呢?”

袁师姐筷子刚刚举起来,听到这句话,啪地一声落到地上,她慌乱地弯腰低头去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举起酒杯对秦奋说:“快,我们喝了这杯结账走人了。”秦奋举起杯子,叹息了一声,一口喝完。

过了几天,袁师姐离开重庆回内蒙去了,走之前我和秦奋去送她,她对我说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感情的事情慢慢就过去了。我说你怎么都知道,袁师姐指了指旁边的秦奋,我突然明白原来是秦奋泄露出去的。我见她和秦奋有话要谈,走远站着等秦奋。我看到袁师姐给秦奋理了理衣襟,把头埋在他胸部,肩膀耸动,像是哭了起来,秦奋伸手抱住她,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不一会儿,袁师姐抬起头来,秦奋替她擦眼睛。袁师姐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走向登机口,她边走边回头,最后在登记口那站着看了秦奋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走了进去,背影消失不见。

秦奋发愣的看着,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我说:“舍不得啊,舍不得就去把他追回来。”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我追上去,他说:“我们去喝酒吧!”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但袁师姐多好的人,你就这样让她回内蒙去了。”

秦奋没回答我,他直接带着我去了家酒吧,这家酒吧离我们学校不远,是24小时营业的,我去过几次,这里的调酒师擅长调一种高度酒,叫“旧时人不在”。我以前不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现在想来,多么简单的一个名字,却仿佛说着很多旧事,旧时人不在,唯有酒解忧。

由于是午后,稀稀疏疏的只有几个人,放的也是很舒缓的音乐,调酒师在吧台摆弄着酒,秦奋说:“来两杯旧时人不在”,调酒师抬起了头,看了秦奋一眼,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秦奋……秦奋”,秦奋看着他,有些茫然,调酒师把头上帽子取了,说:“我是哨子啊!”秦奋震惊地说:“真是你啊,哨子,你怎么在这里当起调酒师了。”哨子说:“大学那会儿我就喜欢摆弄这个啊,毕业后出去闯荡了两年,回来就干上这个了。对了,秦奋,你不是在宁波吗?怎么回重庆来了,李偌偌呢?”

秦奋说:“我们离婚很久了。”

哨子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秦奋说:“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完他介绍了我和哨子认识。哨子是秦奋大学的寝室室友。

哨子那天调了最高度的旧时人不在。我以前喝过这种酒,入口时有一种火辣的感觉,随后很快就被酸苦涩味道代替,紧接着喉咙又有微微的回甘。秦奋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说声:“好酒,多像往事啊。”

哨子跟老板告了假,陪着我们喝了不少酒,他们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哨子说:“大学那会儿真是好啊,有喜欢的人,也有喜欢自己的人。”

秦奋说:“文学院那个女孩喜欢你那么久,听说毕业后追索你而去,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哨子趁着酒意说:“你说的是哪个啊,文学院喜欢我的那么多。”

秦奋说:“是哪个还重要吗?”

哨子说:“是啊,还重要吗。你知道吗?我大学那时候骄傲,但就佩服过一个人,你说,袁执那时候对你多好啊,每个星期天她来,你都和李偌偌出去了。你的脏衣服焕然一新,书桌乱七八糟的物品整理得整整齐齐。后来我们都看不下去了,劝她这又是何必呢。她说,她觉得这让她感觉值得。”

秦奋说:“我欠她太多,这一生已然还不了。”

哨子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们都是欠债的人,人这一生,欠什么债都好,唯独不能欠的是感情债,因为你没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可以还她。”

秦奋说:“她那时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她在我键盘下面刻了一行字:‘秦奋我喜欢你’,大三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准备去看BEYOND重庆演唱会,在我抽屉里放了两张票,我找到她还票,她说是送给我和李偌偌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张票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秦奋喝得稀巴烂,是我和哨子帮他扶到旅馆的。把他安顿好,我和哨子走出旅馆,凉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哨子说:“好久没回学校来了,去湖边走走吧!”

我陪着他往湖边走去,我说:“袁执师姐今天刚离开重庆。”

哨子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没放下。”

我说:“叫人放得下的就不是感情了。”

那晚过后,我和秦奋不再去小酒馆喝酒,他专心复习考研,哨子偶尔来学校找我聊天。

2013年1月,秦奋考研结束,他要离开重庆,去内蒙古,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回来不是为了考研,他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冷静下。

我和哨子为他饯行,在南门外的那家小酒馆,他说:“以前,他不是不想给她一个交代,只是在他与过去划清界线之前,这样做对她不公平。”

2013年6月,我毕业离开学校,秦奋和袁师姐发来邀请,邀请我和哨子到内蒙古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的婚礼是传统的内蒙古婚礼仪式,秦奋穿着蒙古长袍,腰扎彩带,头戴圆顶红缨帽,脚蹬高筒皮靴,佩带弓箭,骑着高马娶亲,那阵势,堪比打了胜仗回来加官封爵,令我们羡慕不已。婚礼持续了三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确实令我们俩乐不思蜀。

我与秦奋与袁师姐的关系一直保持着,去年他们回到重庆居住,家里新添了一个胖大小子,秦奋和我、哨子偶尔也去喝酒,但更多的时候是逗那个胖大小子玩。哨子偶尔用筷子沾点鸡尾酒给他,这小子吃得津津有味,哨子说:“这小子以后保定是个酒鬼。”

人这一生,欠什么债都好,唯独不能欠的是感情债,因为你没有同等价值的东西可以还她。但是,谁说付出感情就一定要还呢?国了时间那些坎坷,终于知道最美味的食物都不是用来怀恋,而是用来吃的。最动人的音律也不是用来欣赏,而是用来听的。最喜欢的人都不是用来疼爱,而是用来陪伴。最深情的爱不是用来回报,而是用来守候。音律与美食共同的意义,都是温暖人心。酒与感情存在的本质,都是慰藉这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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