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超出合约,以为没戏了的一部戏要进棚。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台本、男女演员,挨个过箩不说,原本约好的录音导演也因为时间问题无法赴约,哎,终于轮到不得不挺身而出的我了!
小时候,我是个在小城市小范围集真假千百宠爱于一身的小孩,在那时候的我看来,我自己好棒啊,好优秀,那么多成人都爱我,一到爸爸、妈妈单位,叔叔阿姨们像拥护小明星一样,大老远跑上前送吃送喝,夸赞不绝于耳。慢慢的,我从小小的羞涩转变成了内里的坦然,接着是应有的无比骄傲甚至跋扈。大概到十一二岁吧,青春期到来,我开始爆发性的思考,大人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其他小朋友去单位不会受到如此礼遇?为什么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络绎不绝?顺着发生还不算久的记忆探寻,结合涉世不深的经验我发现了那个魔咒:因为我的爷爷是厂长,爷爷退休没多久,我妈妈上任党委书记。家庭里两个人的先后职位,延续了大家对我的爱的持续时间。哦,我懂了!他们根本不爱我,他们都爱自己的小孩,他们对我如此也并是我真的优秀,而是因为我的家人。哼!
小学的前几年我还是挺爱抛头露面的,好胜心总让我表现的外露。老师们也会因为我的艺术特长喜爱我,代表班级、学校到处演出,获得各种荣誉。二年级我就开始带领同学们排练舞蹈演出,想想,这算领袖吗?
四五年级一次妈妈生病,住院了,好像是阑尾炎切除手术吧,不大,不严重,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妈妈病都快好了,朋友同事送来的各种水果罐头我还没有吃完。对于当时没有什么零食吃的我来说简直幸福爆了,看着成片的罐头我估算着是慢慢吃,吃的久一点儿呢?还是快快吃,妈妈赶紧再生一次病呢!
爷爷是个极其严苛的人,尤其工作。当时那个年代,很多人都怕他。我一放假就去爷爷奶奶家,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些爷爷的威风。只是自己运用的时候次次失灵,搞的我一度迷茫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妈妈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尤其对我。从小我一直以身试责,一次次的重复做着妈妈要求我做的事儿,直到做到她满意为止。比如,扫地,有一段时间为了锻炼我扫地,我妈经常让我一遍扫不干净扫两遍,两遍不行三遍,如此往复。哎,那个时候我就想吃罐头。哼!
还没来得及施展在我妈那儿学来的大谈特谈思想教育工作,我就长大了。长大,让我渐渐的喜欢跳脱看问题,不喜欢在人群中,喜欢默默的观察,也喜欢不假思索的说出我的想法,管你乐意不乐意。我根本不想被领导,也不想领导谁。我从小就知道我们本就是不一样的个体,我们彼此毫无复制性,相互参考性也极低。我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能做多好就多好;我喜欢自己弹琴、自己唱歌,我讨厌合唱,尤其是假合唱。哼!
有了小家庭,我经常展露跋扈的一面,哎,年幼无知习惯了,也不懂得什么叫控制。好在先生无条件包容。渐渐的,我发现了另一个魔咒:我不喜欢那样强撑了,每次头皮快炸开的感觉很不好;我喜欢温柔的说话,跟我的先生;他好像总有不同方法爱我,无论是我的吼叫还是我的柔情。我和他,形成了巨大的化学反差。外人都觉得我很厉害,我在家里说一不二;可实则并不,家里吃啥喝啥,我宁可委屈自己都是听他的啊!哇哦,我发现了奇妙的另一种领导,领导人心。
生了娃更让我笃定的抛开世事,远离喧嚣。压根儿觉得“领导”这类词是个伪命题。自古以来一届届的党政成立又被推翻,领导被树立又被群撕,作为人,扣上了这大帽子,不过是早晚起伏,多大的兴便会有多大的衰吧!我可不想被牺牲,我想好好的、仔细的消费我的时间,一分钟都不愿意被不相干的浪费;我想好好过我的生活,一滴都不想被其他人污染;我好好的做我的工作,铢锱必较、咬文嚼字挺好!皑?我的灵魂好像一直在跟外世抢夺我的肉身,成为我自己的王,我自己的领导。领向哪儿,导向哪儿,都行。
睁开眼,看着先生来回来去的踱步,急匆匆的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我又把眼睛闭上了。恩,他应该挺享受当下这忙碌的样子。
我呢?我今天得把《十二感官》看完,不能再拖了。
电话铃响起:“金老师,那个导演问您演员试音怎么样了?剧本您看了吗?演员定的如何了?现在有几个演员了?”
哎,估计今天的书是看不完了。
我的灵魂又要跟外世展开一场大战。哈哈。不过别怕,我时刻带着你,咱走哪儿看哪儿,哪儿不都是风景。我领着、导着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