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归何处》| 患难见真情(22)

-1-

现代的剧情,总是在上升与坠落之间盘旋,而当刺眼的职场生活模糊了彼此真实又虚幻的视线,一次次华丽的冒险便穿越了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世界。

重症监护室外,“妈!妈!你千万不要有事,你有事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妈,要死就让我死吧!”苏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忽视妈妈,更是愧疚万分。

“瑶瑶,别哭了,你哭的我心很疼。”段嘉轩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着给她递去了纸巾。

等她心情平复下来,他对她说:“你知道吗?我回国后和我在国外的生活截然不同,别人都以为我是天之骄子,可谁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也曾为面包发愁呢,信用卡被停,我自己打工,最惨的时候都睡大马路了,还好,都挺过来了。瑶瑶,你是一个光明灿烂的女人,像极了我,不管生活如何打击,你都始终保持向上的勇气,信心不可以失去,你妈妈一定会醒过来的!”

林思漫和林枫也赶到了医院,看到苏妈妈憔悴的脸,林思漫忍不住流下眼泪,她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只希望她能快点醒来,等她醒来,她们都会好好一起爱她。她第一次感到原来每个人离死亡都很近,哪一天会死,我们无法判断,也许随时可能会。或许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有意义!所以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到了!假若你的生命只剩最后一天,那么你想做什么呢?林思漫的答案是——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那么你的答案呢,张佳明?此时你在哪里?

“老妹啊,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等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老林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只想把梅兰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姥姥,姥姥……”孩子们也哭着喊着。

到了晚上了,林枫也不肯走,他要陪着梅兰直到她醒来。爸爸都没走,林思漫自然也没走,一家人都守在床前。

“思漫阿姨,你可不可以唱歌给我听,我好怕,妈妈一句话也不说,以前每天晚上妈妈都给我唱歌哄我睡觉。”最小的那个叫女孩叫玲子,她哭着请求。

“好,阿姨这就唱给你。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究竟何物现奇景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远浮于世烟云外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似若钻石夜空明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烈阳燃尽宙合静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旭日不再星河清

Then you show your little light

晶晶灵灵挂夜空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一闪一闪总不停

Then thetravellerin the dark

漂泊游子夜中停

Thanks you for your tiny spark

浅淡火光伴你行

He could not see which way to go

漫漫长夜路何寻

If you did not twinkle so

若无星斑亮莹莹

In the dark blue sky you keep

深蓝夜空你身影

And often through my curtains peep

时常窥过我帘屏

For you never shut your eye

从未合上你眼睛

Till the sun is in the sky

直到太阳又现形

As your bright and tiny spark

因你聪伶浅光领

Lights the traveller in the dark

照亮游子夜中行

Though I know not what you are

我仍不懂你何物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一闪一闪小星星。”

“阿姨,妈妈说人走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好想姥姥,好想姥姥再给我绑一次鞋带,好想好想姥姥做的鸡蛋挂面,好想她带我上学……”

“玲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一本童书《小王子》,本来是六一儿童节给你的。”她从包包里掏出书,随意翻到一页读了出来。

“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亮,星星一直都在,没有走,所以姥姥也不会走的,她会看着可爱的玲子长大。”

这时一个护士走出来说,病人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当梅兰醒来,发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灰白相间的床单和被罩。

“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梅兰,我们结婚吧,请你嫁给我!”老林攥着梅兰正在打吊瓶的手不肯放。

“老林,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们都看着呢,怪难为情的。”梅兰羞红了脸。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众人齐声高呼。梅兰哼哼哧哧地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情况太突然了,前夫死了以后,自己守寡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女儿拉扯大,没想过再婚。

“你们在干什么,吵吵嚷嚷的,病人需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护士小姐进来了,大家都不说话了。

“等我出院吧再说吧,这么多年一个人也过来了,挺好的。”梅兰为了缓解场面尴尬,同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再婚,所以这事先拖着。

“妈妈,你醒了就好了,好在你没有大碍,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苏瑶带着哭腔说。段嘉轩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段嘉轩和苏瑶一起走出了病房,苏瑶说:“让你见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哭呢,我平常是不哭的,你看我像小孩似的。”

“所有的大人都是孩子,只要你未曾遗忘,《小王子》里的话。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在妈妈那里,你就是孩子啊。”

“嗯,我也在想,我平时对风儿和玲子是不是太严苛了,他们对思漫比我还亲切。”

“小孩子的醋你都吃,要不怎么说你是孩子呢。好了,去给阿姨买饭吧。”

病房内,此刻,梅兰的内心也很纠结,她吃过婚姻的苦,她知道老林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也许他们在一起可以幸福。

梅兰手术后,林枫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着她,一日三餐都是亲自做好送来,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人感动,梅兰答应了林枫他们要一起相守后半生。出院后,两人领了结婚证,过上了属于他们的小日子。


-2-

段嘉轩过33岁生日,苏瑶没有多余的钱买贵重的生日礼物,所以亲手做了一个蛋糕,买了蜡烛,在星巴克咖啡馆里面局促不安的等待着。回想起他们的青春时光,同桌情缘。

“对不起,来晚了。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应该要给宝贝们准备礼物了,我刚去买礼物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你怎么想到送孩子礼物,那你打算送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眨眨眼说。

“那个,你的蛋糕,我亲手做的。”

“嗯,切了吃吧。”说着伸手就去抓。

“等等,还要吹蜡烛许愿呢。”她敲打了一下他的手,他刚伸出的手立马缩回了。

“不知道可不可以适当的做点广告,我和林思漫这几天交流,她说在写文案过程中碰到了一些问题,她在想什么样的文案才有说服力,后来想到如若能请来名人为我们的项目做评论背书,比如对外宣传,你得这么说,咱们是连王思聪都在用的旅游APP,这样一来,即使不知道的人也会去看看,是不是能吸引更多人呢?你猜会有什么轰动效应?”

“这个可以试着去联系,扩大影响力的第一步是证明我们平台的威信力。”

“嘉轩,我想过了,单是联通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做互动,已不能满足现在大众的需求了。他们还是想多元化,用户要的不只是文字,还有图片,语音智能也是考虑的。想想在他们闲暇之余,最想玩的是什么?”

“嗯,游戏吧,目前的游戏玩家占了大部分市场,如果我们的APP也能跟手游结合起来,那是对产品一个质的升级。”

“嗯,针对旅游线路,地图导航只是一方面,那么如果让游客在没有去过之前,就沉浸在我们的软件里面,是否会极大的增加用户粘性?”

“那我们可以开发交互式游览啊,让玩家和游戏APP之间融通,真实的再现每个街区的风景,图片立体化,形象化,不只是停留在想象中。”

“你说的有道理啊,你触发了我的灵感,对,就是游戏化思维, 设置真实的情景让用户一级一级的闯关打擂升级,设置虚拟的货币或者钻石的奖励。我跟我的技术团队沟通,马上把它做出来,这是个大工程,如果做出来,会有划时代的意义。”

“快去吧。知道你又要忙了。”

“嗯,蛋糕我吃了,谢谢。”他拿了一小块蛋糕,高兴地飞奔出咖啡厅。

晚上,苏瑶给林思漫打来电话,她说她和段嘉轩一起想出了新的方案,说了基本构思。林思漫说,让活生生的景就矗立在你我的面前,就像现在最先进的全息投影,用AR,就是Augmented Reality来解锁剧情,比VR的眼镜还要先进很多,这个太棒了,没想到我们公司的技术已经涉及到了人工智能的领域。

苏瑶说,“你的想法更加深了这个产品的升级迭代,谢谢你,等嘉轩以后做好,让你第一个体验,如果有什么BUG,一定要指出来。”

“嗯,《超级玛丽》(Super Mario)中的闯关机制和游戏金币就是一个例子,它们能促使玩家不断前进,积累奖励。应用到商业上,游戏化的目的就是要使人们反复购买更多的产品和服务。”

“是这样的,没错。”两人因为同一个项目碰撞出的火花兴奋不已地聊了很长时间。


-3-

一场雷雨减缓了行人的脚步,他们通通躲起来避雨,林思漫也不例外,只是瓢泼的大雨怎么也停不下来,她便奔到雨中,往家的方向急速前进。连日以来,她总是昼夜颠倒,在梦醒时分翻身。虽与张佳明天各一方,却总是不时地想着他,近日又因为雨天不带伞,淋了雨,她头晕脑涨的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雨和树,出神地想着,慢慢睡去,睡梦中她见到了雨姑娘。

雨姑娘温柔又多情,她的面容模糊又清晰。诗人们往往借雨来表达离愁别绪,“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她见证了太多的离别,无论是生死别离,还是短暂的离别。随着地点的不同,那别离之情也不尽相同,别之难,离之苦,也许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

雨姑娘也见证了太多的富贵和贫穷。看那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人儿,却也有自己的苦与痛,他必须时刻警惕危险,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要动脑,动很多脑,不止,还要去应酬,有了钱还是不自由,没了钱才体会到世态炎凉。再看那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风雨无阻地上京赶考,为的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皆是。如果一次考不上,便如范进一样考到老。

雨姑娘也曾经历过离别,数百年前,她喜欢的人就是一个书生。寒门学子一心求取功名,而她是一个憨厚朴实的卖鱼姑娘,只为嫁得有情郎。书生每每闻着她浑身散发的恶臭,他都掩鼻,但又喜欢她的真诚善良,喜欢跟她做朋友,他不停地告诉她现实残酷,叫她不要等他,何必呢,她是个好女人,要做自己。她对他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你安心走吧。

之后雨姑娘继续不停地卖鱼来维持生计,因为她粗手粗脚,无一技之长,也只懂卖鱼。她既无大家闺秀的风姿,也没有身份显赫的家世背景,她很想问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如果直接问了,万一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会错意不要紧,就怕再也没有机会。她早把他当成了未婚夫,所以她还是等啊等,一直心心念叨着他金榜题名之时可能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临别前,姑娘在十里长亭之外,送了又送,她的未婚夫因为大考在即,数夜的头悬梁锥刺骨,摇头晃脑地读书,一直不停地咳嗽,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叫她保重!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告诉他一路顺风,我等你!

可惜造化弄人,那一别竟永无相见之日了。她没有等来他的未婚夫,只等来了一封家书,信中他的未婚夫告诉她自己很惨很惨很惨,那书信并未提及何事,也没有地址去回信,触目惊心的三个很惨,让姑娘忧心忡忡,不知如何帮助他度过难关,这会儿不知他的咳嗽是否好些了。

天涯两茫茫,姑娘深爱的人一直杳无音信,她生了一场大病,她知道命不久已,但她还是想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她喃喃自语,今生无缘相见,难道只有等来世?最后她还是在忧愁中去了。

此前因为没考上功名,书生自觉愧对她的真情相守,数年之后他尘满面,鬓如霜,风尘仆仆地返乡,中举的他感慨万千,蝼蚁尚且偷生,没想到那三个很惨竟让她枉送了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见如此一位楚楚可人的姑娘情深不寿,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只是一个在黑暗中悠游的魂魄,也不肯投胎转世,不忍见她就这样白白葬送了性命,于是,让她化作了雨。

她重新见到了他,原来他竟成为了一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挺拔高大,根深叶茂,就在家门口端端正正地站立着,于是它下着绵绵细雨,含情脉脉,向他诉说衷肠,树感受到了那温情,它的叶子不停地抖动着,它们之间不说话却还认得彼此,虽不相见,却自是难忘。多少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中,雨姑娘与树先生一起共同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岁月的轮回,风云的变幻。

天气闷热,林思漫已经咳嗽了半个多月了还不见好,眉心总有些酸痛,不知道是不是也会跟雨姑娘一样的下场,因为张佳明杳无音讯。她就纠缠在这段一直没有结果的爱恋中,难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代价吗?

她的手机一阵响铃,音乐缓缓响起,那是一首经典老歌《爱的代价》: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

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 走吧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 走吧 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佳明啊佳明,如果你是风儿,我便是那愿意追随你到天涯的沙儿,如果你是一棵树,我就是那雨,大树有根就有家,雨水会无声地浇灌着大树,让它成为一棵千年古树。数千年来,雷峰塔倒了,贪官污吏倒了,老百姓在战火的炮轰中失去了家园,有钱人破产了,朝代更迭的腥风血雨,唯有那树依然在风雨中屹立不倒,无论是狂风暴雪,还是骤雨惊雷,都不会撼动它分毫,如果来世,你要做就做一棵树吧,我要成为那雨。

午夜梦回,她好想好想张佳明,不禁又一阵咳嗽,受过雨水的洗礼后,她仿佛又活过了一次,晕眩中也许前世的记忆又回来了,或许她就是那雨姑娘的化身。她头疼难忍,就像孙悟空被戴上了紧箍咒一般越想越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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