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上,步履不停,总有那么一些来不及

宁静的夏末,哥哥忌日,横山良多带着刚结婚的妻子由香里和继子小淳回到家乡。在得以相聚的短暂时光里,那些细微的小事,满满都是每个人心中的“来不及”。

黄蝴蝶

母亲告诉良多:“传说,过了冬天没有死的蝴蝶,会变成黄色。”良多的母亲相信,死去的人灵魂会附身在黄蝴蝶上来探望家人。

十五年前,良多的哥哥纯平为了救起在海边溺水的小孩,失去了年轻的生命。纯平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母亲年复一年讲着纯平生前的事,然而,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听了。

晚饭结束后的休息时间,良多的母亲突然在客厅里发现了一只黄蝴蝶。她痴痴地看着那只飞舞的黄蝴蝶,跟随着蝴蝶的舞步移动,不停地问:“是你吗?纯平……你回来啦……”蝴蝶仿佛能听懂她的话,停驻在纯平的相框边上。良多的母亲红了眼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蝴蝶。

良多抓住黄蝴蝶的翅膀,说道:“看,就是一只普通的蝴蝶。”良多把蝴蝶拿到院子里放生,围观的父亲、由香里、小淳都散去了。只剩下母亲,她在黑暗中的院子中驻足凝望,仿佛能把一切阻隔都望穿。

人生呀,总有一些永别来不及说再见,有一些爱来不及重来。

医生梦

父亲横山恭平是个医生,在这小小的乡里有一间诊所。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诊所里,就连纯平去世的那天,他也因为有紧急的病人没有赶去现场。他的梦想,是儿子能继承他的意志,成为一名医生。纯平本来是的,是一名医生,然而他死了。良多,成为了一名绘画修复师。

这就是良多与父亲之间的心结。因为没有成为一名医生,良多的一切仿佛都受不到父亲的认可。

良多的姐姐埋怨父亲的冷漠,说,父亲对纯平就不是这样的。父亲说,良多和纯平不一样,良多离开家了。

而后,小淳逛进父亲的诊室里,研究药瓶。父亲对小淳说:“或许,你可以成为一名医生。”

良多听到不满:“不要告诉他应该成为什么。”

父亲回击说:“我也没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等待了。”

看似叛逆甚至反感医生这个职业的良多,其实也有另外一面。母亲、姐姐和由香里在一起翻看旧照片,找到了良多小时候的作文——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医生,和父亲、哥哥一样……良多走进来,抢过作文撕碎了,怒道:“不要偷看别人的隐私。”

姐姐悄悄地对由香里说:“我觉得他一直都是想当一个画家的。”

夜晚时分,良多却一个人在书房里修补自己撕碎的那一篇作文。

人生呀,有一些心结来不及打开,总有一些梦想来不及实现。

暗涌

由香里是个讨人喜欢的儿媳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但由于由香里是二婚,她的前夫过世了,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父母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些芥蒂。

在扫墓回来的路上,母亲问良多,计划什么时候要孩子?良多说,还没计划。母亲突然改口,不要也好,万一离婚了。良多气愤而无奈。

餐桌上,聊起大哥纯平的妻子,已经改嫁。母亲说,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父亲却说,幸好没有,单身母亲不好嫁。空气顿时的安静,一室尴尬。由香里只能自己缓解气氛说:“幸好我遇到了良多。”

又一餐,由香里努力地和长辈聊天。说起父亲收藏的唱片,一直沉默的父亲,总算多话了一些。由香里问,父亲母亲有什么定情歌曲吗?父亲沉默,母亲却说,有那么一首。母亲看似兴奋地把唱片找了出来,让良多去播放唱片。母亲高兴地跟着哼起来,“街灯特别漂亮 ,横滨 横滨的蓝色的灯光,和你在一起特别幸福 ,和平时一样你对我说着情话……我们一直走到永远……”父亲却把饭越吃越快。

浴室里,父亲躺在浴池里洗澡。隔着门,母亲把衣服放进来。父亲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唱片?”母亲云淡风轻地说:“那时我背着良多,一直走到那女人的家。隔着门听到你和那女人的声音,你唱着的就是这首歌。我不想打扰你们,就背着良多回来了。第二天,我在车站买了这张唱片。”

浴室里的飘散着水蒸气,却能看清那掩面的父亲,是多么懊恼。

人生呀,总有一些错误来不及改正,有一些伤害来不及弥补。

约定

午饭时间,姐夫拿给良多一册购车宣传,说,结婚以后有车会比较方便。良多认为,在东京公共交通很方便,不需要用到车。母亲却说,她一直梦想有一天,可以坐着儿子的车去超市购物。良多半开玩笑说,好嘛,挑一部,我载你去购物兜风。

海边时光。翌日早晨,父亲、良多和小淳穿过长长的下坡道,一步一步走下树木茂密的长阶,走过横跨到海边的桥。小淳在前面领走,父亲杵着拐杖跟着,良多放慢脚步殿后。看着广阔无垠的海,良多问父亲,还看棒球吗?父亲说,看足球,他还会去踢呢。父子俩笑着约定,下次一定来一场对决。

人生呀,总有有一些事情来不及做,一些约定来不及兑现。而良多终于在母亲去世以后,才记起母亲的嘱咐,去看牙医。


人生路上,步履不停,总有那么一些来不及。这是《步履不停》书签上的一句话。米戈尔说,这是这个故事最好的诠释。我想,更好的诠释大概是:人生路上,我们总是一边来不及,一边步履不停。就是这么令人遗憾,又,释怀。

《步履不停》,书和电影,我都看了。书中铺垫、心情描写都更加细腻,而电影则冲突感更强,将人物的矛盾隐藏在缓慢而安静的节奏中,一点一点地把观众拖进故事里。

还有一些情节和感慨,我来不及写。如果你也对这个故事感兴趣,那么推荐你看电影,但不要看优酷版,翻译真的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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