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情爱里无智者,只有他最懂你心

在华语歌坛,说到写女人心事,李宗盛以兼具理性与感性的创作而独树一帜。

《漂洋过海来看你》讲金智娟的异地苦恋,李宗盛没有白描相思成疾的焦灼,而是笔锋一宕,“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问》是为女人纠结的痴情发声。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到头来,“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林忆莲加盟滚石之初,李宗盛为她打造都市女子代言人的形象,写《不必在乎我是谁》,勾勒纸醉金迷梦幻泡影里女人的憔悴无助,“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谁。”心志表完,无悔道尽,又是憧憬真情的发愿:“不管春风怎样吹,让我先好好爱一回。”

红尘男女,但凡动了情,谁能逃开李宗盛的大笔一挥。《夜太黑》里说:“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女人芳心要给谁,没所谓。”《阴天》更坦诚:“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在“既然青春留不住”的巡回演唱会上,李宗盛曾说,他写很多女人歌,为很多女人写歌,“每个女人都有性感的一面。”为此,他深入地了解每一位女歌手,从气质、样貌到香水和衣服品牌。唯有“量体裁衣”,才能写出最幽微的人心与情意。

但很多人未必知道,在李宗盛不那么脍炙人口的创作里,同样有妙到巅毫的女人心事。

张艾嘉、刘若英和李心洁有一部电影叫《20 30 40》,关于岁月里的女人。电影原声里有一首《短歌》,由李宗盛为张艾嘉捉刀填词。

青春,它径自走了

也不管我多舍不得

其实,我也晓得

它陪我够久了

爱情,也变得模糊了

何时他早就倦了

我会记着那些好的,因为太难得

失落与获得,交错着

刚好够我写一首短歌

通篇短句,却意味深长。40岁的女人,懂得了,却不愿承认。想强留,又徒呼奈何。终于不再勉强,用释然来换取回忆的丁点光亮。有故事的人,怎么会不爱这样的歌。

李宗盛是梁静茹的伯乐。纯真到有点青绿色的《一夜长大》,让很多人记住了那个雨中哭泣的善良女孩。但未必为人所知的是,李宗盛还为梁静茹写过一首《第三者》。

面对都市人愈加频繁遭遇的困扰,李宗盛从被伤害的女生口中,道出了对第三者的原谅:“她只是无意闯入的第三者,我们之间的困难,在她出现之前就有了,虽然我愤怒但是我明白的。”

第三者当然不值得称颂,但李宗盛独辟蹊径,撕扯出三角关系背后,都市人缺乏安全感,在时间里日渐疏远的“流行病”。

李宗盛和三毛有过几次词曲的珠联璧合。1985年,滚石唱片发行《回声-三毛作品第15号》,由齐豫和潘越云共同演唱。

齐豫的《七点钟》是三毛的初恋情节。慌慌张张的少女,初恋的约定和两个人的旅行。爱情就是和你一起踏上那趟列车,那一刻我明白,“今生就是那么地开始的。”三毛写甜甜的青春悸动,李宗盛把它变成了歌。

专辑里还有一首潘越云的《飞》,词曲还是三毛与李宗盛。“但是行装理了,箱子扣了,要走了要走了要走了”,是我见过的歌里,关于都市人最形象也最曲折的依依不舍。

潘越云还演绎过李宗盛谱曲的《最爱》,后来杨宗纬也翻唱过。歌的开篇是“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到了尾声,成了“红颜难免多情,你竟和我一样。”乍看平淡的字句,潜藏了多少难与人言的衷情。这是余音,是闲笔,但文艺作品,闲笔定输赢。

最绝的是江蕙。虽然在大陆不算走红,但江蕙在台湾却是首首动人的天后。李宗盛包办词曲的《晚婚》,经由江蕙醇厚的嗓音,把都市女性不肯将就又担忧,遍尝诱惑却坚持的分寸感,写得入木三分。

虽然“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可毕竟,“往往爱一个人,有千百种可能,滋味不见得,好过长夜孤枕”。

有一次巡回Live,李宗盛自己唱了这首歌,间奏的时候开玩笑,他这样介绍:“这是我跟江蕙姐合作的一个歌,我觉得很有面子。”说罢还有标志性的“嘿嘿嘿”的坏笑。可从一个大叔嘴里,听到“情让人伤身爱更困身,女人真聪明一爱就笨”,忽然就有点头皮发麻。

以前看过一个段子,说唱歌只服两个人:一个是白娘子,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另一个是李宗盛,唱着唱着就说了起来。

李宗盛的确不会飙海豚音,也不会摆弄过多的技巧。可即便安静唱歌,甚至时常念白,我们仍然会说: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

为什么?因为他虽然写自己的经历见闻,却无比普世,落笔之后延展开来,让每一个都市男女的心事无所遁形。

想得却不可得,情爱里无智者。如果我们注定要在俗世的情爱里翻滚,一定要好好听听李宗盛。

如果关于李宗盛,你只会几首经典,只背几句金句,你错过的不仅仅是好歌,还将失去对爱情更深刻的理解和洞察,对人生更丰富的体验和感悟。

写歌的人千千万万,从来只有他最懂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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