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封城前夕

              一

    2020年1月19日上午，高三正式放假。

    因为语文没有排课，实质上我的寒假是从18日开始的。由于近几日都是联排课和晚自习，身体有点吃不消，18日下午昏昏沉沉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吃过晚饭后没有出门，呆在家里和老妈看电视、逗小侄女、有一搭没有搭地闲聊天。浑浑噩噩，扯东扯西就混到了十点，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1月19日农历腊月二十五，真正意义上的小年。老妈很早就起床了，买了一大堆菜回来，到家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我是闻着老妈的开门声起床的，实在不好意思让老妈这般操劳，赶紧起床，匆匆洗漱完到厨房帮忙。母亲是这个家的灵魂人物，从不偷懒、任劳任怨，没有很多的言语，却能云淡风轻地帮我们这个家渡过无数的艰难时期。从内心来讲，我对我的母亲是十二分钦佩和敬慕的。母女俩在厨房一阵忙活，一会儿早餐做好了，叫来家人一起吃早餐。

      早餐过后，儿子和老公去上课了，老爸带小侄女到楼底下玩，老妈和我商量要不要把床上的被套和床单都洗了，我回应说被套和床单都是刚换上不久，也就十来天。老妈一番数落：“天气这么好，上午洗了下午就回干，舒舒爽爽的，盖着也舒服。”我无语，怕老妈累着，自告奋勇一起洗，三个房间三个床单三床被套，拆就拆了好一会了。我正准备分成三大份，洗衣机一次只能洗一份，洗完估计要三小时，我还盘算着一上午刚好能洗完。老妈一上来，整了三床被套扔进洗衣池，哗啦呼啦地放水，到洗衣液揉搓发泡。我在一旁看着拽了一下老妈衣裳说：“不用洗，扔洗衣进就行了，刚换的，干净着呢！”

      “你晓得甚个鬼，自己洗几道水，然后再甩一下水比用洗衣进快多了。”老妈一边把着洗衣池，生怕你把她的地盘抢了，一边咧咧着嘴巴，自说自话。Oh,my God!要执着而坚定的老人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呀！好吧，我投降，任由老妈发挥她的才能和智慧。我感觉无事可做，在沙发上呆坐着玩手机。不知过了多久，老妈发话了：“你也别闲着，去楼顶架好晾衣杆。”人只要一沾上沙发和手机就变懒了，几番催促，极其不情愿地从沙发上拔出来。楼顶阳台面西，东边有一个偌大的电梯维修室挡着，抬头看天阳光明媚，而阳台上却阴暗冰冷。毕竟是冬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是寒冷，我是冒着严寒，抖抖索索架好晾衣架的。简单的收拾架好的晾衣架足以晾晒四床被套，还差两床呢。我正发愁，老妈提溜着桶子上来了，满满一桶。老妈见状说：“愣着干嘛，把阳台的栏杆擦洗一下，这儿也能晒。”真是好主意，我不得不佩服老妈聪明才智和实战经验。真不错，一个二十平米不到的小阳台，妥妥地晒了六大件。好吧，就等老妈的杰作一件件地上演。只不过，六大件上台，也足足花了三小时，并没有如老妈所愿提前洗好。呵呵，老妈的经验不灵了，而且还累得腰酸背疼，我是看着心疼了好一阵子。哎哎！

    忙乎了一上午，下午再也不忍心让老妈干活了。吃过中午饭后，我展开了新一轮的亲扫活动————洗桌椅板凳和门窗门框。这种爬高趴低的事当然是由我干了，十二扇能推动的、十二扇推不动的，还有八扇能拆下的纱窗，一会儿爬高，一会儿趴低，忽左忽右，探头缩脖。整整干了一下午，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好不开心。傍晚时分，黄大哥回来好一番夸赞，似乎从未见我如此勤快过。哼哼！

      忙碌了一天，有点儿累却倍感充实。晚上是小年，晚餐做得很是丰富：大鱼大肉少不了，山货鲜珍成佳肴，巴西洋酒来助兴，酒足饭饱乐陶陶。呵呵，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酒逢三分微醺，恰到好处。晚餐之后，逗了一会儿小侄女，黄大哥提议到超市买点年货去，我欣然接受。爸妈回来七八天了，因为学校一直上课也没顾得上领他们出去转转，整好晚上有空，刚好开车带他们出去转转。老爸迷恋电视剧，死活不肯跟我们出门，而老妈呢，废了一番口舌才答应跟我们走，不过得带上小侄女。小侄女可人得很，会粘人也招人喜欢。我一把抱过这个“小可爱”，屁颠屁颠地跟着黄大哥走了，老妈也乐颠乐颠地在后面追着。

    南方六七线小县城只有逢年过节才是热闹，而且非比寻常的热闹。作为全国五百强的超级大市场——华润万家超市，闹热远超想象。超市里烘暖机呼呼地鼓着暖风，把人的脸烘得红扑扑、粉嘟嘟的，天花板上成百上千的聚光灯带着热度齐刷刷地射向地面，货架上的商品流光溢彩，万头攒动欢声笑语。我用超市小推车载着“小可爱”尽量挑人少一点的货柜走，可是那儿一地儿呀，哪里哪里都是人，只能随着人流艰难前移，老妈在屁股后面嘟囔：人太多了，小孩子不要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来。说来也是后悔，毕竟人杂病菌多不利于小孩子嘛！随便挑上几样小东西，赶紧往收银处走。无奈人太多了，我们不得不蚁行。碰到了同事王老师，对“小可爱”很是夸赞，我们也寒暄了几句：无非是买了点啥年货，啥时候去武汉过年呀，什么时候回来呀。聊过几句后各自分散，我们赶紧到收银处买单走人，出了超市门，狠狠滴呼吸了一把室外冰冷而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