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14

今天,距离我想写杂记已经过了几天了, 我没有忘记,心里也一直是惦记着一个任务没有完成。

10月8号,早上送朱易的路上他说:“语文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心魔,我好想语言卷子分数一直没有改出来啊”我说,如果你要这么说,那么这世上的人都不要活了。你考多少分我都接受,三百六十五行行行也状元,你就算没有考上好的大学我也不怪你,人的身体最重要,如果你一直这么放不开,你的身体也会受到影响,那你就算考了一个好的大学又怎么样呢。他没有吭声,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到了吃早餐的地方,他要吃泡面,我还是依了他,除了泡面他可以吃完,吃其他的,他没有什么胃口。送完大的又送完小的回到家,一打开门发现妈妈的鞋子在门口,我进去一看,妈妈正在给我的被子换成厚的,我和妈妈一起把两个床的被子都换了过来,如果妈妈不来,我可能会一直让自己冻着懒得换。过会妈妈坐在沙发上和我说一下话,妈妈说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总是想着自己眼下的事,我百度一些关于视网膜脱落的文章给她听,她听完心情也没有什么缓解,抱怨自己太倒霉了,我也安慰不了什么,我说如果是我,我要开刀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是什么结果,有些人上了手术台,挨了一刀却还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自己之这才是最可悲的。下午妈妈也过来了,表弟张璜也过来了,一直和棒棒玩,棒棒开心极了,像个猴子似的沾在表叔身上。后来,表叔要走了,棒棒在家里大哭一场舍不得他走。我去接朱易去了,朱易语文考了67分,他很自觉的说,我的试卷一整面都是错别字,我说你作文扣了多少分,他说八分,我说阅读呢?他也说了,回家后,棒棒已经睡着了,我想把他弄醒,怕他晚上又要好晚才睡,我弄醒了他,他哭得收不住了,不停的很烦燥的在沙发上发脾气,我自己也头晕的厉害不想管他了,跑到房里看朱易的试卷,刚打开棒棒又来了,他嚎嚎大哭跳着脚跑到我面前,我知道如果我不抱他,他会手足不停的乱蹦乱跳。我抱着他好言好语的安慰他,给巧克力,糖,好像都不管用了,他会气呼呼把零食扔了,后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肯吃零食,我才得已解放。我看了一下朱易的作文,写的是家庭成员用动物来形容的,我是一只树懒,天天玩手机,除了玩手机就是躺在床上,有次水烧干了都不知道,形容他爸爸是一个老黄牛,早出晚归的干活脾气差。形容他自己是一头猪,好吃懒做只知道玩和吃。我觉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咋是这么负面的形象,我还一直以为我在他心目中形象还蛮好的,他把我的缺点放大了,我承认有部分说的对,难道家里的家务活不用做,光每天买菜做饭都得花好多的时间好吧,还有他们兄弟俩的日常需要照顾,朱易可以不用我管多少了,但是他的弟弟是让人非常操心的,举个例子说吧,我妈妈带着他去买肉,我隔着十来米远的地方看着他,肉摊面前有一把大刀就在他的面前,虽然他没有去摸那刀,但我已经想到了危险,我不敢走远了,怕他去玩刀把手割了,日常生活中这样的心累太多了,有次一眨眼的功夫没有看到他,他把零售里面的干燥剂给咬开了,还问我这是什么,如果我没有在面前,他说不准就放几个尝进嘴里了。他拿危险的东西我都要在面前看着,就怕不小心受伤了。他在我妈妈家我一样担心,怕我妈妈有哪些药没有放好,被他拿着给吃了。晚上非常累,我先睡了,孩子洗澡啥的交给了他的爸爸。

10月9号,朱易一早起来就抱怨如果放假该多好,我说放了七天假还没有玩够吗?他说巴不得天天放假玩游戏。弟弟倒是很适应了现在的幼儿园,每天上学没有吵闹过,背上书包还很开心。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再一个是新学校,还是有些残留的装修气味,他又得过血液上的病,每天中午我都把他接回来睡了,反正朱易也是每天接回来吃饭的。他们吃过饭,送大的上学,给他手表充好电,我不想去接他,太赶时间了,到时候让他自己回家。下午妈妈来了,妈妈每天都会来,一般是下午来,如果我在睡觉,她就帮我把客厅整理好,把中午的碗洗了,有时我要她别管我自己来,她说就当是活动一下吧,我睡醒时,妈妈已经像往常一样做完卫生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我。妈妈问我啥时接朱易,我说让他自己回,妈妈说也好,他不爱运动,让他走走路也好。后来朱易打电话我让我接他,我说你自己回啊,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不要买饮料就行了。他一喝饮料,刺激性的就头晕,唉经常头晕,也不知是作孽。其实他是一个怎么说呢,算是比较乐观的孩子吧。有次他发高烧,烧的走路都不稳,但他还是喜欢讲笑话我听,路上看到什么好笑就顺嘴编个笑话出来幽默一下。当时我挺佩服他的,人虽小却有男子汉的味道。他很少哭,就算碰到了很伤心的事,他都是沉默不语,有次被他爸爸骂的很惨,他只是抿了嘴巴没有作出多大反应,我还以为他没当回事,心理越来越强大了,其实回屋了就哭了,只是默默的流泪,没有做出很大反应而已。我过去看着桌上擦了眼泪的纸说,你刚才哭了吗,他打死都不承认说是沙子进了眼睛,好像哭是一件很丑的事。后来倒是当我的面大哭过,那时是他头晕加上学习上的压力我们一直没有注意,去照顾他弟弟去了,他心理可能受到了打击,他把他的心里是怎么的难受,有些莫明奇妙的感受都告诉了我,我听了心里难受了很久,一放暑假我就带他去了欢乐谷散心,他期末考试没考好。我比他还紧张,怕他过不了心里的坎,看到我们都没有责怪他,他才放下心来。暑假他在我妈那里待了很久,他一直是有点怕我妈妈,在学习和饮食上他都做的很好,而且头晕几乎都没有再发生后来我提出开学后继续让我妈帮我带他一下,他怎么也不肯了。现在他对手机很着迷,放学后大部分时间都沉迷在里面,如果是以前我是不允许的,后来我也想通了,他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做吧,至于考大学什么的,顺其自然,如果到时候成绩平平,说不定让他读个技校学点什么。我最大的希望是他平安,健康,快乐。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学霸,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考进最高学府,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天空中那颗最耀眼的星,红花总是要有绿叶配,没人想当那绿叶吧,只是我有我的难言之隐。我妈一直怪我把孩子没有养好,学习很乖的一个孩子变得听不进任何话了。有些话我又不能说,说了我妈也不相信,如果我说孩子其实是有叛逆期的,逼他会适得其反,我已经试过好多次了,朱易是属于比较早熟的孩子,他的反抗不是表现在脸上,而是在心里,到心里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会不管不顾的爆发。他从学前班开始就有咬指甲的习惯,十个手指甲被他啃的光光,直到现在都是,上次老师发了一张全班照片,我发现他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咬指甲。我让他改,他说咬指甲会缓解心理的压力,很舒服。我问他为什么会觉得在外婆家不会头晕,他说觉得和外婆相处没有压力,外婆愿意与他沟通,很亲切,我说,你和我相处你觉得压力大吗,他毫不犹豫的说当然,而且你总是不和我沟通,玩手机。和他爸爸相处更加,他看到他爸爸就躲,他听见他爸爸回来的声音会马上关掉电视拿起书看。他爸爸就几乎没有表扬过他,与弟弟发生争执的时候永远是那句话,你是哥哥,他是你弟弟,不是别人。总拿成绩好的和他比说他不如别人,朱易说他在他爸爸面前很自卑。后来我把他的情况和他爸爸说了,他爸爸倒是再也没有说过消极的语言,我也是故意有的没的夸他,哪怕考得不好,字写得差,放学就飞起来的玩,我还是眼一闭,牙一咬,行,你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不考倒数第一名,别太丢我脸就行了,他说那倒不会,班上永远会有一个比他差的。他的字不好,歪歪扭扭像虫在爬,好多笔顺也是倒笔划。我妈说他写作业心不在焉,想着怎么划完好玩,确实是的。他喜欢玩手机,我不允许他玩游戏,游戏只能放假时候玩,平时他就喜欢看多多视频,有搞笑的,知识性的,他懂的很多生活原理,知识都是从手机上学的,上次他弟弟住院带着个手环,他说你知道吗,住院手环有几种颜色,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病情,我说你哪里看的,他说视频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一些小常识,其实他都懂一点。有时候他说话也挺搞笑,每天如果用心记下他的语言,会发现他的幽默细胞还是蛮多的,上次快考试了,我说这几首诗你都会背了吗,他说你放心都刻进我的dna了不会忘的,我说你知道啥叫dan吗。

10月10号,学校放假一天,朱易8点半去学习班,放学说他今天举手发言了,得到了好多的水滴,没有把机会留给别人他得意得不行。下午他去学篮球,我给他报篮球,是想他有个事打发个时间,免得他每天在家里玩手机不愿意出门,还好,第一天学篮球就融入了集体,他也学的比较认真。下午我来到了我妈家,我看到茶几上有一袋苹果,当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我妈是不买零食的,怎么会买一袋苹果在家里,家里来过客人了吗。后来我妈让他们吃吃苹果,他们都不吃,我妈才说,我今天去了麻纺厂去找了徐主任老伴,这袋苹果就是准备给她的,但她去年就不在了。我说你去了麻纺厂,是去问眼睛的事吗,我妈说是的,徐主任说她老伴的眼睛和我的眼睛情况不同,她是脑瘤压到了视神经,我是脱落。我说麻纺厂现在都 还是一些老职工住着在吗?妈妈说是的,有些住在里面,大部分都转出来了,我们家当时卖掉的那房子我准备去看看怎么样了的。我是不想回去看的,因为太伤感了,以前有多快乐,后来就有多心酸。

我家是八七年进的麻纺厂,我爸在办公室里,专门写稿子的,就是相当于厂里的文职工作。我妈是厂里的职工,我还有两个小姨也在厂里上班,有时会跑去她们宿舍玩。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记得早上起床就可以听到广播播报新闻,天气,然后我起得早点会围着操场跑步,到了吃饭时间有食堂,有香喷喷的蛋糕,包子,馒头,早餐时间有上班的职工,有上学的孩子,很是热闹,吃完早餐就等着上车去学校,厂里的班车一来,我们小孩大人就哄的围在车门口,你挤我,我挤你笑哈哈的往车里冲,运气好就能占到坐位。我记得有一次早晨我在车窗门口,看着厂里的一个宣传员正在写黑板报,因为无聊,我一直就观察的面前的人用油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那字写的还蛮好的,还有画。那时的夏天,操场上都是跑的欢笑得甜的孩子,大人就三五一群有聊天,下棋,或围着一堆看电视。整个小学阶段我印象中都是大人充实忙碌的上班,孩子们没心没肺的玩闹。好像每个人都很满足,悠闲,有班上,有钱拿 ,生活也觉得有滋有润。到了初中,好像爸爸调了岗位,去了我家如今一直住着的供销社。具体是什么时候调走的也不记得了,就是九四年差不多的样子。然后,快初中毕业的时候,厂里很多的职工都下岗了,为了养家糊口,很多原职工都开起了载人的三轮车,厂里的广播再也没有激昂的响起来了,接送职工学生的厂车也勉强的接送着,那种充满干劲紧张的上班场景被蕭条寡淡的氛围代替。

九七年那年暑假,厂里好像就是已经处于倒闭状态了,厂车已经不再接送,因为没有人上班。那个热天,太阳干巴巴的照着,风也有气无力的吹拂着,没有几个人的脸上能看到笑脸,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多数人无奈又苦撑着。我家也不例外,爸爸那时因为皮肤病有点严重一直待在家里休养,好久没有闻到肉香了,有天爸爸破天荒的去下面买了点肉,等肉汤熬出来了,我们都很高兴可以吃肉了,到了吃饭时间,我和哥哥好像吃的比较少,也可能是懒得在锅里去捞肉。爸爸看我们没有吃多少,就去锅里看,边看边问我们,你们怎么不吃了,他拿着一双筷子努力在一个大汤锅里翻腾着,看看里面有没有肉浮起来,终于浮起来一些肉,露出放心的微笑说:“你们看,还有很多肉呢,快吃啊”。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到现在,可能是看到爸爸捞肉的样子很心酸,很久没有打牙祭了,爸爸那时他自己还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病人,身上却有沉甸甸的责任,可怜天下父母心,总是想把最好 的给儿女,顾不上自己。那时我家买了一辆货车,大人每天操心运输,却没有赚到钱,家里的菜钱每天只够买点小菜,大开支都用到货车里去了。

爸爸本来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再苦的疾病他都看的很淡,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从没有因为哪里不舒服而迁怒任何人,做任何不讲道理的事。能压垮他的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却没有钱,最在乎的尊严也在钱面前低头看人脸色,四十六岁差不多头发全白了,他偶尔的沉默和叹气是生意做不起来,家里入不敷出。九七年那个暑假接近尾声,爸爸去了一趟乡下,就突发疾病再也没有回来,后来,麻纺厂我妈也不愿意住了,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再去过。没有父亲的日子,再晴朗的天阳光都照不进心里去,再团圆的日子少了个人就多了个遗憾。每个亲人都接爱了这个事实,在我心里却一直觉得走的太早了,也太突然了,如果能活到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他能看见是多么的高兴,众多的亲人都当了爷爷奶奶添了下代日子圆满,他却永远不知道。最苦的是妈妈,以前有爸爸在的时候,掌舵的是爸爸,妈妈跟着走就行了,后来少了主力,妈妈最初在乡下待了几年,进城做生意,靠她自己打开生意门路,她真的能吃很多人吃不了的苦,守很多人守不了的孤独。任劳任怨的背起一袋袋的米送货上门,不会骑三轮车,手提着50斤重的油坐公交车送到远处的餐馆,想把生意做广一点,去一家家的找餐馆拿样品给别人试吃,还真拿下了几家大餐馆。周边的餐馆更不用说,我妈把米的口味都摸的很熟悉,哪家餐馆需要什么米一般都是实惠送到。不用太多客气话,时间长了,别人就信任长期来了,也有叼钻难缠的顾客,一般能忍就忍。在很多人觉得我妈一个人会把日子过得很凄凉的时候,我妈却无比的坚强,05年开始做生意,15年买房十年间靠的是她自己,我和哥哥没有帮忙反而还拖了后腿。老一辈都很节约,而我妈的节约真的带有点对自己的苛刻,每一分钱都是仔仔细细的花,很多人其实每月工资也不低,但让他存十年钱买个房很多人都做不到,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人的欲望也太多了,能时刻压制自己抵抗诱惑需要高度的自律,在我妈妈的身上我发现一个规律,能在小钱上很在意,不乱花哪怕是一块两块也慎重,就一定能存住钱,我妈常说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一世穷,应该说的就是我,我就是视金钱如粪土,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妈每次来我家,我都会去拿快递,她说你真是不会当家,一年一百万我估计你都要花出去,好像是那么回事。

现在我妈过着有退休金拿的日子,自己花是远远够了的。她不读书看报,偶尔会看看电视。我以前觉得我妈妈有点啰嗦,一件事会反复的重复很多遍,也有点喜欢敷衍我们,加上有段时间她脾气很爆燥,我成了她跟前的出气筒,我们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战,她觉得我不懂事,我觉得她对我不公平。我真正理解她,也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是我结婚后,生孩子那段时间我过得不是很好,觉得所有人都欠我的,带孩子把自己带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向她诉苦,她很冷静的说出我的原因,也教导我该怎么做,没有添油加醋的把矛盾恶化,包括教育孩子方面,我妈总是一针见血的说出问题所在,我把大的养得脆弱,小的养的娇气。妈妈现在的年龄是越来越大了,但做人处事相比以前要好很多很多,她不会讲什么大道理,生活的道理都是她自己悟出来的,仔细听她说的话,她不讲废话,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去,有时觉得她也有她的睿智,我比之不及。

    10月11号——10月13号,坚持下来好需要毅力。这几天是周一到周三的时间,朱易的分数都下来了,最后一科是英语分数出来,考了85,昨晚翻译试卷的句子,他好多不会,靠学习机一点一点的翻译,平时的学习他从来没有复习过,天天看手机上的视频,自从放纵他后,他天天玩的爽呆了。下午接他放学,他说,现在觉得上学也挺好玩的,他最喜欢科技信息课。这几天大的小的鼻子都塞了,朱易是鼻炎发了,准备给他洗个鼻子,洗鼻器找不到了,小的晚上睡觉鼻子发出一些响声觉得也是鼻子有点塞。临睡前朱易非要我和他玩飞花令,轮流报出省市名称,哪些国家,后来我说猜一下你们班的同学名字吧,他赢了,他说再怎么他也是同班过四年,老同学有五十多个,新来的二十多个不是很熟悉。他班上很多同学他都叫不出名字,一问他说,不认识忘了。他这几天的状态很好,弟弟调皮他也没有很生气,以前只要弟弟大声叫喊,他就很痛苦说头快晕死了,让他别叫了。有时作业忘拿回家了,他非让我给老师说一声,不然他就焦虑得坐立不安,现在他没有那么焦虑了,看到他的变化心里多少还是很安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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