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無人牽手

淩晨四點,她再也無法忍受這持續性的失眠,起身從醫藥箱裏翻出兩片安定,就著桌上的半杯涼白開咽了下去。回到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不一會兒,藥效開始起作用,整個人慢慢地陷入睡眠洞穴。

 

一個星期以前,在上海,人民廣場江陰路的一家青年旅舍裏,她也曾盯著天花板失眠一整夜。十二點過的時候給他發微信消息:睡不著,不想走。遲遲沒有收到回覆。大概早就已經睡著了吧,她想。

第二天一早,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座城市,突然收到他的回覆,大意是說昨晚已經睡了。她回了兩個字:再見。

一個人拖著行李箱乘二號線去虹橋火車站。路過靜安寺的時候,她突然很想沖出去,去他在靜安寺的公寓找他,問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很快,念頭被打消。她在心裏默默罵自己傻,難道同樣的悲劇還要重複第二次嗎。

 

一年前的暑假,她剛剛大學畢業,在家裏報名學車。離科目二考試還有七天的時候,教練突然帶了一個人到她們車上,說是從別的車轉過來的。她瞥了他一眼,個子很高,至少一米八五以上,身板很壯實,也戴黑框眼鏡,學生模樣。

開始的兩天,她幾乎沒和他講過話。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們一群人總是先沖進飯堂,他不和她們一起,一個人去找原來車上的朋友去附近的館子裏吃。後面漸漸熟絡起來,他講土話的時候喜歡帶髒字,她聽著很刺耳,對他印象並不算好。

有一天天氣特別熱,他買了雪糕請大家吃,七八種口味,每種兩支,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問她喜歡吃什麽口味的,她從袋子裏挑了一支大腳板,說了句謝謝。他發完一圈,碰巧最後還剩另一支大腳板,他拿出來朝她揮了揮,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是她和他第一次正式聊天,無非從小學初中高中一直問到大學。幾十萬人口的小城,到處都能遇見熟人。果然,他們有很多共同朋友,但是最令她意外的是,他竟然認識自己的前男友。顯然他也感到很驚訝,並追問她分手的原因。最怕被提及的事情擺在面前,她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看她支吾了半天,便開玩笑地說,要麼是其中一方劈腿要麼是性生活不和諧,你自己說吧。她被逗笑,瞅了他一眼。教練突然喊她上車,她丟掉手裏沒吃完的雪糕準備過去,剛走兩步又退回來,一臉正經地對他說,我說都是命你信麼。

 

臨近考試的幾天下午,教練鼓勵家住得近的可以留下來多練會兒。她和他每天都要加練一小時。他的倒車入庫總是發揮不穩定,點找不准,於是一個人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她都看在眼裏。他請她幫忙看下停車的位置是否合適,她對他豎起大拇指,他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不好意思地沖她笑。

她想,平時看著那麼吊兒郎當的他,居然也是那種幹起正事兒來絲毫不懈怠的人,智商和天分都有。她身邊有幾個這樣的男生,在大部分人眼裏被貼上不靠譜的標籤,但她自認為能感覺出他們的不同。

那天,他媽媽開車來接他回家,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他的母親。她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來:皮膚很白,一身淡藍色旗袍,一副金絲邊的小框眼鏡,身材保持得很好。他母親向她詢問兒子練車的情況,她們寒暄了好一會兒。她在心裏認定他母親是個容易相處的人,談吐舉止隨和大氣。練完車,他媽媽說要順道載她一程,被她藉故婉拒。

一個人往公車站走。她在心裏數著日子,還有三天就要考試,考完他就要回上海工作,以後還能再見面嗎,她不知道。他們的車子從身邊開過,她望著車子遠去的背影,感到莫名的失落。

她驚訝於自己的失落。

時隔兩年,她終於可以再次為一個人有心動的感覺。

她確認無疑。

 

因為場地的原因,他們被通知要去外地考試,前一天下午去模擬練習,適應場地,晚上住在賓館。模擬練習的那天下午,大家練到七點多鐘,又熱又累。賓館在荒涼的高速公路旁,周圍吃的很少,教練輕車熟路,帶他們穿過長長的綠化帶找到一家做特色排骨米飯的館子,一車的人圍坐在一桌。她和他很自然地坐在一起。教練提議每人喝點酒,一是預祝明天考試順利,二是喝了酒晚上好眠,防止緊張失眠。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給他也盛滿,大家一起舉杯,互相碰杯。她和他單獨碰,對視兩秒,一飲而盡。

 

後來她在朋友圈裏發了這樣一段文字:

在那條像極了《1Q84》開頭的高速公路旁的小館子裏,才一杯酒下肚我就已經醉了。是醉在了這酒裏,還是你的眼神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從那一刻起,除了你,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閨蜜給她評論:入戲略深。

 

那晚她確實醉了。空腹,喝得太急,回去的時候走路都不穩。到了賓館一頭紮進枕頭裏,他問她還好嗎,她擺擺手,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意識開始恢復,同屋的三個人都已經洗漱完畢,她找出睡衣去洗澡,碰巧他來找她們聊天。

她顧不上跟他打招呼,跌跌撞撞走進浴室,打開閥門,水流嘩嘩嘩地從頭頂澆過,熱氣升騰。她聽不清她們在外面說什麼,但笑聲此起彼伏。洗完澡出來,三個女人一起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他對她們說,你們都出去,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兒,一個小時候以後再進來。她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還是臉紅了一下,用毛巾輕打著把他趕了出去。

熄燈前,三個女人終於忍不住問她,他是不是喜歡你。她回答說不知道,不可能。其中一個說,哎呀他肯定喜歡你,瞎子都看得出來。

她背過身去,佯裝睡著。

她害怕明天的到來,害怕與他分別,這害怕甚至帶有恐懼。

 

天亮以後,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著。他是車上第一個通過考試的人,輕輕鬆松,她雖然並不意外,但依然為他感到驕傲。她則一波三折,最後勉強合格,出來的時候滿頭大汗,臉曬得通紅。他接過她的背包,跑去買了冰水,說,在臉上滾一下,看你熱的。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包圍,不知所措。

 

返程的路上,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他的確認。

可是直到她和他說再見的時候,都沒有等來他的任何一句話。

 

    四

第二天一早,她在朋友圈裏看到他清晨飛回上海的消息,忍不住給他評論:一路平安。

此後的幾天,她就像中了魔一樣地發燒、上吐下瀉,整個人像都瘦了一圈。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每天都會想他,想他們在一起學車的七天,越想越難過,做任何事都渾渾噩噩。

是距離的原因嗎?他為什麼就是不開口。她想不通。

 

病好以後,前男友約她晚上出去玩。

他開車來接她,那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車,車裏放的音樂是他們共同喜歡的樂隊。車子行駛在開闊的環海大道上,海風從車窗直灌進來。

那天她穿了一條紅色的長裙,在海邊,他幫她拍照,一起躺在沙灘上數漫天繁星。

這樣的場景他們曾憧憬過無數次。

 

 

他們在一起的一年,是彼此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年。

他是她中學時代崇拜的男神,幽默風趣,有才華。他的每一篇文章她都仔細拜讀,甘願充當一名默默無聞的小粉絲,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成為童話故事裏的女主角。高考前的三個月,他的學習狀態特別不穩定,她看著他在網路上寫的文字,失落、消極,心裏為他著急。寫了一張字條,托朋友給他。後來問起這段往事,他說,那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字,見字如見人,清秀獨立,給我很大的鼓勵。

高中畢業以後他們失去了聯繫,直到有一年的光棍節,半夜十二點她正準備上床睡覺,突然收到一條消息:睡了嗎,我失意了。她又驚又喜。那時候,她剛剛結束一段痛苦不堪的戀情,他在學生工作上陷入困境。他給她打電話,從十二點一直到淩晨三點,聊了很多很多。再後來,他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他們牽手去過很多地方,大理,麗江,鳳凰,西安,北京。一起看話劇和演唱會,逛美食街,為雙方父母選禮物。她沉浸在夢想成真的喜悅中,努力給予他自己所能給的一切。

他曾說,你滿足我對女生的全部期求,獨立,優雅,知性。

 

一年以後,他們選擇了分開。

原因狗血到可以去拍電視劇了。他說,你看,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但人生永遠比戲精彩。

就像她說的,都是命。他們認命。

 

 

那晚在海邊,她發現自己心裏想的是另一個人。此刻的他正在做什麼呢?四大的工作壓力大是出了名的,他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

 

晚上回到家,她再也無法壓制內心的感受,打開手機,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對不起,我想你。

如此直白,如此赤裸裸,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忐忑不安地握著手機,等待他的回復。

很快,他回復,哈哈,我也想你們。

她又回,我是認真的。今晚我和他去海邊,但我心裏想的是你,我終於可以把過去徹底放下,因為你。

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她猜到了結果,卻還是不甘心。

一個小時後,他回了幾個字:你很好,但我暫時只想一個人。

 

十天以後,她在朋友圈裏看到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本地人,身材嬌小,是一個公司的同事,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她想,這下自己可以死心了。

 

九月開學,她去了新的城市讀研。新的環境,新的人,導師的嚴格要求,漸漸沖淡了對他的執念。一個人上課,吃飯,逛街,給自己買花,做飯。她習慣把生活過得井井有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轉眼到了冬天,他在朋友圈裏發了一張加班照,並附了一句話:重新回歸一個人的生活,這個冬天,把自己獻給工作。

 

她再次發現自己的內心無處可逃。

 

給前男友發消息,他撥來國際長途。

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吧,此刻她覺得,除了他,她無人訴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他說,終於你還是喜歡上了新的人,我為你高興,只是他並不適合你,或者說,他配不上你,我瞭解他,他無法真正讀懂你內心的疾苦。像你這樣內心豐盛敏銳的女人,理應是一個男人的寶藏。

除了你,我從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不奢望他們瞭解真實的我。還有,小說看多了吧你。

那你為什麼還對他念念不忘。

別問我,我不知道。也許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吧,有他在的時候,我覺得心安。心安你懂嗎,這很難得。當初即使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他對我說的一切都是託辭是藉口,我還是無法把他放下,或許有一天他會離開上海,回家工作,我一直這樣安慰自己。

你傻不傻啊。

 

研一的暑假,她爭取到了去復旦參加暑期學校的機會,在上海待了大半個月。

有一晚去外灘玩,遊客隊伍龐大得像遊行。她拍了一張濃霧中的東方明珠,發在朋友圈裏。

那麼多的人,你要去哪里。她突然想起這句歌詞。

 

臨走前,她終於忍不住給他發消息,問他上海哪家鮮肉月餅好吃。

他說,你來上海了?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她永遠忘不了那天是七月二十二號,她買了二十三號一早的動車票回家。

那天晚上,他約她在徐家匯地鐵站見面,六點鐘。

七月的上海酷暑難耐,每天幾乎都是三十五度以上的高溫。她穿了一身白色連衣裙,一雙舊的波西米亞風夾腳涼鞋,頭髮自然地散落在雙肩。時隔一年,她希望讓他看到一個更好的自己。她的自尊比誰都強。

他從朋友那裏借了一輛電動摩托車,哈雷的樣式,她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背影。內心洶湧澎湃。

慢慢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背。

嗨。

她聽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他轉過頭,先是一愣,然後說,你變化好大,我差點沒認出來。

你又何嘗不是,她心想。

黑色雙肩包,高高的背頭梳得鋥亮,長款藍黑色襯衣,長褲,有設計感的皮鞋,脊樑背後全部濕透。儼然一副二十七八歲高級白領的模樣,成熟,老練。

你想吃什麼,他問。

都可以,聽你的。

他們最終決定去建國西路的小館。她之前去吃過一次,對那家的紅燒肉和蔥油拌面念念不忘。他說,你還記得位置嗎,我騎車載你。

記得,走吧。

後來每次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她都問自己,如果他對我沒有感覺,又怎麼會對我那樣好。

 

下班高峰的上海堵得一塌糊塗。

他從一輛輛汽車縫隙穿過,身手敏捷。她坐在車子後座上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的腰,地面翻起的熱浪從耳邊穿過,行人的目光打在他們身上。

她說,倍兒爽!

再快一點你敢嗎。

好啊。

 

建國西路的小館子裏零零星星坐了幾桌人,她選了一張靠牆的位置坐了下來,他坐在對面。點菜,幫她倒水,遞紙巾,周到而不失禮節。

這一年過得好嗎。她先開口問他。

工作很累,經常加班,假期累計起來已經三個月了,根本沒時間放,外人看來很風光的工作,大抵都是這樣吧。

他們邊吃邊聊,原本她以為會很尷尬的見面倒很自然,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老友。

當然,明顯能感到雙方都在小心地避開敏感話題。

吃完飯我請你喝一杯吧,有家很有格調的酒吧,我猜你會喜歡。他提議。

好啊。她求之不得。

 

他忘記酒吧的具體位置,打電話給朋友問路,在淮海路一帶兜兜轉轉。她說,會路過衡山路嗎,我想去看看衡山路夜景,還有長樂路和巨鹿路,就在這附近吧。

喲,你對上海還蠻熟的嘛。

想當年還年輕的時候喜歡看小說,這些地名常常出現在書裏,沒想到有一天就在腳下,這種感覺很特別。

他又問她喜歡看什麼書,以及為什麼喜歡看書諸如此類。

她回答說,日子過得無聊,只能靠看書打發時間,我本質上是個無趣的人。不像你,上海夜生活這麼豐富,你應該永遠不會覺得孤獨吧。

他們都不再說話。

 

終於找到那家酒吧。隱匿在常熟路的一個小巷子裏,沒有招牌。從二樓的樓梯上去,一道像古墓關口的石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門口有九宮格排列的燈箱,是密碼鍵。

每天的密碼都不同,必須打電話給前臺才能知道,否則根本進不去,門牆隔音效果絕佳。他說。

恰好有人從裏面出來,他們迅速溜進去。果然夠特別,她想。

 

裏面幾乎一片幽暗,清冷的水泥牆,一面落地窗,沒有多餘裝飾,暗紅色的沙發上坐著大聲喝酒聊天的年輕女子。他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能看見外面整片的竹林。她點了一杯長島冰茶,他要了一杯藍色夏威夷。

 

你喜歡上海嗎,會留在這裏嗎?

談不上喜歡,只是在這裏讀了四年大學,已經不願再回到原先那個小縣城,不甘心回去,所以就順其自然地留了下來。也許今年就會辭掉現在的工作,重新找一份,也許會出國,也許去北京,不知道,我挺害怕回答這種問題,那麼你呢。

我什麼。

你會回家嗎,還是留在讀書的城市繼續發展,又或者,當個女博士?前途無量啊。

她只是笑笑,不回答。

 

幾口酒下肚,她又一次撞見了他的眼神,一如往昔。

 

我覺得自己很笨,在工作上常常力不從心。高中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有點小聰明,大家都說你不用怎麼努力就可以輕輕鬆松考上重點。他們哪里知道我的壓力,家裏的哥哥姐姐不是清華就是人大畢業,我怎麼能甘居人後。

我知道,我看得出來。她說。

你怎麼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上一次還是一年以前。

學車的時候她們都說你是個公子哥兒,看著特不靠譜,讓我不要對你動心思,但我能看得出你和她們說的不一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總是一廂情願地在心裏刻畫出另一個你。我看得到你的孤獨。呵,我這樣說不會嚇到你吧。

他啜了一小口酒,表情凝重起來。

她也不說話,感覺到氛圍變得奇怪。

 

時間不早了,我打車送你回去,你住哪。

十點鐘剛過,他說還有工作要回去處理,先送她回去。

 

車上,他說,今晚你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她想,你既都明白,又何必問我。

 

車停在青旅門口,她下車,揮手與他道別。

會是後會無期嗎?她想。

一個人穿過一樓幽森森的過道,差點哭出聲來。

 

從上海回來,她的欲望又開始作祟,想要一個結果。

她最終決定再次嘗試向他袒露內心。

對於一個失無所失的人來說,她什麼都不怕。

她不想打電話,希望給自己留足思考和反應的時間。依舊是通過微信發消息給他,直截了當。

 

我的初衷未變,希望你能再次考慮。周圍的朋友走了一撥又一撥,出國,定居他鄉,我不知道最終能留在身邊的還有幾個,我很害怕。我願意等。

 

發完這條消息,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無論結果怎樣,她不後悔,她想。

整整一天過去了,他在傍晚給她回消息:考慮了很久很久,對不起,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態。那晚我已經感覺到你的意思,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答應,但現在,對不起,我不想耽誤你。

看到這些文字,她整個人都癱在沙發上。

她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話,用來形容此刻當下的她最合適不過:

年輕的時候犯的最大的錯,就是以為只要努力就能配得上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把這句話給他發過去。

他回:如果真要這麼說,事實上,我配不上任何一個喜歡我的人。祝你幸福。

 

有時是在同學聚會的時候想起他,眼圈就開始泛紅。

一個人去洗手間調整情緒,深呼吸,深呼吸,她告訴自己。

 

有時她夢見自己去了芬蘭,旁邊睡著一個陌生男人。

一個黃頭髮白皮膚的女孩叫她媽媽。

她一下子驚醒。

 

 

                               —完—

                                          甲午仲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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