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比如政治上的 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所以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柳青

髙加林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回到农村当了个教师,在那个挣工分的年代,这份工作或许对于他而言也是蛮有光景的,可以挣全部的工分,每月还有块钱的补助,对于全家而言,这样的工作实在是种好差事。而且,这些年一直在上学,加林细皮嫩肉的,吃庄稼地的苦对他 来说也的确是种折磨。

然而,在那种年代,个人的能力,无权无钱的背景,也注定要吃社会上某种弊病的苦,这是无奈的,中国抑或世界,势力、金钱总能居于某种地位,可以操纵某些老百姓的命运,加林就是这些不幸的老百姓之一。村子里第一能人书记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尽管加林在教师的岗位上做的风生水起,赢得了学生、家长的认可与尊敬,尽管书记的儿子三星一无是处,靠走后门才千方百计的念完高中,尽管一切的一切,可最终结局却是三星顶替了加林,而加林一个转身过后,还是恢复了一个农村人的身份,还是要回归到泥土的怀抱。这一切的突然变故,只是因为三星有个爸爸是书记,而他的爸爸是个地地道道憨厚的农村老汉。他成了权力下的牺牲品,尽管年轻血气方刚的他不甘这样的安排,尽管他的能力众人见证,尽管他不怕一切,想要反抗,想要报复,但是父母不允许,他们的生活虽清贫但也倒算平静,一辈子的唯唯诺诺、逆来顺受,使他们习惯了接受命运的一切,包括这种不公。但加林不同,他有知识、有改变命运、主宰命运的权利,只是年迈父母的百般阻挠,甚至下跪才使他放弃了报复的念头。他想要逃离,逃离这个小山村,去闯一片自己的天空,接受了知识的青年,而他又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年轻人,在学校里他读过的书报,接受的新思想,早就使他的思想不再局限于一个农村人按部就班的生活状态,他有梦想,有野心。

只是目前的状态他还是屈服了,几天后,山上,庄稼地里出现了他的身影,或许是处于发泄,或许是极度的不满,他采取了极端的态度,他衣着破烂,最最破落不堪的样子,一改往日的整洁清爽的风格,他提着锄头在田里顶着烈阳一刻不停的忙着,高强度的劳作是他的赌气,是他的发泄,手上已血肉模糊,血渍浸染了锄头,可他还在咬牙坚持,这是在向世人证明他髙加林种地劳作依旧很棒,他这颗金子到哪都会发光。

可是,此时此刻,加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个女孩却在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一切,她比他更伤心,更难过,这个女孩就是号称村里第二能人的女儿巧珍,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是村里公认的美女,清秀,心肠好,老少没有人不夸她的好,虽然是农村女孩,可是她的确出落的精致到了极点,面目姣好,身材窈窕。可惜的是,或者说美中不足的是这样一个女孩却是大字不识,睁眼瞎,在某种程度上她恨父亲剥夺了她受教育的权利,让她充满了这个方面的自卑感,让她的感情情愫深深隐藏,不敢表露,一个少女,羞涩而又强烈的爱着加林。在她的眼中,加林有文化,处处洋溢着男子汉的气息,一米八的身高,健壮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着迷,曾经,她以为加林遥不可及,每天她能做的只是在自家的土坳上看着加林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如今,加林又回到了农村,她为心上人遭遇的难过的同时也有些许的兴奋,因为这样,她的机会,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就会大一点点。她会每天制造邂逅,她会每天期待偶遇,只为他一个小小的关注,只是加林从未意识到这些,他想当然的以为这仅仅是偶然。巧珍总是想着用自己的各种方法帮助加林,那次也许是感情压抑的无法抑制,也许是爱的太过强烈,她忍无可忍了,所有的这半年的对加林的种种关注行为,种种想念,全对加林一吐为快,她置女孩的腼腆、矜持于不顾,红红的脸颊,脸颊上情不自禁滑落的泪水,加林触动了,愣住的一瞬,过后,他一把把她揽入怀,深深的在她的额头上一吻,他第一次好好的观摩眼前这个女孩,她是那么美,让人心醉。后来的日子,他们经常偷偷跑到后山上无人的地约会,抑或相拥亲吻,抑或互相依偎,静静的躺着,在加林那些抑郁的日子,无疑巧珍是他最大的慰藉。两人的甜蜜也在持续着。

加林想逃离农村的想法,依旧未改变,他一直在谋划着该怎样进行。或许就是巧合,加林的多年在外的叔叔竟然凋到他们县的地质局当局长了,加林把希望寄托在叔叔身上了,只是叔叔刚刚上任,怎能以公谋私呢,他表示无能为力,加林也不好勉强。地质局副局长和村里第一能人高明楼,一是想巴结这个局长,一是高的儿子替代加林,他一直愧疚。于是两人决定暗箱操作把加林安排到县报社当记者。加林也算努力,在报社干的风生水起,无人不称好。此时,雅平知道了加林的消息,经常读他的报道,于是她就来找加林,当她再次见到加林,内心爱的火花开始燃烧,两人的交谈,两人的话题,两人的默契,都让爱的意味越来越浓。雅平在是县里高干的女儿,充满着现代人的开放的思想,高中时两人就经常在一起谈论国家、国际大事,在一起看书看报,只是当时两人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情感,高考过后,双双落榜,加林回到农村,她在广播站工作,她不可能跟加林回到农村,她不习惯农村的种种。所以彼此也就断了联系,这次加林来到县里工作,而她也确定了对加林的情感。所以她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克男,尽管克男及家人对她百般好,可是对于她,爱情是无上的,她虽愧疚,为了爱情她也决绝了。可是,加林的巧珍呢,她在家里对加林日思夜想,帮助加林照顾着他的父母,在心底里,加林是爱巧珍的,巧珍对加林百依百顺,对于加林的话是无条件的同意,她的爱是深沉的,单纯的,真挚的。只是,考虑到和巧珍在一起,他们讨论的话题也仅仅农村的东西,家长里短的,要是在农村,他也就认命了,取到这样的一个媳妇,过一辈子也未必不好,可是,而今他回到了城里,又有了一份光鲜的职业,在这样的背景下,可想 而知,雅平是他的最佳伴侣。他拒绝了纯真的巧珍,他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只是无奈。雅平给他的是另一种开放的新思潮下的现在人的爱情。

巧珍,被甩了,难过自然不言而喻了,可是她依旧不恨,加林 的负心,无情,丝毫没动摇加林在她心里的位置。这就是真爱吧,她尊重他的选择,无论怎样。伤心了好一阵子,她憔悴了,心也死了,可她人不会死,她爱劳动,爱农村的蓝天、土地,在父亲的劝说下,她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尽管不爱,但还是嫁了,女人,嫁人这是宿命。

可是造化弄人,就像前文所讲,命运总是出乎意料,在加林雅平畅想未来的无限美好时,克男的妈妈一纸诉状把加林的走后门现象揭发了,加林的仕途也终止了,这种现象在当时社会是不能容忍着,尽管加林非常优秀,可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农村,他不能拖累雅平,提出了分手,又回到了农村,只是,巧珍已嫁人了,一切再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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