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谢谢你牵我之手,吻我之眸

  最近老家拆老房盖新房,老房是老式的瓦房,石头砌的墙,顶上覆上瓦,四大间,载着我和哥哥姐姐满满的青春。

   新房打地基那天,专门从单位请假回家,父亲七十多岁,干了一辈子石匠,一双手粗糙的像石头的表面,把三个子女拉扯成人,坐在边上和我聊着房子的故事。他和母亲结婚的时候,家里没有房子,借宿大伯家,一住两年,大娘心眼小,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怕父亲和母亲会赖在他家,为这事没少和大伯吵架要撵父亲走,大伯兄弟感情重,和大娘吵架多次后和父亲一合计盖房吧,于是一场愚公移山搬的工程开始了,母亲把大舅从老家喊来,三个男人一起,在南边两公里的山上放炮开山,再把石头用锤子一锤一锤敲成方方正正的块石,再用平板车将石头拉回现在的家来盖房子,父亲说,眼前看到的每一块石头都凝聚着汗水和血水…………

  父亲弟兄三个,排行老二,三弟兄中,我们家最穷,从小我没有玩具,看见别人家有小孩骑的三轮自行车我闹着要骑,父亲买不起就借来放在家里给我骑,就这样也只骑了个把小时就还回去,小叔高中文化,在当时的农村堪比现在的本科,但是小娘也是嫌弃我们穷,东西吃不完也不给我们兄弟三个吃,就是因为我们穷。

    多少年,父亲和母亲就这样活着,辛辛苦苦一个个孩子长大成人,哥哥去年将楼盖上,姐姐在常州也买了楼,我和妻子合计了好久决定在老家盖楼,自己苦点累点把房子盖好,尽孝趁早,于是在老房子三十年后,拆旧布新,拆老房之前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拍了一遍,在这个房子里自己从农村走了出来,在这个房子里父母一天天变得苍老,在这个房子里是一家五口的来来往往。

  不知何时起,房子东墙外边住了一家啄木鸟,每年春天都能听见小啄木鸟围着妈妈叽叽喳喳的嬉闹,房子拆了后,原来啄木鸟的家被毁,啄木鸟妈妈每天在父亲头顶叫唤,嘤嘤切切,父亲心不忍,在旧墙上用砖头又搭了个窝给它,打算在新房上再专门留个住处给它们一家。

   人生一眨眼三十年,职业的关系,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对很多问题看得透了,反而没了那么多的计较,平安、健康、祥和成了自己心中最渴望的状态。与父亲在一起的三十年,我从一个蹒跚学步的宝宝成长为别人的父亲,每次抱着女儿,看着女儿纯真的眼神,无邪的打量着这个世界,自己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美好会逝去的感觉,却又感觉很温暖,感谢父亲母亲,给我一个健全的家庭,给我家庭的温暖,让我能以这种温暖去爱妻子,爱女儿,爱身边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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