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2014-08)

刚到青原山时,以为有着宽阔停车场的是净居寺,其实不然,面对停车场的是阳明书院。王阳明跟江西很有缘,立功立言都在江西。据记载,阳明就是在净居寺讲学,后来让出来,在寺旁有了书院。因为是新建筑,除了缅怀阳明,没有别的甚么看。

出发到赣州,已经是晚上,在7天住下。赣州古称虔州,是马祖道一南下传禅之地,实际上,马祖先到的抚州,后来才到的赣州。马祖先是在佛日峰下,也就是马祖岩,后来到赣县田村的龚公山,前者,如今是宝兴寺,后者是宝华寺。

因为文献准备不充分,头脑中没有寺庙的概念,以为就是一处遗迹,这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航无所适从,后来走了几处弯路,在加油站问工人,工人说:你是去山上玩,还是去寺庙?寺庙就是宝兴寺,目标明确了,就很好找了。

到时,见飞檐斗拱,金碧辉煌,层层升进,好新好气派,大雄殿内正在做佛事,某甲心说,这也没什么可看,于是问老庙在何处,人说在山顶上。于是取车上山,不多久,见山上老庙,几排平房,主殿杂乱,往下石级有平台,平台依山处则是马祖岩洞,有马祖铜像在内,某甲合掌闭目,感觉清凉畅意。

马祖昔日在此,当并无宝兴寺,只是筑庵在此处修行,在石洞中打坐。为何后来到赣县的田村呢?根据传说,为“避山鬼筑垣之测”,马祖到了赣县的龚公山。这个避山鬼,有点匪夷所思。貌似马祖的修行受到山鬼的干扰。

禅宗很忌讳鬼神神通。昔日黄檗希运和一僧同行,相谈甚欢,如旧时人,那僧过水时凌波微步就过去了,黄檗斥之:咄,这自了汉。早知就砍掉你的腿。云居道膺禅师在茅棚禅修,好久不见回寺吃饭,洞山去看他,道膺说有天人送饭,被洞山骂,后来天人来找不到道膺。南泉禅师去找长者有事,没想到到村口,长者早在村口等他,南泉怪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呢?长老说,土地神托梦给他了。南泉叹曰:王老师修行不力,被鬼神觑见。宗门此类事情很多。鬼神神通,都还在相中,无相则鬼神莫测。

离开马祖岩到赣县的龚公山,导航基本失灵,导的道路要么远离路口,要么不通,经路人指点,顺着到田村的道路走,穿过村庄,这道路,坎坷不平,坑坑洼洼,车子好似在水上颠簸,某甲祈祷,千万不要抛锚啊。快到时,一阵雨急下,停车雨也停歇。

远看宝华寺,稀稀拉拉,正在建设中,无正式的山门,无院墙,地方倒是极为开阔。有的大殿连佛像也没有,大殿前面也不是水泥地面,某甲心中很失望。拾级而上,到最后一排平房,则见大觉殿中的大宝光塔,这塔是唐代的文物,上面的文字不大看得清楚。塔墓的主人是西堂智藏禅师,是马祖门下的三大高足之一。

所谓经入藏,禅归海,而泉超然物外。藏是西堂智藏、海是百丈怀海、泉呢,是前面提的王老师,南泉普愿,这是马祖对门下三大神足的评价。马祖到南昌后,这个宝华寺的道场就归西堂智藏住持了,很可能因为西堂智藏是本地人。


大觉殿门口有几块珍贵的石碑,是明代和清代的。某甲去时,正好赣南师范学院的一个老师带两个学生前来给碑文拍照,某甲请他解说碑文的内容。大概意思是:政府对此处很重视,庙的田产中有的免税,有的不免税,不免税的要按时交纳。那个老师说,这可能是附近的农民将田产寄托在寺院门下,希望免税。所以政府不好管理,特立碑申饬。另有:号召附近乡绅集资买田,维护马祖道场的碑文;宝华寺传戒期间,各色人等要守规矩,不得作奸犯科的都察院的碑文。

拜了墓塔,看了碑文,某甲觉得没有白来。新的建筑似乎和心中那份期待没有什么联系,而墓塔的存在,则和禅宗典籍,和现代人对禅宗的尊仰有了精神的关联。某甲辞别赣南师范学院的三个同行者,独自上路了。这次导航却不是原路线返回,而是另走一条路,开始路很好走,走到后来,后悔不迭。

为啥呢?坎坷不说,满是泥泞,底盘太低,一万个受不了啊。某甲见到眼前看不到头的泥泞时,心就沉了,祈祷:马祖,到你的地盘了,一定要照顾照顾啊。于是停车下来,问路人。对面来一老丈,问他前面可行不?老丈满面笑容:可行可行,这个路至少有2公里,才见到水泥路,都是从这里到赣州的,不妨事,不要谢,出门在外,不方便,不用谢。走是能走,但是要开小心点,可能磕到底。某甲心稍安慰,心说,您就是马祖啊。

老丈的安慰,平息了心中的一些慌乱,但在颠簸中,听到磕底盘的声音,某甲颇有后悔。叹曰:亲见马祖难上难,冤枉路走几多番。本源若向心头会,何须开车又上山。好不容易开到水泥路面,走不多久,见一大姐拿个对讲机拦住车子。某甲懵了,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某甲大声说:为什么不准走,请讲普通话。大姐说,对面车子要过来。不多久,对面来了两辆车。

某甲明白,原来单幅路,双向行,这另一幅路正在修。因为单向双行,有两人把住路口,只有一边过来,另一边才能过去。某甲明白后很感谢大姐,连声道谢,继续往前,小车没有,迎面来的摩托和电动车却有的。木办法,车主是两个老者,某甲只有停车帮他们先过。再上车时,见一年轻人骑摩托过来,年轻人压根儿不须某甲帮忙,提起车子就到另一幅路上去了。

经过赣县回赣州7天,晚上接到学生的电话,说:老师,你到宝华寺去了?怎不说声呢,我就是那个地方的人啊,可以给你当导游的。某甲。。。。。。

附法脉

六祖慧能——南岳怀让——马祖道一——西堂智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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