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胜利

也许屡战屡败最让人沮丧的,不是承受已经失败的结果,而是失去赢得胜利的信心。

尽管我还努力坚持着屡败屡战,但我从未曾想过赢得比赛的滋味,一直觉得那离我很遥远,仿佛输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训练时的能力水平发挥不出来,赛场上总把握不住克敌制胜的机会,最终总懊恼地默默退出赛场。

我又一次走上了赛场。依然是与队友热闹着,与对手客套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与挣扎。虽说能被选上参赛也算能聊以自慰,但高手云集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赛场,能战胜实力相当的对手才是真正的胜利。一想到又将面对对手得胜的喜悦表情,又要看到计分牌上自己垫底的结果,我就觉得自己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鱼,难以呼吸。然而已经来了,由不得放弃。

哨声响起,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了球场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羽毛球的那只手微微地颤抖。昨天就输给了这一对女双选手,会不会重蹈覆辙?我感觉手执球拍的那只手臂又僵又硬,却还是挥动了球拍,把羽毛球击打了出去,然后后撤准备迎接下一拍回球。但那只球先撞在网上,后坠跌在地,稍稍弹起,最后静止在原地。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被什么东西洞开了一道口,阳光从那里散射下来,蓝天白云慢慢铺了开去。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在球场上奔跑,像小兔子一样轻盈敏捷。面对一个触网快要落地的球,她一个弓步跨出去,将球挑得又高又远。她的眼神沉静镇定,动作不慌不忙,她似乎完全没有想别的,只是随着洁白的羽毛球一起跳舞……

我转过头,扬起了笑容。又轮到我发球,直接得分。我兴奋地喊出了声,身体变得越来越有弹性,步伐变得越来越敏捷,与搭档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为了每一个还没落地的球,我的小宇宙似乎爆发出越来越多的能量。我头一回清晰地感觉到——我会赢。

当最后一只球被挑高,我高举球拍,奋力跃起,直压下去,羽毛球流畅清晰地落入对方界内,比分尘埃落定。搭档欢呼雀跃起来。我的心里一阵从未有过的喜悦蔓延开来——这是胜利的滋味。

我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胜利,不只是因为战胜对手,更是因为战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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