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脑子转得快：“程总，你是说用我们刚才推导出的大气压强公式来计算吗？怎么用八分之π再乘以空气密度和分子平均热运动速率的平方进行计算升力？”
程启航拿起笔在A4纸上画一个草图，边画边说：“你们看，空气分子的运动方向是四面八方的，作用在物体表面的压强一般认为垂直机翼表面的，机翼不是以一定迎角飞行吗，那么就可利用迎角的三角函数作用在机翼表面的垂直速度。机翼上表面远离空气，空气与机翼的相对速度是分子平均热运动速率与之相减，机翼下表面迎接空气，空气与机翼的相对速度是分子平均热运动速率与之相加。再利用我们推导的压强公式计算出机翼上下表面的压强差，然后利用迎角的三角函数就可以求出升力了。我们可以推导一下这个公式，看看升力系数是什么。”
大家动笔推导，很快就推出升力公式，程启航又补充还要增加个反作用力升力，只不过这个升力在中低速时几乎起不到多大作用。最后，大家得出了升力系数，原来与速度比和迎角的正弦余弦积有关。
小刘很兴奋：“从这个公式的迎角系数还真能看出升力为什么刚开始随着迎角的增大而增大，大到一定程度后又随着迎角的增大而减小，还能看出升力系数的大小随速度的变化而变化。”
程启航抱着膀，手捏着下巴，时而皱着眉头：“老程，还真有你的，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过，还要进行科学验证。”
“哈哈，我这可是从现象到理论再到公式，一气呵成。”程启航刚有些得意就感觉出来了，赶紧说道，“对对，还要多多进行实验验证，我这…，嘿嘿嘿，瞎想的，人家多年积累的科学智慧不是我一个瞎想就否定的。”
杨工这时想起了美国著名物理学家奥古斯特·罗兰说过的话，对大家说：“奥古斯特·罗兰曾说过，‘假如我们停止科学的进步而只留意科学的应用，…”
大家一听马上接过来：“我们很快就会退化成中国人那样，多少代人以来他们都没有什么进步，因为他们只满足于科学的应用，却从来没有追问过他们所做事情的原理…。”
“呵呵。”杨工笑了，“所以我们要知耻而后勇，外国人越瞧不起我们，我们就要越努力，也许我们就能够揭开飞行的真正秘密，用我们中国理论引领世界。”
“有些物理学原理需要的是正面理解而不是变通，就像飞机的飞行。因为空气静止和流动性质不同，所以飞机在静止空气中飞行的升力本来可以用大气压强的热力学统计物理来理解，而不能变通成利用液体力学理解升力。”程启航说道，“飞行升力为什么争议如此之多，就是因为不知谁认为飞机运动和空气流过飞机产生的空气动力效果都是一样的，为后面研究升力的人挖了个坑，从此人们便跳了下去，都按流体力学理论理解机翼升力，怎么理解都有漏洞。所以我们就要打破这一变通假说，采取新的理解方式，才能走出这一怪圈。”
“当然，如果有风的时候，这时也受到流体升力的影响，飞机也会获得格外的升力。”杨工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暂时把传统变通的升力理解方式称为流体升力学，把从正面以热力学统计物理直接理解的方式称为运动升力学。我们以后要展开相关科学研究，进行实验验证，看看变通的理解和正面的理解是不是有区别，哪个才是主要升力，探索升力的真正原因，以规范我们的认知和教材，不能误人子弟呀！”
大家听了很兴奋：“太好啦，我们又多了研究内容了。”
大南环机场，每天都是热闹非凡。正常航空飞行，试飞的，试驾的，航空俱乐部学习的，宽平市的天空是从不寂寞的。以叶飞扬和张志和带队的试飞员每天都有大量的试飞任务，特别是开始进入垂直起降时代后，试飞任务更多了，时间也更紧了。垂直起降看似简单，实际上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飞机的动作复杂，飞行员的操作复杂，各种探测器件应用复杂。这就要在一次次试飞中发现问题，找出规律，提出建议，改进设计。经过无数次试飞，有许多需要飞行员操作的飞行动作已变成电脑自动化操作的过程，这样降低了普通老百姓驾驶的难度。
程启航和杨工还有李大庆站在跑道边上，看着小张驾驶着最新款垂直起降飞行汽车像一片落叶一下飘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他们身旁。与往往在电影中直升机降落时的飞沙走石不同，飞行汽车垂直降落时下洗的风力不是绝对大的。这是因为直升机的叶片是整片的，存在速度的不均，其中一部分升力变成“风力”，而嵌套升力风扇叶片分层，整体叶片速度高，升力转化效果高，所以风力向下吹得不远。
小张从飞行汽车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说：“二位请！”
“精神抖擞呀小张。”杨工笑道，大家钻了飞行汽车。
“那是！”张志和很得意，“垂直起降飞行汽车飞行时，太…惬意了…”
看着小张摇头晃脑那回味无穷的样子惹得程启航也笑了：“走，去风洞。”
“好来…”只见小张操纵方向盘，脚蹬油门，一阵强烈的超重感后飞行汽车已升入空中。小张把行车档位推到前进档上，飞翼尾部的嵌套风扇开始渐渐转向，飞行汽车向前飞去，越飞越快，很快来到八一水库上空。随着汽车向下飘去，在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之后，稳稳地降落到天启风洞基地前广场空地上，大家下车后经过指令识别后鱼贯进入了天启风洞基地。
他们来到档案室，姚文博总师与大家握手寒暄：“你们所需要的材料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取啦。”
“辛苦啦，姚洞主！”杨工抱拳笑道。
“客气了，杨工。” 姚总师说道，“程总，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好的，姚总，辛苦你们啦。”程启航说道，“李工，看仔细啦。”
“好的，航哥。”李大庆接过众多的资料，仔细核实起来。
这些资料，有电子材料，包括平面和立体显示的多媒体资料，纸质材料，模型材料等等。资料内容涉及飞行器垂直起降技术中所有内容，特别是关键技术，如升力风扇相关技术和各种垂直起降总体结构布局等。小李集中精力接收材料，程启航他们来到风洞室，了解升力风扇研制情况。
技术骨干王振华向他们介绍风扇的研发情况，特别是要开启的全面垂直起降研发，小王向大家介绍了新研制的军用方面的嵌套升力风扇，这种风扇叶片迎角可在一定范围内调节，以适应不同推力下所需要的升力。同时这种风扇还可以反转，产生负升力，以适应军用战机所需要的机动灵活，可让飞机低速飞行时在垂直方面灵活上下位移，躲避敌方武器攻击。
“我们现在的锻造技术非常先进，能冲压出风扇的大型支架，轴承，精度高，制造大型或超大型风扇不成问题。” 小王说得很坚定，“程总，你就放心去开会吧，我们的升力风扇完全能满足国家开展垂直起降航空的所有技术需求。”
“扑翼升力风扇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杨工问道。
小王微笑着：“正在进行中，主要是从各个方面提高升力效率，这是一个很巧妙的结构，虽然效果现在还不明显，但研究它非常有趣。”
“不用着急，即使不成功，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探索，为航空技术的发展增光添彩。” 程启航点头说道。有时候设计出一个结构原理很容易，但它很难经得起实践的检验。程启航设计的这个扑翼风扇，叶片非常科幻地往复运动，向下扇动空气，但在产生升力方面还要改进，这就是叶片的往复也就是意味着叶片的停止与重新运动，所以叶片的响应受到惯性的影响，从而也影响升力的效果。如果形象点说，扑翼风扇现在的发展阶段还处于“风力风扇”阶段，还没到升力风扇阶段。
“对于航空升力的探索者来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杨工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用中山先生的话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们有目标，所以道路无论多么曲折，前途永远是无限光明的。”
李大庆回到公司带领团队整理开会所需的材料，大家把应用升力风扇的大型飞机等三维模型设计绘制得非常精美壮观，在三维显示器中就像真的模型一样栩栩如生。欣赏着精美的作品，大家乐得说这下绝对有说服力了。
程启航要去北京开会，得很长时间，小蒋的母亲帮女儿带孩子来了。
这天，程启航下班了，给小蒋打电话说：“丽芳，今晚别跟家吃饭了，到‘一世情缘’来，我请你吃饭。”
“呦，好啊，启航，我马上来。”小蒋来到一世情缘酒店前，“哈哈，老程，今天这么浪漫啊。怎么只想和我过一辈子呀？”
“不不不，下辈子托生猫狗也跟着你…”程启航深情地把小蒋拥在怀里。
小蒋挽着程启航的胳膊走进了酒店。一世情缘里设置了各种主题间，有“一见倾心”，“两小无猜”，“相濡以沫”，“重温旧梦”等等。程启航拥着小蒋走进了“重温旧梦”房间，墙壁上的大屏幕顿时亮起，音乐也同时响起。小蒋看着电视上放着自己在学校的照片和跟程启航从认识到结婚的照片一张张闪过，听着李志洲的歌曲《最美的相遇》：
人海之中遇到了你
遇到你是多么幸运
… …
你是我最美的相遇
你让我如此的痴迷
把我的余生全交给你
让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 …
你是我今生的唯一
在我的世界全都是你
让我们今生今世不分离
… …
小蒋仿佛回到了从前，一幕幕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想想自己当年也算是校花，不仅美，更具有精气神，她的貌美如花令有的男生魂牵梦绕，有的知难而退，其中不乏优秀人士，最后自己偏偏喜欢上这个“老大哥”，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吧。
程启航牵着小蒋的手坐到餐桌旁，灯光暗了下来，桌子上和周围的电子蜡烛亮了起来，烛光闪烁。透过粉红的朦胧色，四目相对，小蒋水汪汪的眸子柔情似水。虽然是俩孩妈了，可小蒋身上还是具有少女般小女人的气质，小鸟依人的娇俏看上去就让男士想当护花使者。
他俩共同举起酒杯，酒未沾唇，人，先醉了。
烛光朦胧，情深意浓。人生难得一知己，程启航是小蒋眼中的大哥哥，也是钟爱一生，可托付终身的另一半。
烛光摇曳，相濡以沫。千古知音最难觅，小蒋是程启航眼中的仙女，是他事业成功、家庭幸福的半边天。
烛光温暖，相见恨晚。从相见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相守。爱情也许是土地的线，也许是前世的缘，也许是你的一切能刻入对方的心田。
“芳，你真好看…”程启航美酒下肚，心跳加速，深情地望着小蒋。
小蒋放下葡萄酒，手拂秀发，面颊绯红，微睁的眼眸无限柔情：“我只好看吗？”
“你是孩子的好妈妈，是我的贤内助，是…”程启航要语无伦次了，“喝酒…”
程启航又和小蒋满上了端起杯一仰而尽：“丽芳，我明天要去北京了，可能要很多天…”
“去吧！谁叫我是你的贤内助呀。”小蒋挪了过来，依偎在程启航的怀里，“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程启航接了过来：“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人合到一起。
“哈哈哈…”小蒋笑得像一朵花，“都老半口子了，还在这搞诗词朗诵会，搞浪漫…”
忽然，灯光开始亮起，大屏幕出现小蒋，文欣、小张、小李、林晓颖、叶飞扬他们的照片，打出了一串文字：“相逢是一首歌。”
小蒋赶紧回到原位，程启航一楞，这是什么节目，不对呀，没有这一项啊。这时音乐响起，门开了，林晓颖、文欣、于欣茹、小张、小李和叶飞扬边唱着歌边走了进来：
相逢是一首歌
一首春天的歌
如花的岁月
我们因梦想相约
追逐着青春快乐
采摘着真理花朵
也谈论同桌的酒窝
… …
大家边唱边轻轻鼓掌，程启航和小蒋也站了起来，与大家一起歌唱。程启航仿佛也走进了那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与他们一起学习、讨论、实验，一起打饭、洗衣、运动，一起戴上学士帽，接受校长的祝福…
“你们俩跑这浪漫也不带我们？”小张大声说道，“重色轻友。”
“来来来，请请请…”程启航快步走到门口，“服务员，再来几套餐具。”
小蒋满脸通红：“你们怎么知道的呀？”
“我看航哥做视频合成我就知道有节目。”李大庆说道，“隔墙有耳，今天打电话叫我听见了，哈哈…”
“来来来，我们喝酒。”服务员把桌子展开变大桌，大家围在一起推杯换盏，好不畅快。
“哈哈哈，我们都老半口子了，还整这浪漫。”大家边喝边唠，都要笑掉眼泪了。
第二天一早，看着小蒋睡得正甜，程启航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想下包方便面，结果蒋母已将热气腾腾的饭菜做好了，程启航边吃边说：“妈，我自己做就行，你看，你起这么大早…”
“噢，岁数大了，早早的就醒了…”蒋母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婿，自己可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对象很放心，这辈子不用操心了。
程启航吃完饭，到两个宝贝房间看到他们睡得很熟，亲了亲后与蒋母告别，来到了大南环机场。江工和小张等在那了，小张把所有资料装上车，小叶给开车，杨工也赶来与他们道别。
程启航与杨工握手：“杨总，公司就辛苦你了，我回来请你喝酒。”
“呵呵，你那去才是办大事，放心吧，家里有我。”在杨工注视中大家上了车，小叶启动车子，升力风扇“嘶嘶”地旋转着，大家透过车窗互相挥手告别，飞行汽车拔地而起，向省城方向飞去，逐渐消失在天际，只留下杨工在晨曦中那无限渴望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