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染寒妆
01
酒精的气味还在房间里跟空气纠缠的时候，林远已经躺在床上喝得烂醉如泥。
我只能一边叹息着造孽，一边收拾起满地的狼藉，今晚并不是一场呼朋唤友间的酒场较量，只是林远对他恋情结束的一次宣告。。
所以当听到林远说戚顾已经跟他分手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愚人节玩笑？
但看到林远喝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口里只剩下“戚顾”两个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天诛地灭的一对，是真的分手了。
阿弥陀佛，到底是哪路神仙下的手？你干得真棒！
别怪我这么恶意满满的吐槽他们。
跟林远、戚顾在一起，你永远只能吃着狗粮，碗到既干，末了他们还会问你口感怎么样，对于一只单身狗而言，这绝对是一场惨绝人寰的侮辱。
很不幸，我就是那只单身狗，从初中到长大，我见证了他们所有的恩爱。
初中那时候，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勾搭在了一起。
林远当时算是校草级别的小鲜肉，每天情书犹如三月里的桃花铺满了他的书桌，有同级的，有学妹的，有学姐的。
这受宠的程度，就跟一坨大便似的，围满了苍蝇。林远倒是一脸淡定，最后在三千佳丽中选了一头苍蝇，呸，选了一个妹纸——戚顾。
说实话，戚顾不算惊艳，但也算不上大众，比起那些长相漂亮的女生来说，戚顾性子相对柔和，是个典型的潮汕女生。
跟林远在一起后，她就展现出一股贤妻良母的温柔模样，乖巧得像只绵羊。我们纷纷感叹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有林远一副志得意满的小人模样，魅力，都是魅力。
虽然我们一致吐槽，但还是不得不承认，戚顾是喜欢林远这样的自信的。
所以再怎样羞于示人，她也总会配合着林远在我们面前牵牵小手，亲个小嘴，然后在林远打球休息时，站在他身后帮他捏捏捶捶，捏得林远一脸示威，捶得我们满脸悲愤。
天，求求你打个雷劈死他们吧，我快受不了了。
02
大学那阵子，两人秀恩爱更是秀得人神共愤。
到了月末都是寝室断粮的日子，大伙都冲着泡面就着火腿果腹，只有林远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屑，哼，有女朋友的人了，用得着吃这些吗？
每当这时候，戚顾都会带着一盒自己做的爱心餐敲开我们寝室的门，然后众目睽睽之下问林远，好吃吗？
好！吃！吗！？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然后看看眼前的泡面，老实说，一点都不好吃。
但有的时候，我都很想问林远，你们这样的爱情，付出的总是戚顾，你小子，是不是真的爱她？
林远只是老神在在的，她享受着为我付出，我享受着她的付出，两个人觉得好不就行了。
我有点疑惑，但却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只是我知道，相对于林远，戚顾更爱林远一些。
就像戚顾生日，林远只是买了一个娃娃，然后带着戚顾在校园逛了一圈。
而林远的生日，戚顾却是招呼了她的室友跟我们这些林远的朋友，在两天前就细致的布置一切，就为了给他生日一个惊喜。
对我而言，这份爱情里，戚顾已经成了骚动的一方，而林远，则是成了有恃无恐的一方。
但也许这只是我狗粮吃多了的错觉，毕竟他们还在不遗余力的秀着恩爱，只是我不再羡慕他们的爱情，或者说，不羡慕这种没有势均力敌的爱情。
03
大学毕业后，我们天各一方。
但朋友圈还是不时的能看到林远跟戚顾合影的照片，林远眉目张扬，戚顾温婉含笑，一如当年上学时那般夫唱妇随。
我们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会永远这样，然后一直到结婚，包括林远。
所以当戚顾提出分手，并表现得极度决绝时，我们都不敢相信。毕竟一个女人愿意用十年的时光去跟你数着每天的日升日落，已经证明她压下了一半的赌注。
在林远不断的挽留遭拒后，那天我应林远的请求，去做最后的尝试。
戚顾只是告诉我，我爱他没错，但他把我所有对他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如果结婚，他更会觉得这是应该的事，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这种状态下生活。
我看着戚顾的话，久久无言，原来她也早已经意识到在这份爱情里，用心维持着的只有她一个人。林远并非不爱，只是把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应当。
戚顾后来真的就这么走了，分手得很彻底。
林远在自暴自弃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从这份痛苦中走了出来。他说，如果我不是太自以为是，也许戚顾就不会走了。
我摇头，你还是想差了，戚顾只是觉得你不在乎罢了，这种感觉让她不安。十年的时间，越是了解，一旦不安起来，越是对以后充满恐惧。
04
我的生活，再也没有了林远跟戚顾秀恩爱的画面。
四年后的春节，我跟林远坐在一起喝酒，两个将近三十的老男人，还是孤身一人。
林远那天揶揄我，怎么？还没打算找女朋友？你小子真喜欢男人不成？
我抿了一口酒，回敬道:“还想损我呢？不说你自己，怎么着，还想着戚顾呢？”
林远笑骂道:“想个屁，人家娃都生了两个”。
“切～以前那种自信的损样哪去了？生娃也可以约出来见见面啊，说不定旧情复燃……”
“去你大爷的！越老越闷骚！嫁都嫁了还屁的旧情，哥就当约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炮！来来来，干！”
林远举着酒杯看我，我拿起一碰，两人将杯中的白酒喝个清光。放下酒杯，我们相互瞪着眼睛，下一秒，放声大笑。
许是风大，林远笑得泪都下来了，他骂着:“大爷的，下次别来路边摊吃了，一起风沙子就进眼，来，干了！”
那天晚上，我们两人喝得不省人事，但依然不断叫嚣着继续。只是小店老板收了摊，酒没了，故事自然再也说不下去。
这就是林远的爱情，我见证了他跟戚顾在懵懂无知的青涩里开始，然后在笃定沉稳的岁月里结束。
十年时光，走远的，都是说不出口的沧桑。
PS:不写空洞的鸡汤，只写走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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