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尚菇凉
01.
老唐在喜欢了五年的姑娘的婚礼上喝的烂醉，他说他这辈子就这么拼命爱过一个人，幸好，最后她很幸福。
姑娘那晚单独敬了老唐一杯酒。
姑娘穿着婚纱，格外的优雅端庄。
老唐说那天姑娘特别好看，就好像画中的仙子，站在他身旁，好似他都能够被姑娘带来好运。
其实姑娘也有邀请我，可最终我还是已加班为由婉拒了，倒不是真不想参加，而是我知道老唐会去，我不想看着老唐伤心欲绝的模样，我怕我会当场奔溃。
我玻璃心，我泪点低。
何况还是参加我情敌的婚礼。
老唐临走的时候给我发了条信息。
“尚尚你去不去？要不要一起？我去你公司接你。”
“不好意思啊，今天公司临时说要加班，实在没时间去。”
“好，那你忙吧。”
“恩，你别做什么丑事啊，人家都结婚了，该放下了。”
“你放心啦，我有分寸。”
说实话，我还是担心他，因为老唐只要一喝酒就容易说醉话，我怕他在那姑娘的婚礼上说出什么掏心掏肺的话，本该是情话没错，但在这个时候说，即便就成了笑话。
幸好，他没有。
婚礼结束之后，他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店门，坐在离酒店不远的喷泉旁，给我打了个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唐先生”，我还愣了一会，想着这个时间，他不应该正在吃着宴席么，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尚尚，你下班了没？”
“刚下班，怎么了？你不是在参加婚礼吗？”
“婚礼结束了，她嫁人了，我他妈还是单身狗，尚尚，你再陪我去喝点酒吧。”
“好，你在哪？”
“我在酒店前面的喷泉这，风嗖嗖的吹，我好冷。”
“那你在那等着我，别乱跑。”
拿着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就往老唐那赶，生怕他出事。
到了喷泉那时，我看到老唐孤单的侧影，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坐着，看着远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想什么呢你，两眼无神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中的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
他侧过身看着我，说：“尚尚，她结婚了，她真的结婚了，我再也等不到了，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呢，追了五年却始终抵不过那个男人追她半年。为什么？为什么？尚尚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老唐说着说着竟起身抱着我，那个拥抱有些疼，就好像是在勒着我，我让他放开我，他似乎没听到。
我用劲推开他，对他说：“老唐，你能不能成熟点，人家都结婚了，结婚了。你再这样有意思吗？她能回来接受你吗？不存在的，你凭什么觉得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你喜欢她那么多年，可她不喜欢你啊，她不喜欢你，你就算喜欢她一辈子，那都他妈没有用，我告诉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老唐发脾气，从前我都舍不得，可是今天，看着他那个模样，我实在是又气又心疼的。
“尚尚，你有真的喜欢一个人吗？你有过等一个人很久，然后突然不能再等她了，等不到她了的那种感受吗？”
我怎么没有，我也有啊，我等了你多少年，从我们认识开始，一直到现在。算算也有小七八年了吧，我从来没和你说起过，身旁朋友也都知晓，却都一一瞒着你。
我怕你知道后，会远离我，所以我不敢让你知道，直到今天。
“可能有过吧，但那个人或许永远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又或许他知道，但他和我一样从未提起过。”
“爱而不得，得而不爱。人总是在这两者中徘徊。”
“老唐，你也该放放了，一直爱着爱不到的人，那又何必。”
我和老唐在路边买了点啤酒和烤串，边吃边喝边聊着。
02.
老唐追那姑娘的时候，是在大一那年。
那年学校举行了厨艺大赛，姑娘是那场厨艺大赛的冠军，老唐说，他第一眼看中了妹子的厨艺，第二眼一看脸，竟也很好看。
白白嫩嫩的皮肤，高挑的身材，完美的女神。
男生都喜欢这种。
起初，我以为老唐只是开个玩笑说追她，我还跟老唐说这次又要追几天放手？
谁知，老唐一脸认真的和我说：“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轻易放手了人吗？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要好好追她，我一定要追到她。”
是的，他确实认真了，这一次我没有看错他，我甚至小瞧了他。
他认真了五年，五年里就喜欢她这么一个姑娘，他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却还是要羡慕陪她度过余生的人。
印象最深的一次，姑娘感冒发烧，在寝室里躺着，当时只有一个室友在寝室，她急得没办法，她一个人又背不动姑娘，就索性拿姑娘的手机给老唐打了电话。
姑娘身边人都认识老唐，都知道老唐一直喜欢姑娘。
可姑娘始终不同意。
老唐接到电话之后，就像疯了一样闯进了姑娘寝室，不顾身后女生宿舍宿管大妈的追赶。
老唐在前面跑，大妈在后面追赶。边追边喊：“小伙子，这是女生寝室，你别乱跑啊，非礼勿视你懂不懂啊小子，你别去。”
心里急着姑娘身体的老唐哪还会听大妈说这个，自顾自的往姑娘寝室跑去。
到了之后，室友给老唐开了门，老唐赶紧抱着姑娘去医务室，宿管大妈气喘吁吁的到了寝室门口，又看着老唐把姑娘抱走，接着后面追，一边追一边说道：“小伙子，你这不行啊，乱闯女寝大妈就不说了，你怎么还抱走一姑娘呐。这要是出了事，大妈可是要负责啊。”
老唐压根没功夫理，抱着姑娘就往医务室跑。
到了之后，在医务室打了几瓶吊水。
老唐走的急，连药钱都是借我的。
我也没说什么，总归是帮到他了。
我以为这一次的英雄救美，姑娘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可结果，也只是我的以为，姑娘不仅没有感动的稀里哗啦，反而说她也没让老唐送她来医务室，是他自己要送她来的，说了句谢谢，就让我和老唐离开，她说她要休息。
当时要不是看她生着病，就我这暴脾气，我不跟她理论我都觉得我对不起我的暴脾气。
之后，老唐也没说什么，他觉得他喜欢那姑娘，那姑娘怎么样都行，他都接受。
我陪着老唐从高中到大学，老唐陪着姑娘大学四年。
老唐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看，他总说我想法幼稚，跟他无法共同进步。
可其实说真的，我真不觉得，只不过有时候我有些偏幻想罢了。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句话在我和老唐两个人这，就完全不搭了。
因为我和老唐最终都没有等到喜欢的那个人。
03.
大四毕业那年，姑娘请一些朋友吃了饭，其中包括了老唐，老唐为了怕尴尬，把我也带上了。
他说让我给他壮壮胆。
我说好。
他本想借着这难得的一次机会，和姑娘表白。
可是，就在他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男生，姑娘很自然的过去挽着男生的手跟我们介绍着。
“这是我男朋友，过段时间我们就要去南京工作，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就想和大家好好嗨一晚，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姑娘有些煽情的说着这些话。
老唐在一旁愣着，我晃了晃他的身体，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就有些难受。
我能理解，这能不难受么，自己喜欢的姑娘当众介绍她的对象，宣誓着他人的主权。
老唐紧紧的交叉着双手。
等了四年，四年的青春，四年的美好时光，老唐都用来追姑娘，最终姑娘也还是没答应老唐。
老唐说，他也去南京。
我问他是不是还想追随着姑娘的脚步。
他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说：“也不算吧，南京是我最喜欢的城市，我想去那看看。”
我摆了摆头，说但愿吧。
几个月之后，我就听老唐说姑娘和那个男生分手了。
我问他是不是想趁机争取一下。
他说我从未放弃过，就等她回头看我一眼。
我说你别急，得慢慢来。
姑娘分手后，也有一直和老唐联系，老唐对她的好，他也依旧照单全收，但依旧不温不火的。
过了大概半年多。
姑娘突然宣布她要结婚了。
结婚的这对象，老唐认识，这半年来，一直在姑娘身边打转，追姑娘。老唐以为他不会追到的，可不知怎么，后来姑娘竟答应他了，再后来，竟会走到结婚这一步。
他说他有些欣喜，又有些难受。
那个人的人品，老唐这半年来其实也看的差不多，可以信的过去，可以过日子。
只是老唐没曾想，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那个男生挺优秀，长的也不差，跟姑娘也是很般配。
老唐说，姑娘交给他，他也放心。
04.
婚礼那天，姑娘给老唐敬了一杯酒，和老唐说：“你别再等我了。”
老唐听到这句话，不知怎的。
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他说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喜欢了很久的昂贵小动物，被一个有能力照顾它的人买去了，自己只能看着，却不能说什么。
他说他挺难受的。
那晚，他趴在我肩膀上哭。
那是第一次，我看他哭的像个孩子，平时都是他说我像个孩子，而今天，他终于在我面前，做了一次小孩。
他哭着说：她和我说，让我不要再等她了。
我将手放在他背上，问他：那你要不要等不等我？
他没说话。
抱了抱我，转过身，给我留下个背影就离开了。
我在原地等了好久，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头。
最后，我准备也离开时，收到他的短信。
“你也别等我，我还想再等等她。”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