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一回2

一日,炎夏永昼。【甲戌侧批:热日无多。】这是易经中阳极阴生的意思。漫长的白天过后就是天越来越短,伏笔好日子不多了。特意说是炎夏而不是仲夏,伏笔的是下文严老爷来拜,炎指代炎帝,也就是清虚观打醮时所说的遮天大王。士隐于书房闲坐,至手倦抛书,伏几少憩,不觉朦胧睡去。梦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那厢来了一僧一道,【甲戌侧批:是方从青埂峰袖石而来也,接得无痕。】接得无痕。这个情节安排。大有深意,这是甄士隐梦回自己的第一世,暗示二者之间的联系,也就是互为因果,且行且谈。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机会,就将此蠢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孽又将造劫历世去不成?【蒙侧批:苦恼是“造劫历世”,又不能不“造劫历世”,悲夫!】这句脂批伏笔的是铁网山,也就是主宰着一切生物投胎转世的生之大权的泰山之神,谁也逃不脱他的一张铁网,免掉自己的轮回之苦,只有烧香拜佛,求他给投生一个好去处。所以铁网山第一次出现,是秦可卿的葬礼。但不知落于何方何处?”那僧笑道:“此事说来好笑,竟是千古未闻的罕事。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甲戌侧批:妙!所谓“三生石上旧精魂”也。甲戌眉批:全用幻。情之至,莫如此。今采来压卷,其后可知。】有绛【甲戌侧批:点“红”字。】珠【甲戌侧批:细思“绛珠”二字岂非血泪乎。】草一株,时有赤瑕【甲戌侧批:点“红”字“玉”字二。甲戌眉批:按“瑕”字本注:“玉小赤也,又玉有病也。”以此命名恰极。】宫神瑛侍者,【甲戌侧批:单点“玉”字二。】这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第一世情缘,也是三生石的两面。三生石的正面是红色,所以贾宝玉的第一世是赤瑕宫神瑛侍者。赤瑕宫就是有着红色斑纹的美玉的宫殿,承接的正是被一僧一道度化的鲜明美玉,也就是传国玉玺。神瑛侍者脂批说单点玉字,也就是宝玉,它是赤瑕宫的主人,也就是传国玉玺的主人,所以它就是皇帝。赤瑕宫就是紫禁城。三生石的背面是黛色,上面有草木的纹路,也就是绛珠草。第二世它就变成了林黛玉,绛珠伏笔绛云轩,甘露伏笔枫露茶。脂批说绛珠就是血泪,暗示它也是赤珠,也就是佛家七宝中的异宝。而赤珠同时也是一种草的称呼,叫做龙珠草,所以绛珠草就是龙珠草,暗示他在帝王之家。赤珠是佛家七宝之一,所以他独具慧心。日以甘灌溉,这绛珠草便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甲戌眉批:以顽石草木为偶,实历尽风月波澜,尝遍情缘滋味,至无可如何,始结此木石因果,以泄胸中悒郁。古人之“一花一石如有意,不语不笑能留人”,此之谓也。蒙侧批:点题处,清雅。】这一句既是呼应三生石修炼成道的过程,就是吸收了天地日月精华,又是对木石前盟的伏笔。顽石草木为偶,就成了双面双色的三生石,宝玉和黛玉为偶,就有了降树二歌的石头记。而木石前盟又是古老的历史和建筑之间的联盟,比如阿房宫是秦朝伟业的象征,就出现在护官府里,再比如朱棣定都北京,建造了举世罕见的紫禁城,而富察皇后正式葬入裕陵的时间是裕陵刚刚建成的时间,所以就有了石头记。石也就是史,用建筑见证的历史。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甲戌侧批:饮食之名奇甚,出身履历更奇甚,写黛玉来历自与别个不同。】离恨天是道教太上老君的道场,密青果也就是觅青果寻找失散的亲人。灌愁海月宫里的海是嫦娥居住的地方,也是嫦娥消愁的一种方式,暗示绛珠草是嫦娥转世。伏笔的是中秋35韵中的诗句人向广寒奔,终日游离在太上老君的道场,以灌愁海水浇愁,因为找不到失散的亲人。暗示贾宝玉的第三世是遁入空门,也就是甄士隐出家,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甲戌侧批:妙极!恩怨不清,西方尚如此,况世之人乎?趣甚警甚!再次强调因果循环,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凡心偶炽承接石头的凡心已炽,两个人一拍即合,三生石和传过玉玺,正式合体。【甲戌侧批:总悔轻举妄动之意。】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甲戌侧批:点“幻”字。】这是甄士隐的梦境,也是幻境。昌明太平朝世,昌是雍正的谥号。这一段又是甄世隐梦回自己的第一世,交代第二世贾宝玉的出生时间是雍正朝太平盛世。已在警幻【甲戌侧批:又出一警幻,皆大关键处。】提醒作者凡是警幻出场,都是警醒世人的点睛之笔。凡例中说了石头记的立意,就是用梦幻警醒世人。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甲戌侧批:观者至此请掩卷思想,历来小说中可曾有此句?千古未闻之奇文。甲戌眉批:知眼泪还债,大都作者一人耳。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蒙侧批:恩情山海债,唯有泪堪还。】再次强调本书的写作方法远远高出小说的创作水平,所以说不是小说。眼泪还债,是再提乾隆述悲赋,当中有一句富察皇后为了照顾乾隆的情绪,在接连失去两个嫡子之后不敢流泪,强颜欢笑安慰乾隆,可是眼泪却不自觉的打湿了衣襟。所以在石头记里,他可以尽情的哭,不需要再压抑自己的悲伤。所以作者写的是黛玉还泪,事实上是宝玉还情。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甲戌侧批:余不及一人者,盖全部之主惟二玉二人也。】名告读者,本书的主人公只有两个人,贾宝玉和林黛玉,其他的人都是陪练。陪他们去了结此案。”

那道人道:“果是罕闻,实未闻有还泪之说。【蒙侧批:作想得奇!】想来这一段故事,比历来风月事故更加琐碎细腻了。”那僧道:“历来几个风流人物,不过传其大概以及诗词篇章而已,至家庭闺阁中一饮一食,总未述记。再者,大半风月故事,不过偷香窃玉、暗约私奔而已,并不曾将儿女之真情发泄一二。【蒙侧批:所以别致。】再次批判以往的爱情小说,强调石头记和他们不一样。想这一干人入世,其情痴色鬼,贤愚不肖者,悉与前人传述不同矣。”

那道人道:“趁此何不你我也去下世度脱【蒙侧批:”度脱“,请问是幻不是幻?】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这句话问的很妙,个人有个因,个人有各果,该度不该度,能度不能度,所谓心里有什么,眼里就会看见什么。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已完,你我再去。【蒙侧批:幻中幻,何不可幻?情中情,谁又无情?不觉僧道亦入幻中矣。】全是禅机道语,意思是说一僧一道也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人只能自己渡脱自己,别人没有这个能力,僧道也不例外。

如今虽已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甲戌侧批:若从头逐个写去,成何文字?《石头记》得力处在此。丁亥春。】

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很多人瞧不起乾隆的诗,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乾隆的诗作就是遭难的代表,不值一提,不值一读。可是太虚幻境的这副对联,他们却津津乐道,争相传颂。殊不知这副对联正是乾隆皇帝在石头记里给自己盖的章,是谁也抹不掉的乾隆印记。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但不知所云“蠢物”系何东西。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二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士隐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子愚浊,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则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伦之苦。”这一段话与石头初遇僧道时所说的话如出一辙。二仙笑道:“此乃玄机不可预泄者。到那时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伏笔甄士隐出家。士隐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玄机不可预泄,但适云”蠢物“,不知为何,或可一见否?”那僧道:“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暗示甄士隐与传国玉玺曾有过交集,传染他的真实身份。说着,取出递与士隐。士隐接了看时,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甲戌侧批:凡三四次始出明玉形,隐屈之至。】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甲戌侧批:又点“幻”字,云书已入幻境矣。蒙侧批:幻中言幻,何等法门。】提示读者满纸荒唐言开始了。从这里往下看,都是梦话,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乃是“太虚幻境”。【甲戌侧批:四字可思。】太虚就是庄子所说的不游太虚,也就是大虚空的意思。乾隆有好几首御制诗写过这个话题。幻是金刚经结尾的佛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境也就是观,伏笔大观园。两边又有一幅对联,道是:【蒙双行夹批:无极太极之轮转,色空之相生,四季之随行,皆不过如此。】全部都是道与禅机。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甲夹批:叠用真假有无字,妙!】这是太虚幻境的对联,也是全书的主旨对联,被传诵了近300年,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幅对联句,写在乾隆的御制诗里,是他参悟金刚经之后写下的佛偈金刚经六如中的两句。原句是这样写的“知假亦真真本假,谓无确有有还无”。引入石头记的时候,根据太虚幻境的场景设置进行了调整。这副对联就是乾隆皇帝在石头记里为自己盖的印章,谁也擦不掉。

甄士隐梦游太虚幻境,不只是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世三生石,还偷听了一僧一道的谈话窥得了先机,知道这一僧一道要到人世间去度脱痴男怨女。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被度脱的竟是他自己。

士隐意欲也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一看,【蒙侧批:真是大警觉大转身。】这声霹雳就是佛家所说的狮子吼,依然是警幻的意思,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甲戌侧批:醒得无痕,不落旧套。】。烈日炎炎还是指代炎帝,他是和黄帝并列的两位上古神皇,炎黄子孙这个称呼就是始于炎帝和皇帝,所以在这里并列出现的芭蕉冉冉代表的就是皇帝,也就是皇帝。伏笔的是怡红苑,所梦之事便忘了对半。【甲戌侧批:妙极!若记得,便是俗笔了。】解释了甄士隐这个名字的含义。真是隐去是因为梦醒之后,前尘往事也随之烟消云散。

又见奶母正抱了英莲走来。士隐见女儿越发生得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便伸手接来,抱在怀内,斗他顽耍一回,又带至街前,看那过会的热闹。方欲进来时,只见从那边来了一僧一道,【甲戌侧批:所谓“万境都如梦境看”也。】用一僧一道衔接,梦里梦外构思巧妙,提示这是因果轮回。那僧则癞头跣脚,那道则跛足蓬头,【甲戌侧批:此门,此则是幻像。】作者描写说僧是癞头,并不代表他头上长满了赖疮,而是满头发髻。金刚经说不注于相,所以就幻化成癞头。乾隆被称为文殊皇帝,石头记在人物塑造上就大量使用了文殊菩萨的法像,癞头和尚就是其一,这是八髻文殊的幻像,而贾宝玉的形象就是同文殊的法相,所以整本书他都没有长大。文殊菩萨会根据自己与信众因缘的不同,用不同的法相出现,所以癞头和尚就是贾宝玉。而跛足道人伏笔的是62回,林黛玉的酒令,却是一只折足雁,叫的人九回肠,这就是失去爱妻之后遁入空门的贾宝玉,他用自己的法相来度脱自己。因为文殊菩萨不穿旗装,所以贾宝玉的服装除了服色采用了大清会典规定的石青色,秋香色等颜色标签之外,款式上比较综合,没有明显的满人特点,与他童文殊的人物形象相匹配,而其他的人物形象都配合贾宝玉进行了模糊处理,也就是脂批中所说的画家的烟云模糊技巧,疯疯癫癫,挥霍谈笑而至。及至到了他门前,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甲戌侧批:奇怪!所谓情僧也。】情僧呼应的是空空道人。可见作者写的是一僧一道,其实是两种法相,也可以叫幻相,事实上是一僧一道一个人。

位列副钗之首的香菱,是十二钗里第一个出场的女孩子,也是出场氛围最浓、描写篇幅最长的一个女孩子。那么作者为什么这么重视她呢?答案就在今天的这条长长的脂批里,

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甲戌眉批:八个字屈死多少英雄?屈死多少忠臣孝子?屈死多少仁人志士?屈死多少词客骚人?今又被作者将此一把眼泪洒与闺阁之中,见得裙钗尚遭逢此数,况天下之男子乎! 第二条,看他所写开卷之第一个女子便用此二语以定终身,则知托言寓意之旨,谁谓独寄兴于一“情”字耶!第三条,武侯之三分,武穆之二帝,二贤之恨,及今不尽,况今之草芥乎?第四条家国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运其数则略无差异。知运知数者则必谅而后叹也。】这段脂批如果读懂了就会明白,这本书讲述的是国君的故事,而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武侯之三分,武侯就是指诸葛亮,诸葛亮没有完成结束天下三分的格局,是因为刘备死后,后主刘禅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徒留遗恨。武穆之二帝武穆就是岳飞,二帝就是宋徽宗和宋钦宗,他们两个人被金人囚禁,导致北宋灭亡。南宋建国之后,岳飞攻城略地,想要救回两个皇帝,可是呢,赵构不同意,他怕两个皇帝回来之后,他就不能再当皇帝了,于是君臣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以岳飞被害结束。第四条脂批就表达了作者的观点,表面看诸葛亮和岳飞。都是生不逢时,没有摊上好君主,所以壮志难酬。事实上,国事家事都是一样的,要能看懂命运气数。如果看懂了命运气数,就会理解了这都是天意,谁也改变不了结局。这就说明了香菱这个人物的使命是解释命运气数,也就是大清王朝为什么会到了无储可逆的境地,因为天意如此不可逆转。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去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士隐不耐烦,便抱女儿撤身要进去,【蒙侧批:如果舍出,则不成幻境矣。行文至此,又不得不有此一语。】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甄士隐梦游太虚幻境,已经窥得了天机。明知道僧道下凡开度脱痴男怨女,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和他的家人也是度脱对象,所以不舍。就是当局者迷,那僧乃指着他大笑,口内念了四句言词道:

惯养娇生笑你痴,【甲戌侧批:为天下父母痴心一哭。】

菱花空对雪澌澌。【甲戌侧批:生不遇时。遇又非偶。】伏笔相菱与薛蟠的姻缘。

好防佳节元宵后,【甲戌侧批:前后一样,不直云前而云后,是讳知者。】这里表面写的是元宵节香菱被拐,实际上伏笔的却是元春省亲,这是贾府命运的转折点,用元宵节设伏笔,暗含的就是三春当中的第一春,也就是元春,

便是烟消火灭时。【甲戌侧批:伏后文。】

士隐听得明白,心下犹豫,意欲问他们来历。只听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甲戌眉批:佛以世谓“劫”,凡三十年为一世。三劫者,想以九十春光寓言也。】这句脂批,一语双关三劫也就是三世,也就是三生三世轮回之后,九十春光暗示大清王朝还有百年国运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那僧道:“最妙,最妙!”

说毕,二人一去,再不见个踪影了。士隐心中此时自忖:这两个人必有来历,该试一问,如今悔却晚也。北邙山是帝陵的代名词,也就是说三生三世之后,书中的主要人物都要葬入帝陵,也就是乾隆的裕陵。

薛宝钗的前世是女娲娘娘,所以王熙凤的名称来源就是女娲的俗家名称,他们的历史使命就是传土造人,传宗接代。而林黛玉的前世是三生石上旧精魂,是一株绛珠草,他的任务就是和男主人公贾宝玉谈情说爱,完成三生三世的情缘。这就是作者赋予两个人不同的历史使命。而他们两个人和男主人公贾宝玉之间的红线,其实都握在贾雨村的手里。所以贾雨村一出场,梦话就开始了。

这士隐正痴想,忽见隔壁【甲戌侧批:“隔壁”二字极细极险,记清。】葫芦庙内寄居的一个穷儒,姓贾名化,【甲戌侧批:假话。妙!】表字时飞,【甲戌侧批:实非。妙!】别号雨村者走了出来。【甲戌侧批:雨村者,村言粗语也。言以村粗之言演出一段假话也。】。贾这个姓是西方贝叶经的化形,暗指贾宝玉是得道高僧,贾雨村也姓贾,说明他的身份中也有佛家渊源。脂批说贾化就是假话,呼应的是太虚幻境的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所以,说它是假话,恰恰证明它的真,相反甄士隐才是假象。时飞谐音是非,暗示他的出现就代表是非来了,也就是不好的事情,作者都会安排贾雨村去做。雨村,脂批说是村言粗语,伏笔的是刘姥姥,贾雨村加刘姥姥就是贾雨村言,也就是序文中所说的虽我末学,下笔无文,何不用贾雨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这个故事就随着贾雨村的出现开始了。把贾雨村名字连起来读,贾话实非村语(雨村),这是作者埋下的隐语。贾雨村和刘姥姥说的话都不是假话。这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甲戌侧批:胡诌也。】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甲戌侧批:又写一末世男子。】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蒙侧批:形容落魄诗书子弟,逼真。】这一句话实实在在交代的是大清王朝当时的状况,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解答了末世的含义,就是后继无人,呼应的仍然是一把辛酸泪。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蒙侧批:“庙中安身”、“卖字为生”,想是过午不食的了。】再提贾雨村与佛家的渊源,过午不食是菩萨的习惯,所以进庙烧香一般都选择上午,伏笔甄士隐对他的资助,其实是供奉香火钱。故士隐常与他交接。【甲戌侧批:又夹写士隐实是翰林文苑,非守钱虏也,直灌入“慕雅女雅集苦吟诗”一回。】暗示甄士隐和大观园诗社的联系,翰林文院伏笔以黛玉为首的众多女子,引申为紫禁城翰林院。甄士隐欣赏贾雨村,如同乾隆为翰林院选材一样。当下雨村见了士隐,忙施礼陪笑道:“老先生倚门伫望,敢是街市上有甚新闻否?”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啼哭,引他出来作耍,正是无聊之甚,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彼此皆可消此永昼。”说着,便令人送女儿进去,自与雨村携手来至书房中。小童献茶。又一次写门,呼应的是裕陵的阊门,也是太虚幻境的石牌坊门,还是中秋35运中的拟景或依门。方谈得三五句话,忽家人飞报:“严【甲戌侧批:”炎“也。炎既来,火将至矣。】伏笔的是葫芦庙着火。老爷来拜。”士隐慌的忙起身谢罪道:“恕诳驾之罪,略坐,弟即来陪。”雨村忙起身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蒙侧批:世态人情,如闻其声。】说着,士隐已出前厅去了。这时的贾雨村对甄士隐毕恭毕敬,伏笔的正是后文的忘恩负义,也就是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贾雨村一出场,就完成了作者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告诉读者什么叫末世,也就是一人一口,后继无人。呼应的是一把辛酸泪。而改变这种困局的方式,作者也交给他去完成,也就是命运两济,既要有仕途,又要喜得贵子。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作者就给他安排了两个贵人,一个是甄世隐,一个是丫鬟。娇幸。

这里雨村且翻弄书籍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来是一个丫鬟,在那里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眉目清明,【甲戌侧批:八字足矣。】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甲戌眉批:更好。这便是真正情理之文。可笑近之小说中满纸“羞花闭月”等字。这是雨村目中,又不与后之人相似。】从丫鬟开始写书中因缘,伏笔十二姻缘。雨村不觉看的呆了。【甲戌侧批:今古穷酸色心最重。】那甄家丫鬟撷了花,方欲走时,猛抬头见窗内有人,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甲戌侧批:是莽操遗容。讽刺贾雨村也是乱世枭雄。甲戌眉批:最可笑世之小说中,凡写奸人则用“鼠耳鹰腮”等语。】批判小说的写作俗套,强化贾雨村的奸臣形象。这丫鬟忙转身回避,心下乃想:“这人生的这样雄壮,却又这样褴褛,想他定是我家主人常说的什么贾雨村了,每有意帮助周济,只是没甚机会。我家并无这样贫窘亲友,想定是此人无疑了。怪道又说他必非久困之人。”如此想来,不免又回头两次。【甲戌眉批:这方是女儿心中意中正文。又最恨近之小说中满纸红拂紫烟。蒙侧批:如此忖度,岂得为无情?】侧面交代,甄世隐对贾雨村的欣赏非常真诚,料定大会飞黄腾达。再次批判小说千皴万染,只为强化一件事情,石头记不是小说,雨村见他回了头,便自为这女子心中有意于他,【甲戌侧批:今古穷酸皆会替女妇心中取中自己。】便狂喜不尽,自为此女子必是个巨眼英雄,风尘中之知己也。【蒙侧批:在此处已把种点出。】这一句承接回目贾雨十对风尘怀闺秀。不知不觉,缘分已经把这两个人连在一起。一时小童进来,雨村打听得前面留饭,不可久待,遂从夹道中自便出门去了。士隐待客既散,知雨村自便,也不去再邀。雨村这一次来访。主人没多聊,饭也没吃上,只是遇到了一个意中人,突出石头记写情的主题。

一日,早又中秋佳节。士隐家宴已毕,乃又另具一席于书房,却自己步月至庙中来邀雨村。【甲戌侧批:写士隐爱才好客。】原来雨村自那日见了甄家之婢曾回顾他两次,自为是个知己,便时刻放在心上。【蒙侧批:也是不得不留心。不独因好色,多半感知音。】今又正值中秋,不免对月有怀,因而口占五言一律云:【甲戌双行夹批:这是第一首诗。后文香奁闺情皆不落空。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有传诗之意。】口占就是脱口而出,而不是写在纸上之后再朗诵。雪芹传诗就是要传乾隆的御制诗,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

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

未卜三生愿,还无法预测自己三生三世的愿望能不能实现,频添一段愁。却一而再的多出新愁。闷来时脸额,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自觉就皱起眉头。行去几回头。回想那女子离开时的几次回眸,回头是一个典故,就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是白居易长恨歌里的杨贵妃。这里描写回头的是封氏的丫鬟,呼应前文是在强调封氏的出身,伏笔后文写薛宝钗。自顾风前影,一个人在风中顾影自怜。谁堪月下愁?这样的中秋圆月下谁可以和我相伴相依呢?蟾光如有意,月光如果能够理解我的相思之苦,那就去照亮那个女子居住的绣楼吧。这两句是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意思。

林黛玉第一次进荣国府,护送他的是贾雨村。林黛玉回扬州为父亲林如海奔丧,再次回到荣国府,护送他的还是贾雨村。而薛宝钗之所以进入贾家,是因为他哥哥摊了人命官司,这场人命官司的审判者就是贾雨村。为什么黛玉和宝钗进入荣国府都和贾雨村有关呢?

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曰:

玉在匮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甲戌侧批:表过黛玉则紧接上宝钗。甲夹批:前用二玉合传,今用二宝合传,自是书中正眼。蒙侧批:偏有些脂气。】这副对联也是绛书二歌。第一首歌是贾雨村在韬光养晦,待价而沽。丫鬟在等着他去迎娶。第二首歌是伏笔金玉良缘,玉就是宝玉,钗就是宝钗,也就是金钗。贾宝玉在等待一场良缘(善嫁),而薛宝钗等待的却是一场是非,两个人注定有缘无份。时飞是贾雨村的表字,却不是要嫁给贾雨村,而是由贾雨村牵红线。伏笔葫芦僧乱判葫芦案,而这场姻缘最终却变成了一场大是大非。

恰值士隐走来听见,笑道:“雨村兄真抱负不浅也!”雨村忙笑道:“不过偶吟前人之句,何敢狂诞至此。”因问:“老先生何兴至此?”士隐笑道:“今夜中秋,俗谓’团圆之节’,想尊兄旅寄僧房,不无寂寥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雨村听了,并不推辞,【蒙侧批:“不推辞”语便不入□矣。】便笑道:“既蒙厚爱,何敢拂此盛情。”【甲戌侧批:写雨村豁达,气象不俗。】说着,便同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

须臾茶毕,早已设下杯盘,那美酒佳肴自不必说。二人归坐,先是款斟漫饮,次渐谈至兴浓,不觉飞觥限斝起来。斝伏笔妙玉请黛玉宝钗喝茶时使用的颁袍斝。暗示甄士隐就是妙玉。妙玉就是出家的宝玉。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弦歌,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这四句话伏笔的是中秋35韵,也就是贾府中秋夜宴。二人愈添豪兴,酒到杯干。雨村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号一绝云:

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时逢三五变团圆。甲戌侧批是将发之机。伏笔中秋35韵,首尾呼应,暗示因果循环。满把晴光护玉栏,甲戌侧批奸雄心事,不覚露出。这句诗出自颐和园十七孔桥的对联,是乾隆皇帝御笔晴光就是满月的光辉。玉栏是十七孔桥上的汉白玉栏板,也是太和殿须弥座上的汉白玉一栏板。天上一轮才捧出,甲须眉批这首诗非本旨,不过欲出雨村,不得不有者。甲戌梅批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这句脂批就暗含了述悲赋的结束语:春风秋月兮,尽于此也。典故出自诗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天上一轮才捧出,暗指新皇登基,人间万幸仰头看。新皇登基,万众瞩目,

【甲戌眉批:这首诗非本旨,不过欲出雨村,不得不有者。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

士隐听了,大叫:“妙哉!吾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飞腾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霓之上矣。可贺,可贺!”【蒙侧批:伏笔,作□言语。妙!】乃亲斟一斗为贺。【甲戌侧批:这个“斗”字莫作升斗之斗看,可笑。】这个斗伏笔的是绿玉斗,同样是妙玉请茶时用的茶杯。绿玉斗是乾隆的日常用品。在乾隆御制诗中有诗作留存。雨村因干过,叹道:“非晚生酒后狂言,若论时尚之学,【甲戌侧批:四字新而含蓄最广,若必指明,则又落套矣。】这里所谓的时尚,其实是事上,也就是为皇帝效力。脂批说含蓄最广,是因为事上也包含了讨好逢迎皇上的意思。贾雨村的人物原型是尹继善,他是雍正和乾隆两朝重臣,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特别会讨好雍正皇帝,所以这一句是贬义词,也就是春秋微词。晚生也或可去充数沽名,只是目今行囊路费一概无措,神京路远,非赖卖字撰文即能到者。”士隐不待说完,便道:“兄何不早言。愚每有此心,但每遇兄时,兄并未谈及,愚故未敢唐突。今既及此,愚虽不才,’义利’二字却还识得。【蒙侧批:”义利“二字,时人故自不识。】且喜明岁正当大比,贾雨村的原型尹继善是雍正元年进士,兄宜作速入都,春闱一战,方不负兄之所学也。其盘费余事,弟自代为处置,亦不枉兄之谬识矣!”当下即命小童进去,速封五十两白银,并两套冬衣。【甲戌眉批:写士隐如此豪爽,又无一些粘皮带骨之气相,愧杀近之读书假道学矣。】又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兄可即买舟西上,待雄飞高举,明冬再晤,岂非大快之事耶!”十九日是黄道之期这句话暗藏玄机,就解答了贾雨村与佛家的渊源。这一天是观音菩萨的出家纪念日,也就是说,贾雨村的第二重身份是送子观音。伏笔的正是刘姥姥讲的送子观音的故事,也是他护送黛玉进荣国府,乱判葫芦案,促使宝钗进荣国府的原因。雨村收了银衣,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意,仍是吃酒谈笑。【甲戌侧批:写雨村真是个英雄。蒙侧批:托大处,即遇此等人,又不得太琐细。】那天已交了三更,二人方散。两条脂批互相矛盾,一句说他妄自尊大,不知道感恩道谢。另一句又说他是个英雄,暗示贾雨村的双重身份互相矛盾,作为送子观音的载体,应该以慈悲为怀,处处积德行善。事实上,他却坏事做尽,一心钻营仕途仍然是春秋微词。

供奉了香火钱,送走了泥菩萨贾雨村,本该是万事大吉,没想到甄世隐一家却迎来了无妄之灾,也就是葫芦庙失火。这场火灾对于甄世隐一家是飞来横祸,可是对于大清王朝来讲,却是病入膏肓的病灶,也是根本原因。

士隐送雨村去后,回房一觉,直至红日三竿方醒。【甲戌侧批:是宿酒。】因思昨夜之事,意欲再写两封荐书与雨村带至神都,使雨村投谒个仕宦之家为寄足之地。【甲戌侧批:又周到如此。】因使人过去请时,那家人去了回来说:“和尚说,贾爷今日五鼓已进京去了,也曾留下话与和尚转达老爷,说:‘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总以事理为要,不及面辞了。’”【甲戌侧批:写雨村真令人爽快。】这句脂批仍然是春秋微词,两个人喝酒到三鼓也就是三更天夜里11点多,贾雨村回去后压根就没睡觉,四个小时之后就出发了。前面说了,他已经有了八分醉意,一个酒醉的人,不等醒酒就星夜启程,根本不管什么黑道白道,这是一个多么急于想考取功名的人啊,相反,甄士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是稳坐钓鱼台的大人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他能稳稳当当等到19日黄道之期,就有了甄士隐的推荐信,仕途会不会更加牛掰呢?可见什么人什么命是强求不来的,士隐听了,也只得罢了。  真是闲处光阴易过,倏忽又是元霄佳节矣。士隐命家人霍启【甲戌侧批:妙!祸起也。此因事而命名。】祸起就是成语,祸起萧墙,所以他伏笔的是萧墙,也就是皇宫,说明英莲的去向是皇宫,萧墙反过来就是啬硝,又伏笔了蔷薇硝。因事而命名。伏笔的是山子野,说明山子野这个名字也和霍启一样,是编造的名字,目的是承上启下。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那有英莲的踪影?急得霍启直寻了半夜,至天明不见,那霍启也就不敢回来见主人,便逃往他乡去了。这段描写表面看是家人照管不力导致英怜被拐,事实上却疑点重重,答案就在霍启的名字里,也就是祸起萧墙,被拐之祸始于萧墙,也就是始于宫斗。蔷薇硝的章节里再详细讲解,门槛伏笔的是铁槛寺。那士隐夫妇,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妥,再使几人去寻找,回来皆云连音响皆无。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落,岂不思想,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曾寻死。【甲戌眉批:喝醒天下父母之痴心。蒙侧批:天下作子弟的,看了想去。】看看的一月,士隐先就得了一病,当时封氏孺人也因思女构疾,日日请医疗治。这是作者急于收笔,结束果报对全文的铺垫,所以直接写到病入膏肓。  不想这日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那些和尚不加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多用竹篱木壁者,。甲戌侧批,土俗人风这句脂批伏笔的是封氏的父亲封肃,也是春秋微词。蒙府本侧批,交竹,滑溜婉转,指名竹篱木壁另有所指。这四个字的谐音其实是逐利募庇,也就是趋名逐利,寻求庇佑。大抵也因劫数甲戌眉批写出南直招祸之实病。南直招祸就是南书房之祸,交代的正是雍正三年3月,雍正开始对九子夺嫡的八王及其党羽进行清算,几个兄弟被圈禁致死,受牵连的党羽不计其数。这次清算对上违背天意,对下导致皇族玉蝶空虚,国本动摇,乾隆接连失去嫡子和贤子,他的自我解释就是天意的惩罚,因为被清算的八王都是皇族子弟中的佼佼者,却惨遭荼毒,老天爷便不肯再赐给大清王朝优秀的继承人。南书房之祸也是萧墙之祸,承接祸起这个名字,说明本书的立意就是祸起萧墙,导致后继无人。贾雨村逃脱一身一口的末世之劫的成功之路,是命运两济,既考取了功名,又得娇妻虎子。就是对这个立意的反衬。这就是创作手法中的轰云托月,暗示大清王朝若想摆脱末世的厄运,也必须生出一个优秀的储君。大抵也因劫数,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甲戌眉批:写出南直召祸之实病。】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渐渐的熄去,也不知烧了几家。只可怜甄家在隔壁,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只有他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甄士隐是贾宝玉的第三世。这段描写说他是无辜的受害者,被牵连者,暗示对九子夺嫡的清算,虽然不是因他而起,但果报却实实在在落在了他的头上。

急得士隐惟跌足长叹而已。只得与妻子商议,且到田庄上去安身。偏值近年水旱不收,鼠盗蜂起,无非抢田夺地,鼠窃狗偷,民不安生,因此官兵剿捕,难以安身。士隐只得将田庄都折变了,便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这一段预言果报的无法承受之痛,警示他的后世子孙,也警醒世人凡事三思而后行。

他岳丈名唤封肃,【蒙双行夹批:风俗。】承接的是竹篱木壁。暗示封氏的父亲也和葬身火海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趋名逐利的人,并不是真朋友真亲戚。暗示王熙凤的机关算尽,其实是上一世的家风根基,本贯大如州人氏,【甲戌眉批:托言大概如此之风俗也。】还是强调封肃是趋名逐利的人,不是真亲戚。虽是务农,家中都还殷实。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甲戌侧批:所以大概之人情如是,风俗如是也。蒙侧批:大都不过如此。】幸而【蒙侧批:若非“幸而”,则有不留之意。】人只有跌到谷底,才能够看清楚身边人的本来面目。就像演员黄渤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弱小时,身边的坏人是很多的,可是当你成功了,生活中就到处都是好人了。士隐还有折变田地的银子未曾用完,拿出来托他随分就价薄置些须房地,为后日衣食之计。那封肃便半哄半赚,些须与他些薄田朽屋。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作【甲戌侧批:此等人何多之极。】等语。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蒙侧批:几几乎。世人则不能止于几几乎,可悲!观至此,不……】(按:以下缺去。)

可巧这日,拄了拐杖挣挫到街前散散心时,忽见那边来了一个跛足道人,疯癫落脱,麻屣鹑衣,口内念着几句言词,道是: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士隐听了,便迎上来道:“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好’‘了’‘好’‘了’。那道人笑道:“你若果听见‘好’‘了’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士隐本是有宿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彻悟。因笑道:“且住!待我将你这《好了歌》解注出来何如?”道人笑道:“你解,你解。”【蒙双行夹批:要写情要写幻境,偏先写出一篇奇人奇境来。】

士隐乃说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甲戌侧批:宁、荣未有之先。】,笏满床就是满床笏。伏笔贾母生日礼物的满床笏,是贾府鼎盛时期。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甲戌侧批:宁、荣既败之后。】,当年日日笙歌的宫殿,到最后也只能是衰草枯杨。慈禧逃到西安时期的紫禁城和这两句描写是不是特别匹配?

 

蛛丝儿结满雕梁,【甲戌侧批:潇湘馆、紫芸轩等处。】紫芸轩也就是绛芸轩,是贾宝玉的住处。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甲戌侧批:雨村等一干新荣暴发之家。甲戌眉批:先说场面,忽新忽败,忽丽忽朽,已见得反覆不了。】暗示正如明朝灭亡之后清军入主紫禁城一样,一旦清朝亡了,还会有新的王朝入主紫禁城,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甲戌侧批:宝钗、湘云一干人。】如何两鬓又成双?这两句连起来理解就是虽然娶了一大堆美妾,却还是忘不了发妻妻女,以至于相思成疾,一夜白头。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甲戌侧批:黛玉、晴雯一干人。】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甲戌眉批:一段妻妾迎新送死,倏恩倏爱,倏痛倏悲,缠绵不了。】 其实这句话是实写,乾隆刚刚安葬了自己的富察皇后,就马上娶了那拉氏为皇后,金满箱,银满箱,【甲戌侧批:熙凤一干人。】

展眼乞丐人皆谤。【甲戌侧批:甄玉、贾玉一干人。】这句话就讽刺了官僚臣子,国库充盈的时候,他们绞尽脑汁钻营,试图赚取好处,一旦国库没钱了,国运衰败了,人人都变成了声讨昏君的仁人志使。这种现象不管是明朝还是清朝都是一样的。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甲戌眉批:一段石火光阴,悲喜不了。风露草霜,富贵嗜欲,贪婪不了。】用在朝代更替上,就是当权者总是会嘲笑前朝无能导致亡国,没想到天道轮回,马上就轮到自己衰亡。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甲戌侧批:言父母死后之日。】作强梁。【甲戌侧批:柳湘莲一干人。】意思是即便教子有方,选出了优秀的继承人,也保不准他自己掌权后就忘了家法祖训,恣意妄为。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甲戌眉批:一段儿女死后无凭,生前空为筹划计算,痴心不了。】。这一句说的是贾迎春,贾赦特意选择了富贵人家为她作配,没想到却被丈夫虐待,落得连烟花柳巷的女子都不如的境地,直至惨死。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甲戌侧批:贾赦、雨村一干人。】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甲戌侧批:贾兰、贾菌一干人。甲戌眉批:一段功名升黜无时,强夺苦争,喜惧不了。】影射的是皇位之争,没完没了。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甲戌侧批:总收。甲戌眉批:总收古今亿兆痴人,共历幻场,此幻事扰扰纷纷,无日可了。】

反认他乡是故乡。【甲戌侧批:太虚幻境青埂峰一并结住。】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甲戌侧批语虽旧句,用于此,妥极是极。第二条苟能如此,便能了得。蒙府本和戚本共有的双行批,谁不解得世事如此,有龙象力者方能放得下。第三条总收古今亿兆痴人,共历幻场。此幻事扰扰纷纷,无日可了。甲戌眉批此等歌谣,原不宜太雅,恐其不能通俗,故只此便妙极!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笑一声“走罢!”【甲戌侧批:如闻如见。甲戌眉批:“走罢”二字真悬崖撒手,若个能行?蒙侧批:一转念间登彼岸。靖眉批:“走罢”二字,如见如闻,真悬崖撒手。非过来人,若个能行?】将道人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着,竟不回家,同了疯道人飘飘而去。这是甄士隐的结局,也是贾宝玉三世历劫之后的最终结局,

当下烘动街坊,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封氏闻得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议,遣人各处访寻,那讨音信?无奈何,少不得依靠着他父母度日。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作些针线发卖,帮着父亲用度。那封肃虽然日日抱怨,也无可奈何了。这就是薛宝钗三世历劫之后的真正结局。封肃就是王熙凤的归宿,也就是薛宝钗的归宿。

这日,那甄家大丫鬟在门前买线,忽听得街上喝道之声,众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丫鬟于是隐在门内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的过去,俄而大轿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过去。【甲戌侧批:雨村别来无恙否?可贺可贺。甲戌眉批:所谓“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是也。】果报完成,十二姻缘进入新的一世轮回,也就是新的因,仍然是从情开始。贾雨村是乾,丫鬟娇杏是坤,乾坤开辟鸿蒙,万古不变。丫鬟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好面善,倒象在那里见过的。于是进入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甲戌侧批:是无儿女之情,故有夫人之分。蒙侧批:起初到底有心乎?无心乎?】至晚间,正待歇息之时,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许多人乱嚷,说:“本府太爷差人来传人问话。”【蒙侧批:不忘情的先写出头一位来了。】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祸事。  【蒙:出口神奇,幻中不幻。文势跳跃,情里生情。借幻说法,而幻中更自多情,因情捉笔,而情里偏成痴幻。试问君家识得否,色空空色两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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