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神话之三、文艺青年为美献身,未亡人带孕寻夫

文艺青年的黄金时代及其终结

上一节说到,造物神拉在孙女伊西斯的毒计下被迫退位,古埃及神话中的明星夫妇伊西斯和奥希里斯正式接班上岗。

或许是因为天性自然,也或许纯粹是因为年迈,在拉神统制下的埃及还处于一种很原始的状态,当时的埃及人并未开化,他们的行为更象是野兽而不像是人类。直到这对充满着年轻活力又聪明能干的知识青年夫妇接手管理之后,埃及风气才大不一样。

奥希里斯夫妻教授了埃及人如何种植谷物和水果,如何烤制面包和酿酒,也为他们制定了法律,教他们建立神庙崇拜众神。 或许是出于愧疚,他们建立的最大最辉煌的神庙是底比斯那座献给已经退位了的“阿蒙拉”神的神庙。


农耕从奥希里斯时代才开始

今天的标准来看年青的法老奥希里斯用应该是一个心中充满理想,眼里满有善良的标准文艺青年。他对妻子用毒计谋取来的宝座并不在意。他的抱负是文艺化的,是要将知识和文明之光带给所有的人类。所以当他们夫妇直接统治的上埃及地区的文化建设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开始全面进入文明社会之后,奥希里斯毅然决然地将整个国家交给他的妻子伊西斯管理,自己却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向仍未开化的偏远地区传播上埃及先进文化的送文化下乡工作中去。

这位理想化的文青法老,没有带任何军队,甚至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就这样开始了他的送文化之旅,与他同行的也都是同样满怀传播文明理想的文化人:祭司和音乐家们。不知道是因为奥希里斯的主角光环特别闪亮。这样一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宣传大军却很好地印证了“笔比剑更强”的口号。所到之处的野蛮部落无不纷纷臣服于法老温柔的言语与乐师们绮丽音乐的魔力之下。


这种乐师队伍其实还是蛮有杀伤力的……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简直就是一个文人治世的黄金时代。奥希里斯就如今天的某些文艺偶像一样在台前深受爱戴,聪明又有手腕的伊西斯在背后井井有条地治理着国家。这对夫妇的完美组合,似乎理应要和谐地Happy ever after。

但是这两人的皇位到底是来得不正派,许是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依西斯靠诡计干掉了拉神为奥 西里斯取得的皇冠,很快也要因为别人的诡计而转手了。

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志得意满的年青法老事后一定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读到几千年以后那个叫做马基雅维利的人写的《君王论》,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至理句言:“被人畏惧比受人爱戴是安全得多的”

身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奥希里斯压根没有意识到,身边一直有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在盯着他,那就是千年大反派,他的亲弟弟塞特。

这其实也难怪。想像一下,如果你有一个一出生就自带主角光环,将所有人的宠爱都集于一身,有个能干的老婆,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坐上皇位受万世景仰,关键是同样是一母所生,奥希里斯还长着一张特别讨喜的英俊的脸宠,而塞特却生来长着一只可怖的豺狼头,可以想像在这样耀眼的哥哥的光辉之下,小小少年塞特有多么的郁闷,心灵会多么扭曲了。

塞特本身也是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神灵,奥希里斯送文化下乡的时候,留在京中的他好几次蠢蠢欲动想要夺权,但是无奈的是摄政的皇后伊西斯实在是太精明了,对他处处提防,以至他根本无从下手。

虽然皇后依西斯手握大权,但政权的根本还是在于大家爱戴的法老奥希里斯,只有除掉他,塞特才有改朝换代的可能性。在家族中被忽视的孩子往往自带“能屈能伸”这个属性加成,塞特在底比斯城里韬光养晦,有事没事地在嫂嫂面前扮演个可爱的小叔子什么的角色,背地里却召集了72个邪恶的党羽,准备有机会除掉奥希里斯。(72这个数字有没有让你联想起黑魔法界的所罗门72柱魔神呢?)

那一天,奥希里斯的宣传队送文化下乡回来,塞特在自己的宫中为他安排了盛大的酒宴接风洗尘。在酒宴结束,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塞特向所有的客人展示了一件礼物。

那是一只精美无比的箱子。箱子的木材是最珍贵的黎巴嫩香柏木和艾塞俄比亚的乌檀木,通身累嵌金银,象牙,青金石和各样宝石。材料高贵,制作精美,一看就是艺术成份很高的那种。

虽说是礼物,但是送给谁的呢?塞特卖了个关子,说:“这是我送给其中一位贵宾的礼物,只有这位贵宾的身材才能和这箱子配合地天衣无缝。”


非常合身的人形棺,从此成了法老的指定官配

在场的所有神灵都抢着要来试一试自己能不能成为这漂亮箱子的主人,但试下来之后,他们不是太高就是太矮,要么太瘦要么太胖。失败的神灵们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塞特故意安排让奥希里斯最后一个试,早就等得心急了的奥希里斯一听说轮到自己立马踏进了那箱子躺了下来,这箱子果然不错,如3D剪裁般完全贴合了他的身材。因为这箱子本来就是按着他的身材来制作的。

“这是我的了”傻文青奥希里斯高兴地嚷道“看,这箱子和我多合适,简直就像是我的皮肤一样。”直到这时他还沉浸在得到艺术品的兴奋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了。

“这当然是您的,”塞特嘴角绽出了微笑“这绝对是为您量你定做的棺材,现在请您就死在里面吧。”

“砰”地一声,塞特推下了棺材的盖子,然后火速地和他的72名同伙将棺材钉死,每一条缝隙都用溶化的铅封牢,然后秘密地将这棺材扔进了尼罗河。

受人爱戴的一代文青国王就此不明不白地陨落在这唯美的棺材了。但是不要紧,和拉一样,身为神灵的奥希里斯以后还会复活的。

伊西斯千里寻夫记

话说装着奥西里斯的棺材被扔进尼罗河的时候,正是尼罗河泛滥的时节,湍急的河水将它带出了尼罗河三角洲,从塔尼斯Tanis进入了大海。棺材在浪尖上不断地飘摇,最后来到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叙利亚的比布鲁斯城Byblos。一个巨浪将这棺材高高地举起,越过海边的沙砾,直接撞进了岸边一棵年轻的红荆树的树干。这棵红荆树马上垂下了自己的枝条,将奥西里斯的棺材包裹在其中,然后顺着棺材快速地生长起来,直到棺材完全隐藏在它的树干之中。


红荆树

在众树之中,这棵红荆树是最美的,它有着可爱的花朵和香甜的气息。很快关于这棵树的传闻在作叙利亚就变得很出名,甚至比圣经中提到的黎巴嫩山上的香柏木还要出名。这片土地的国王迈坎达Malcander和他的王后阿施塔特Astarte也慕名前往观看。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棵出名的树也因为自己的出名而付出了代价。和许多有钱任性的半调子爱化者一样,迈坎达国王夫妇对这棵美丽的树一见倾心,决心占有它。但是他们的占有的方式是破坏性的。这棵美丽的树被下令砍倒,树干被削成了一根立柱,竖立在迈坎达王的宫殿里面。所有的人都为这木头的美丽纹理和香气而着迷,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木头里隐藏着一位神灵的御体。

奥希里斯暂时就这么着了,而奥希里斯失踪之后,塞特顺理成章地夺走了皇权,由皇弟变成了皇帝。此时的伊西斯已经身怀有孕,为了避过塞特的迫害,也为了追寻自己丈夫的下落,大着肚子的弱女子伊西斯孤身一人踏上了寻找奥希里斯的寻夫之旅。(此处应有悲歌)

她首先去到了尼罗河三角洲的凯姆司岛Chemmis,在那里,在下埃及仁慈的女神布托Buto的帮助下,拉神预言中所命定的荣耀之子荷鲁斯诞生了。

等伊西斯产后恢复到能够旅行之后,她把小荷鲁斯托付给布托女神,马上出发去寻找她的丈夫。临行前为了保险起见,伊西斯施法让凯姆司岛自由地飘浮在水面上,这座岛有时是在尼罗河上,有时又漂在大海里。这样一来,塞特就找不到他们了。

伊西斯按照哀悼的习惯将自己的头发剪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应该已经是死去了。她走遍了整个埃及的土地也依然徒劳无功。然后,在海边一群正在游戏的小孩子们的口中,她得知有一个装饰华美的箱子在塔尼斯那里的尼罗河口漂进了大海。

伊西斯随即也飘过了大海,最终来到了比布鲁斯城。在那里,她的追踪咒语才向她指示出奥希里斯的棺材所有的位置 。她的寻夫路终于有了目的地。

比布鲁斯城的王后阿施塔特的侍女们来到海边洗衣洗澡,而伊西斯则以老妇人的形象坐在那里柔声地向她们说话,并且向她们传授了“做头”这门技艺,在那之前,女人们的头发都是自然地披散着的,从来没有女人想过要编个瓣子,戴个花,涂个油什么的。女人们与自己头发之间的长达几千年的无尽纠缠,就是从那时候才开始的。


埃及的常见女发型

当这些侍女们顶着新做好的发型回宫之后,王后阿施塔特立马要求召见这个梳头师傅。伊西斯就这样被请进了宫。阿施塔特虽然立马就看出眼前的这个老太婆气度不凡,但是也只以为她是大埃及上国的一个精于发艺的发型师傅罢了,所以也只是借口请她留在宫中帮忙照看自己的小儿子,当时还是婴儿的迪克提斯王子Diktys.留她在身边给自己当发型师,迪克提斯王子或许是个早产儿,身体非常虚弱,眼见着就是活不了的。

但当迪克提斯王子有了依西斯这个保姆后,不但没有死,身体还越奇迹般一天天地越来越强壮。这种变化实在是不太自然了,王后阿施塔特对此也非常好奇,她的侍女们对她告密说,每晚这个奇怪的保姆都要把她们所有人支开,并且锁上门。然后她们就听见房间里升起了大火的声音,然后除了偶尔的一两声好似燕子的鸣啭之外就是长长的沉默。

比布鲁斯城的王族似乎都有一种特别好奇,特别喜欢偷窥的癖好。这天晚上,好奇的王后躲在了房间里,准备偷看。果然,她看到伊西斯支开了所有的女侍,闩上门,然后生起了大火。当火得极旺的时候,伊西斯在烧着的木材中划出一块火红的空间,然后把小婴儿王子迪克提斯放在那个空间里。小婴儿被放下之后,伊西斯马上变成了一只燕子,围绕着藏有奥西瑞斯尸体的的那根红荆立柱不住地飞舞,口中一边发声悲悼般的鸣啭。

看到此景,阿施塔特王后惊叫着从藏身处跑出来,一把把小王子从火堆里拎了出来,这时她才发现小王子根本没事,而被忽然从那么温暖和舒服的火床上拖出来,小王子开始不耐烦地哭闹起来。

惊慌失措的王后想要抱着孩子夺门而逃,但已经逃不了了,她不得不瘫倒在地板上遮住自己的眼睛,因为在她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老妇人,而明显是一个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又高佻又美丽的女神。

“愚蠢的妇人”伊西斯说道,“如果你不来打扰,我就能将他身上仅剩的一点凡人的特质给烧尽,将他也变成和我一样的众神中的一位了;现在已经迟了,当他年老的时候,他还是会和其它凡人一样死去——只是他不会过死得太早就是了。”

后悔不及的阿施塔施和自己的丈夫迈坎达王一遍一遍地在伊西斯面前跪拜乞求她的原谅,并且表示只要她能继续照顾他们的儿子,他们愿意将比布鲁斯城所有的财富全部奉献给她。

“那我就做不到了,”伊西斯回答道。“如果你将你那根红荆立柱里的东西给我的话,我会将赐福送给你们。”

心机女有没有?这才是伊西斯又装发型师又当怪保姆真正的目的。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把迈坎达王心甘情愿地绕进去了。

迈坎达王立马召来了工匠剖开立柱,立柱被部开之后,藏在其中的奥西里斯的棺材就露了出来。当棺材被抬出来之后,伊西斯在立柱上洒上了香水,并且说道,“你们要把这这个立柱剩下的木头放在最神圣的庙里,在长久的年岁里都会有朝圣者来到比布鲁斯来朝拜这个立柱,因为这木头中曾经盛放过神的御体。”

比布鲁斯城的人们照着伊西斯的吩咐建起神庙将剩下的立柱安在其中,这座庙被称做Ballat Gebal意思是“比布鲁斯的女神”。这座庙直到现在还可以看到。

之前说过比布鲁斯城的人似乎有一种爱凑热闹,爱刺探秘密的天性。当伊西斯将丈夫的棺材装上了船,离开了比布鲁斯向埃及进发后,伊西斯吩咐所有的人都离开,自己单身一人来到放置奥希里斯棺材的房间,打开了棺材的盖子检视丈夫的尸体。而负责护送她的比布鲁斯城的另一位王子,玛奈洛斯Maneros一时好奇病发作,学他母亲那样偷偷地潜进了那个房间,躲在伊西斯的背后,想偷偷看看棺材里到底有些什么。只是他的偷窥技术显然不如他母亲高明,感觉到被偷看的伊西斯愤怒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女神那愤怒的表情如此可怕,玛奈洛斯马上倒在地板上死掉了。

好奇心杀死的不止是猫,还有王子和许多人。后世埃及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倒霉的王子,为他唱起了用他的名字命名的哀歌,希腊人后来也借鉴了这种悲哀的曲调,把这调子取名为“阿多尼斯之歌",用来纪念那个令维纳斯倾心不已的绝世美男子。


美少年阿多尼斯

就这样,伊西斯找回到自己的丈夫的尸体,并将装有尸体的棺材运回了漂移之岛凯姆司上。准备按照埃及的传统为奥希里斯施行葬礼,唯有这样奥希里斯的灵魂才能够进入冥界安息。(什么?你问神不是不死的么?这个以后说到塞特和何鲁斯的大战时会解释的)

但是或许是要惩罚伊希斯对拉神犯下的恶行,好不容易找回奥希里斯尸体的伊西斯犯了一个错误——就在她准备让奥希里斯下葬的那天晚上,塞特和他的党羽竟然找到了凯姆司岛,虽然伊西斯和何鲁斯及时地躲藏在了高高的芦苇丛中没有让他们发现,但是他们却来不着隐藏奥西里斯的棺材,华丽的棺材在夜色中如此显眼,塞特一眼就认了出来。

暴怒之下的塞特将奥希里斯的尸体从棺材里拉了出来,徒手撕成了十四片,然后将这些尸块撒向埃及的四方。然后得意洋洋地喊道:“都说神的御体是难以毁灭的,但是我却毁了奥西里斯的,这样他就永远无法进入冥界了!”

带着他的党羽,塞特志得意满地狂笑着离开了。留下了前功尽弃伤心欲绝的伊西斯,但伊西斯毕竟是个女中豪杰,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再次将儿子何鲁斯交托给布托女神之后,伊西斯又再次踏上了收集自己丈夫尸块的旅程。

伊西斯踏遍了埃及的每一寸土地,划着纸莎草做成的船沿着尼罗河来来回来,她的勇气和毅力感动了很多的生灵,尼罗河里的鳄鱼也怜悯伊西斯,从那以后但凡是坐在纸莎草船上的人都不会被鳄鱼攻击,因为这些鳄鱼还以为那是伊西斯在寻找奥西里斯的尸体呢。

虽然塞特和伊西斯不对付,但是塞特的妻子奈芙蒂斯和他们的儿子阿努比斯都很同情她。阿努比斯变成一只野狗的样子来帮助她更好找寻奥西里斯的尸块。在阿努比斯的帮助之下,除了一块(据说是阴茎,也有说是眼睛)被尼罗河里的鱼吞吃了无法找回之外,伊西斯终于找集了剩下的其它十三块奥西里斯的尸体碎片。

在奥西里斯的安葬问题上,伊西斯再次表现出了极深的心机。据说因为担心塞特毁坏奥西里斯的坟墓,伊西斯在她分别找到那十三块尸体碎片的地方,用魔法将那些碎片变成完整的奥西里斯的身体,然后举行盛大的葬礼一一理葬。这也是为什么古埃及的十三个大城市都爱夸口说奥西里斯的葬礼是在他们那里举办的的原因。实际上奥西利斯真的在这十三个地方被分别安葬了十三次呀!

但是也有人说,其实伊西斯在那十三个城市举行的葬礼只是放烟雾弹,设的疑冢罢了。伊西斯把她自己的祭司和那十三个城市的人都骗了。奥西利斯的全身(十三块尸体的碎片加上用魔法补上的已经遗失的那一块)实际上已经被葬在了象岛之上,第一瀑布那里的菲莱Philae岛上。证据就是后世的埃及人最神圣的誓都是指着"沉睡在菲亚的那一位“起的。

在奥西里斯的葬礼上,大概起初是为了方便将尸体的碎片固定在一起,胡狼神阿努比斯将奥西里斯的尸体用亚麻布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这就是世界上的第一具木乃伊,当然,当时的技术还是比较简单的,后世的木乃伊制作技术会越来越发达,比如现代我们在水晶棺中见过的也是木乃伊的一种。关于木乃伊的制作方法和仪式,古希腊的一位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经在书中详细描写过,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


阿努比斯正在制作木乃伊,可以看到明显的固定板

无论地上的葬礼到底是怎么进行的,葬礼结束之后,奥希里斯的灵魂都得以立刻进入到冥府之中,在那里他成了死者之王,等待着和那些经过审判的善良的人灵魂的大军有朝一日重回人间。奥希里斯的壁画形象往往是包裹好的木乃伊,皮肤是绿色的,这既是象征是他的植物农耕神的身份,也代表着他的终将复活。但是那得等到他最终战胜塞特之后了。


木乃伊化的冥神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虽然是死了,但是拉神所预言的他和伊西斯的儿子何鲁斯还好好活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鲁斯长大之后就该要上演一场古埃及版的《王子复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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