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遁地扎根的那颗种子在冬日里发了芽

没钱,没工作就要回家

许艺清做梦也没想到作为一个J大英语专业毕业生居然找不到工作,看着越来越干瘪的钱包,居然生出一种到车站买张票回家养老的想法。但她回去了,梁放怎么办?好不容易才从学校拐来个人模人样的男人,回去岂不是被其他狐狸小三给勾走。看着外面高张的火伞,许艺清摇摇头甩走了这个危险的想法,继续回去浏览招聘网页。

已经两个月了,从毕业到现在,面试了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份的工作,全部都石沉大海,连颗浪花都没翻起过。家里来的无数通电话,无一不是说回去给托关系找个单位。

“没钱没工作就要回家!”是这段时间父母说得最多的话。

“如果我打算回家发展,你……?”

晚饭时,许艺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开口,毕竟混大城市的,没有工作就生存不了。

梁放狐疑的抬头看向她,似有些茫然。

“我不是要分手,这是缓兵之计。”许艺清忙开口解释

“我…”梁放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夹了一口菜,把差点要说出口的两个字生生的压了回去。要是他还是一年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肯定会毫不犹豫说不怕,我养你,但现在的他,不敢。

不敢,不是爱不够。他希望他们的爱情是平等的,当一方处于弱势时候,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往后那些个无疾而终的收场。

 “我?”许艺清放下筷子,好奇看着他,示意着让他把话说下去。

“阿清。”他扒了两口饭,还是任性地把想法说出来:“我不想异地。”

许艺清点点头,她更不想,咬咬牙:“我就不信,我许艺清会饿死街头,老子不挑了,明儿找个工资合适的就直接上岗。”

“别想太多,再看看吧。”梁放松了一口气,往她碗里夹了几口菜:“还有,目前你是饿不死的。”

晚上,许艺清把简历重新整理了一下,把必须要求外企那一栏直接选择了删除。她想,起码活下去了,才有力气做自己喜欢的。

这天,依旧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但是没有了前几天那种阳光唰一下照下来皮肤就被开水烫了一下的感觉。起码,刮起了几阵夏末的清风。

许艺清今天无疑是高兴的,起码她感觉天气变好了,风吹过来的刹那,几乎把她这几个月的阴霾全部吹走了。特别是当面试官说了一句,欢迎你加入的时候,她真想大吼一声,老子终于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了,接下来就该扎根发芽,茁壮成长了。

八卦,是打进内部最完美的作战方针

“小许,昨天喊你编辑发给国外客户的拜年邮件。能否解释一下文件中‘dog year’是什么意思?What is the dog

year?”总监把文件啪地一声,甩到许艺清办公桌前,连珠似炮的开始骂起来:“这就是J大英语系的水平?你可真是为J大‘长脸’。”

“我…”许艺清艰难地咽下了将要出口的几个字——忘检查了,站起身来:“我马上编辑一份稿子,跟客户解释这个错误,并道歉。”

“一个小时后把稿子放我办公桌。”总监瞪了她一眼,等到高跟鞋的摩擦地板的声音由近到远,到最后消失不见。许艺清抬头看了一下总监走远的方向,千百万个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邻座的薛明明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心里正委屈,凑过来佯装安慰说:“小许,多大点破事,老程至于吗?”

“可这个错误确实低级得我无地自容了。”许艺清坐下往旁边笑了笑:“这样的错误,确实给J大丢脸了。”

“小许,你实诚,多大点事,难不成客户还会揪着你这个小错误不放。老程这人就是这样,不闹出点动静怕是领导不知道她干正事似的。”薛明明干脆凑过来,故作神秘地说:“听说,去年她谈了5年的男朋友,差不多谈婚论嫁的时候--逃了。”说完,薛明明马上蹦回座位,朝着许艺清嘿嘿一笑,那神情貌似在说你懂的。

许艺清并没有好奇地接着问下去,在她看来要紧的是把道歉的稿子赶紧拟好,赶紧地把这个错误翻篇。她朝薛明明报以一笑,就转身回到电脑前了,抬眸一看电脑屏幕,微信上薛明明的头像一直闪个不停。她不解的朝她看了一眼,薛明明手指着电脑,张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看微信。

你不信?

是真的,去年前台拿文件给老板签字的时候,亲耳听见她在跟老板销假说婚结不成了。

听说那段时间她经常自言自语,经常摆脸色给老板看,有一次公司的人事还看见她直接甩老板办公室的门。

公司里的人都说她心里有病

也难怪三十好几准备结婚了,就出个男朋友逃婚的幺蛾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薛明明的信息铺天盖地地刷新着许艺清的电脑桌面。许艺清看后回了她一个笑脸的表情。不多久,她就被拉进一个叫宇宙级小仙女的群。

群里马上就来人刷花。

欢迎新人!

新人进群请自觉发包!

恭喜你,成为宇宙小仙女的一员。

前台,你跟小许说说你上次是不是看见老程在老板办公室里说男朋友逃婚了;人事,你来说说上次老程是不是有甩过老板办公室的门。

我作证,老程男朋友是逃婚了,她回来销假的手续是我办理的。行政妹子在群里冒了个泡。

甩老板办公室门的事情,我们老员工都知道,那天她出门一甩,整个办公室立马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老板出门赔笑说,没事,大家继续工作。设计助理在群里附和道。

小许,你这点破事,老程至于吗?不就是想在新人面前立立威,摆个谱。一直没出声的人事上来就把话题扯上许艺清。

小许,我都说了,老程这人整天就弄些有的没的,好像公司没了她就运转不了似的,有时候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要进去跟老板打个报告。就差没告诉老板我很忙我很忙了。薛明明接个话题,继续抱怨。

嗯,我觉得老程很善用肢体语言表达心里话。面试的时候连珠似炮地问我问题,一脸高傲地仰着脸,就差没把字写在脸上——我很拽我很拽。许艺清在群里回了一句。

哈哈,小清这个说得好。人事马上刷花附和。

果然,八卦,是打进内部最完美的作战方针。

被枪瞄准的出头鸟

   “办公室交际最忌讳就是抱团埋怨,这种小团体极其容易被公司盯上,起初并不会刻意干预,顶多就是用些小手段让团体发生矛盾,久而久之这种小团体成不了气候,慢慢地就该散了。或者在某一天东窗事发,需要杀鸡儆猴,一般选中的就是这些小团体的某个人,通常也叫被枪瞄准的出头鸟。”梁放在许艺清手舞足蹈的说着今天在公司里听来的八卦时打断道:“对于公司中五花八门的八卦,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听不说。远离这种抱怨的小团体,在这种满载负面信息的小团体中,你的心会越来越摇摆不定,越来越怀疑你当初选择这家公司的眼光,从而自我怀疑甚至自我否定。阿清,你打进的这个内部是只是公司随时可以抛弃后无关痛痒的内部,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脱离这个小团体。”

许艺清点点头又摇摇头:“阿放,你说的我都清楚。但这种小团体也不是说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对于一个新入职的小虾米来说,了解一些公司里公开的秘密也是必要的,这样可以免除日后沟通中因为无知而造成的尴尬。”

梁放无奈的摇摇头:“阿清,好奇害死猫。”

许艺清伸手就着梁放的腰,捏起一股肉,用力一掐:“会不会说话?”

梁放哎呀一声捂着被掐的地方,苦巴巴地看着许艺清:“阿清,我是实话实说。”

许艺清站起身来讨好似的摸了摸他的头:“阿放,我有分寸的。”

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老程经常性的鸡蛋里面挑骨头,隔三差五对许艺清的工作表示不满。薛明明等人时不时报以同情的目光,在群里对老程的行为进行轮番批斗,这番举动,在许艺清看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她甚至忘了她口中的分寸,同时也怀疑老程对她是不是有极大的意见。

这天,老程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来势汹汹地朝许艺清办公桌一甩,声音似有些颤抖:“小许,这份报价单你发给客户了? ”

许艺清点头:“前天下班的时候您吩咐我发的,怎么了?”

老程恨铁不成钢地扶额:“这是生产成本的报价单!这种重要的东西,发出前你就没有检查一下吗?”

 “昨天上午我电脑重装系统后,资料都没了,这报价单我是让明明发给我的。” 许艺清慌忙拿起报价单,稍稍看了一下:“当时手头上事有点多,没注意看。”

老程把目光落在薛明明身上。

“小许,昨天没跟我说清楚是要给客户的报价单。”薛明明感受到老程的目光马上站起来反驳:“而且我昨天事情也多,直接就给她生产报价单了。”

“明明,你!”许艺清激动的站起来,我昨天给你QQ信息上明明就有问你说要一份给客户的报价单,你怎么能?”

     “小许,你昨天真没说要那个报价单,不信你问一下旁边的行政和人事。”薛明明一脸无辜地看向许艺清。

     “小许,昨天你真的没说清楚。”人事和行政无奈的异口同声道。

“怎么可能,昨天我口头上跟你说要客户的报价单之后,专门还给你发了条QQ信息,就怕你混乱了。” 许艺清一脸愤怒地坐下,指着屏幕中的聊天记录:“你看这聊天记录还在。”

“我昨天事情多的压根就没时间看你的信息,只是听着你要报价单,就直接发给你了。”薛明明看也没看聊天记录,直接反驳道。

许艺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

“够了!”老程出口打断:“小许,现在邮件是由你最后确认发出的,我现在只追究你的责任。”

“为什么?”许艺清大声喊道:“这事我确实有责任,但是她薛明明就无辜了吗?老程,公平点来说,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和她都有错,凭什么只追究我的?还是说你平日里就对我有意见,现在公报私仇来着?”

“为什么?”老程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许艺清:“小许,我来告诉你为什么。第一,这份报价单是我安排给你发给客户并且你已经接受了这个安排,你就要准确无误的在我限定的时间内完成;第二,我作为你的上司,我不需要知道你怎么处理这个任务的过程,我只要结果;第三,邮件最后是由你确认发出的,就表明你已经确认这份邮件的内容,你就要为发出的这份邮件负起百分百的负责。”

“还有,我和你,并无私仇。”

“不公平。”许艺清一脸愤然:“你就是看不惯我,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朋友逃婚。从此以后心理扭曲,就算我和你没有私仇,你也一样瞧不起我,看不惯我。”

老程气得双眼猩红,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冷声道:“小许,我现在确实瞧不起你。现在你先回去等公司通知吧。”

学校是你父母出钱供着你;工作是别人出钱,你还想别人供着你?

“阿放,气死我了,你说这老程不就是摆明欺负我,对我有意见吗?”许艺清猛戳着碗里的米饭抱怨道。

“阿清,我觉得老程这样的处理方式并没有错。”梁放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许艺清:“反而是你的反应,怎么说呢?我觉得有点幼稚,直接点说是有点蠢。”

许艺清用力掷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向他:“梁放,你是我的人怎么胳膊也往外翻?你是被策反了?”

梁放双眼平静地看向她:“阿清,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你就应该要承担责任。”

“你怎么知道我没承担,我只是说她处事不公,带有偏见。报价单是薛明明发我的错误的报价单,那我和薛明明都有错,公平点来说就应该各打五十。”许艺清依旧不依不挠。

“可邮件最终发出的是你,是你确认的事情,就代表你要对这件事情负起百分百的责任!这就是公平。”梁放冷声回答。

“梁放,你怎么和她说的一样?从小到大,学校老师就教我们处事要公平公正,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了。”许艺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阿清,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从小到大,老师还教过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现在怨天尤人的样子,我感觉我快不认识你了。”梁放痛心疾首地继续道:“学校是你父母出钱供着你;工作是别人出钱,你还想别人供着你?”

许艺清看着他摇头冷笑:“你是不是也像她一样瞧不起我?”

梁放站起身,冷眼低头看着她:“阿清,我很累。自从你进了公司的小团体以后我就感觉很累。以前最开心就是下班回家和你一起的时间,就算在你没有工作的那段时间,下班和你在一起仍然是我最开心的时间。但是有一天这种这些时间变成了我最煎熬的时间,我每天听你抱怨公司这种不好,那种不好。起初我以为你工作不开心,想让你把工作辞去,我养你。但后来我发现不是,你似乎很热衷于公司种种的八卦,你最喜欢就是编排你的上司,你觉得她对你有偏见,你很喜欢小团体里每个人和你沆瀣一气。但她们绝对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火上浇油。”

许艺清被愤怒和不平冲昏了头脑,朝他讪笑:“梁放,你在嫌弃我?别忘了,当初是你不想异地,我是为了你选择的这里。”

梁放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或许是我错了。对不起,阿清,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许艺清无力地摊到在地,滴一声提示音从手机上传来,是一条微信提示音:你被薛明明移出群聊。

爱情是势均力敌的你来我往,而不是单方面的委曲求全

自那天以后,梁放一直没有回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许艺清一直窝在出租房里,甚至那天还没有吃完的饭菜也久久地摆在桌上没有清理掉。幸亏现在是冬天,桌上的饭菜还不至于发霉,但是也已经传出阵阵馊味,离发霉也不远了。许艺清依旧蹲在那个角落里,若不是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怕是以为是一具尸体。整整三天,许艺清迷迷糊糊地拿着手机不敢睡着,她怕错过梁放的电话。这时,手机传来滴滴两声。许艺清连忙翻开信息,瞥了一眼,不是梁放发来的,是老程发来的微信。

“有空?出来谈一下?”

许艺清想了想在对话框输入了几个字,尔后又删除。

滴滴消息再次传来,“5点,J大西门咖啡店见。”

许艺清本想拒绝,尔后想了想回了一个“好。”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多,离五点还有几个小时,许艺清打算先睡一觉,4点出发去J大。

这一觉一睡便到了4点,是这三天以来睡得最安稳的。

许艺清来到咖啡店时,老程已经到了,朝店员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喝什么?”许艺清刚坐下来,老程就开口问。

“都可以,你喝什么我就选什么。”许艺清理了理刚坐下来有些褶皱的衣服。

“那两杯星冰乐,谢谢!”说完老程便把点单递给服务员。

“这几天怎样?”老程转过身来看向许艺清“看起来瘦了。”

许艺清笑了笑,能不瘦吗?这三天除了刚才出来在楼下的小店里吃了点东西以外,几乎就是滴米不沾。“很不好,所以瘦了。”

老程也不跟她打趣了,只是试探道:“今天心情看起来还可以。”

许艺清点点头,眼含笑意地看向她:“想通了一些事情。老程,那天,对不起!”

老程报以一笑,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抬眸迎上她的双眼:“小许,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自己真实的版本,不是那种杜译过的。”

许艺清依旧点头笑笑:“乐意之至。”

老程也不和她废话,直接就说起来:“我确实谈过一个五年的男朋友,并且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逃婚了,但是,不是只有男方,是我们俩一起逃了。”

许艺清抬眸,有些思议的看向她。

老程笑笑,也不介意,继续说:“当然,逃婚不是不爱了,而是太累了。当初他的父母希望我们结婚以后能回到他老家的城市K市发展,而我当时在这边的事业已经稳定下来并且混得还不错,加上我本来就是J市人。所以当时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父母的这个请求,他很尊重我的意见,并且跟他父母强调结婚后就定居J市了。我知道他也很想回到K市发展,毕竟K市也不比J市差而且还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但他还是随了我的意见,他父母当时气得想直接跟他断绝关系,最后还是拗不过儿子的决定,便也同意婚后定居J市,并且他们举家迁到J市。”

老程拿起服务员刚送上来的星冰乐,吸了一口,继续道:“你肯定在想,所有人都同意了,那应该是大团圆结局。可惜最后到我不同意了。你肯定在想,我实在是太任性了。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不想为了他将就我,而抛弃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甚至是热爱的故土,更不愿背负他为了迁就我而切断对故土的那份留恋,甚至是他父母的。这样太沉重也太累了。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最后决定逃婚。”

许艺清听着这个完全和杜译不一样的版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话。

老程也没有太在意,继续说:“逃婚之后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甚至还和老板就某些问题出现冲突,但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一年前的逃婚实在是逃得太好了。他现在在K市接手了他父母的生意,谈了一个K市的女朋友,我看过照片,人挺好的。”

许艺清继续沉默。

老程抬头看向她:“小许,我认为爱情是势均力敌的你来我往,而不是单方面的委曲求全。”

许艺清点点头:“老程,谢谢。”

老程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老是批评你吗?”

许艺清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老程低头喝了一口星冰乐,皱了皱眉头:“还是冻柠茶好喝。”

许艺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似乎在让她继续说。

老程有意无意的搅和着手下的饮品,轻声说:“谁还没个年少冲动,公司那边的事情,我已经跟客户沟通好了,客户也表示谅解。”

许艺清眼睛一亮。

老程脸色暗了下来:“按照公司的规定,就不能留你了,但是工资还是会一分不少的结给你。”

许艺清有些失落地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即便你留下来也会尴尬。”老程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许艺清失落的表情,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不过,我手头上有个国外的客户正想聘请这方面的人员,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可以给你引荐过去。”

许艺清抬眸迎上她的双眼,声音有些激动:“老程,可以吗?”

老程笑着,点点头。

现在不走,你就无路可退了

梁放考虑了好几天,觉得不能一直冷静下去,得和她当面好好谈谈。他考虑到很多种和许艺清在见面的情形,可没有想到她居然不再出租房内。他发疯的跑到房间,看到行李还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提示关机。

他把屋内的东西检查个遍,似乎在寻找她这几天留下的痕迹。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许艺清站在门口,看着站在屋内翻箱倒柜的某人。

梁放闻声转身,看到许艺清快步上前抱住她,愧疚地说:“阿清,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以后不会了。”

许艺清抵在他肩膀上问:“阿放,你累吗?”

梁放有些疑惑地想了想,摇摇头:“刚才我回来找不到你,感觉很累。现在看到你,感觉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许艺清闭了闭眼,轻声道:“阿放,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离开或者”

“留下!”梁放开口打断道。

许艺清笑了笑:“不,阿放,是离开或者离开。”

梁放松开怀抱,与她拉开一小段距离,但手并没有松开,看着她:“阿清,你不信我?”

许艺清摇头,抬头看向他:“阿放,我不想你委曲求全。”

“不,阿清,我并没有委曲求全,我甘之如殆。”梁放拉着她的肩膀,有些激动地解释“阿清,我甘之如殆。”

许艺清低头不语,眼眶有些发热,似有东西要种里面喷薄而出。

梁放见她不语,继续摇着她的肩,声音有些着急:“阿清,我甘之如殆。”

“阿清,我甘之如殆。”

“阿清,我甘之如殆。”

眼眶再也无法承受眼泪夺框而出,许艺清扯过他袖口的衣服,声音有些闷闷地:“阿放,我们再试试。但是,现在不走,你就无路可退了。”

梁放拉过她一把抱紧怀里:“这样很好,我不想退了。”

许艺清抬头看着窗外有些寒意的阳光,无声的说了句谢谢你,让那颗夏天里遁地扎根的那颗种子在冬日里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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