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作伴(六)

梦里恍恍惚惚中,我被一个恶魔样的禅师控制了,他要用我的心提炼长生不老丹。他说他要找许多美丽善良的女孩的心,我想尽办法终于逃跑了,害怕被他追上,我跑了许多路,跑得又急又累。

途中,我遇到了很多艰难险阻,有好几个垂涎我美丽的男人阻截我,我机灵地甩掉他们。我跑啊跑,跑到一个庭院很大的人家,我请求那家男主人收留我,让我躲一躲,谁知他对我也别有用心。于是,我又逃出来。

这时,我发现有一个身穿绿衣服的青年人跟踪我,我还碰到了妹妹,为了大妹的安全,我把她引到安全的路上,我却朝着相反的危险的路上跑,跑到一个很高很大的房子前,我遇到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她领着许多女孩,那女人答应收留我。

可我知道那女人是禅师的同谋,她身边的那些漂亮女孩都是他们抓来的。我又开始逃跑,还看见那群人中有那个穿绿衣服的青年人。

这时,有个男人想欺负我,他赶过来把那个男人打跑了。我后来知道这位穿绿衣服的青年人和禅师也是一伙的,可他的武功高,我逃不出去,就同意跟他走。

我们来到一个很大的类似剧院的高大建筑里,那个青年让我休息,并对我说,他爱我,爱我的聪明和美丽。他已经看透了禅师阴险而丑恶的用心。他说禅师总能得知我踪迹的原因,是禅师在我穿的鞋子里,放了一个能向他发出信号的追踪器。

我脱下鞋子,果然在鞋底上找到一个黄色的圆形金属块,怪不得我跑到哪里,老天一刮起旋风,我的脚就像人踩着似的难受。

我正在和他说话,只觉得房顶在颤动,有人喊叫这房子要塌了,似乎是地震了,房门打不开,窗子上的玻璃也震碎了,我还听到大地发出的可怕的轰鸣。我吓软了站不起来,他就抱起我,双手托着向外冲,第一次没有成功。那窗户上钉着木条,他的头也被碎玻璃划破了,鲜血直流。

第二次向外冲成功了,他却受了重伤,他放下我,躺倒了,身上的鲜血不住地流着。我很着急,怕他死去,这样极度的恐惧,把我惊醒了,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额头上也渗着冷汗。我还能想起他托着我的感觉,那么真切。

我极力回想,那个人是谁?他那么勇敢,有保护我的气魄。我才发现,我是多么需要这么一个人,有一副坚实有力的肩膀,让我依靠。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他们,那一双双深情的眼睛,可为什么没有一个是让我动心的?我扪心自问,难道是我眼光太高,太挑剔了?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茫茫人海中,他究竟在哪儿?

麦子抽穗了,油菜花也谢了,长出细长的角角,它们都在孕育果实,走向成熟。我的心却像天上的云,既是洒脱自由的,又是飘忽不定,没有着落的。我老是觉得人生短暂,青春时光宝贵,于是就将大多数时间倾注于学业和读书上,奋斗的道路艰难而又漫长,也许奋斗到最后的结果,只是一段苦涩而痛苦的空白。可不去追求奋斗,做一个容易满足随遇而安的人,我还是会觉得枉活一世,不会幸福。因此我很少考虑或认真对待对我有好感的男生。不去想一个人怎么会爱上另一个人?真想有一个看透人性和凡间的高人,给我指点替我做出选择。

爱一个人是因为想到他的种种好处和可爱处,恨一个人是因为想到他的那些坏处和可恨处。我想起一个实习小组的李想就曾对我这样说过。我和两个男组员经常谈论人生爱情等话题,他们两个真诚坦率,尤其李想更是如此。

李想的外表气质虽然有些女性化,可他真诚坦率有个性。他以前向我投递过深情的目光,可我假装没看见,后来同班的另一位女生追求他,他好像也顺水推舟了。他曾悄悄对我说,他和她之间过于迁就,其实各自的心里都不太满意。

他又对我投来了那种目光,我有些烦恼。他长得很帅,我们的许多观点都很一致,但他的气质女性化了一些,这是我不太喜欢的,所以以前我并没注意过他。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他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得注意,我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对我还抱有幻想。由于他的坦诚有主见,和我又能谈得来,我愿意和他发展友谊,但绝不能更进一步。他分析许多男生的性格和为人,都很符合实际,而且对我毫不避讳,我就愿意跟他这样的人谈话,气氛愉快且能得到新鲜的信息。

那段时间,我心乱如麻,又空洞无边。我休息不好,脸色憔悴发黄,被太多的思虑和莫名其妙的忧伤纠缠不休,无法脱身,我知道这样不好,可又没有办法。

我们实习的山头上,炸死了一个开采石头的人。他才三十岁,他的经历很不幸,童年少年生活很艰难,他吃了不少苦,下雪天还有打赤脚的时候。青年时期被社会上的小混混拉下马,走上犯罪道路,然后进了监狱。这才刑满释放出来,在这里干活不到一年又这样死了,他没有结婚,还没有尝过生活的甘甜滋味,就这样死了,死得轻如鸿毛。

他的父母可能因为他曾经犯过罪,对他好像也没有多少爱,看不出他们有多么悲伤。这个人的一生,来了和没来这个世界有什么两样?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欺辱,死了只用一张草席一裹潦草地埋了。 我的心里越发难受,都没有力气和心思进行实习工作。我想,假如很快我也死了,就什么都没干成,死得轻如鸿毛。我吃惊我为什么会想到死,并且滋生了对人生的迷惘、失落和伤感。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沉重,就为那个不知姓名的死去的人吗?

李海像个无形的网一样困扰着我,我明知道还不了解他,更谈不上爱他,他只是个朦胧模糊的不可捉摸的梦影,可就是摆脱不了。时而想着他的成人考试,他是怎么过的;时而又想着他考上怎么办,考不上怎么办,以及他和我有关的一切。我曾不止一次在心里对他说,给我时间吧,你要有耐心和毅力,等着我,等我爱上你,我是个很难缠的女孩子。我有很多人追求,有父母弟妹的爱,还有朋友们的关爱,我有内心和外表的优越感,这些都使我骄傲而自信,不可能轻易地爱上一个人,而答应他的追求。给我时间吧,要有耐心,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我还不知道哪个人才是我应该选择的终生伴侣。

李海会不会想到我正经受这些困扰,我该不该向他诉说我的这些苦恼,我从来也没有这样为一个人想象、困扰和担忧过。我陷入情网了吗?我又否定,也许我和他接触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会对他失望,但愿最后的结果不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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