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惑(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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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她将司马云的病历整理出来电邮给了张嵩博士,希望他能给予领域内最权威的医疗指导,“她是个很善良很美好的人,我希望能给她找到最好的治疗方案!张博士,希望您能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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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里,何影的父亲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此时他胸脯剧烈起伏着,时不时猛烈地咳嗽一阵子,声音嘶哑卡顿,就像是撒了一把细沙嵌在嗓子眼里。

“快趁热喝下去吧!咳的我都受不了了!”

何影母亲在厨房里絮絮叨叨。

何影开门一进来,屋里弥漫的中药味就熏的她喘不上气来,随即她的胃反射性的抽动,喉头也跟着后挫,“呕……”,何影顾不上说话,捂着嘴就冲进了卫生间。

何影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狐疑地盯着何影,“咋了?这是?”

何影一个劲儿干呕,一点东西也没吐出来。

“没事儿,兴许吃坏了肚子吧”,她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我爸这药太难闻,他能喝下去了吗?”

何影走进客厅,刚把包挂起来,胃里突然又一波猝不及防地翻腾,一阵抑制不住地干呕冲口而出……

她捂住鼻子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几步又走到窗前把窗户全部打开。

初秋的傍晚空气里有一丝儿淡淡的甜香,何影轻轻拍了拍胸口处,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顺势打了个响亮的嗝儿,胸中的郁燥也去除了大半。

何影母亲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块儿抹布,此时她站在卧室门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谁的?”

“妈,啥啊?”

“是谁?”

“……”

何影转身关上了窗户,靠在墙上低着头不再说话。

“都是真的?她们传的都是真的?”何影的母亲全身发抖,那张纹过眉毛的脸上有些狰狞。

何影低头看着地板一言不发。

“你……你丢尽我们的老脸啊!你到底为了啥?啊?”何影母亲一时气急,抡圆了手臂狠狠扇了过去。

“啪!”

母女俩都呆住了。

何影白皙的脸庞上依稀可见红红的手指印。她慢慢抬起头来,委屈地看着着自己的母亲,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处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作孽啊!”何影母亲老泪纵横,她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只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你以后怎么办啊?他有没有家庭?能娶你吗?”

“这个孩子不能要!趁着月份小咱抓紧做了去!啊?影?听见没啊?”何影母亲用围裙擦了一把鼻涕,站了起来就要去拉何影的手。

“妈!”何影大叫一声,母亲站住了。

“妈,您就别管我了!”何影擦了擦脸上的泪,淡淡地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啥也晚了。这个孩子……我打算生下来!”

“什么!生下来?”何影母亲脸色铁青,嘴唇直抖,“你还要不要脸?”

“要脸能得到什么?我想过得好一点有错吗?”

“凭什么一个一个的都过得比我好?她们哪点儿比我强?毕业时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当官的爹我就只能干服务员,她们就可以去好单位?就因为我老公没钱没权,她们就可以看不起我?”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对面楼上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红色和绿色光影交替划过,照在何影的脸上,她的表情在光的流动中或明或暗,诡异模糊。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她突然觉得陌生又遥远,费力地撑着躯体慢慢靠在墙上,何影近乎控诉的诉说让她的心针扎般得疼!我是真的老了吗?老了啊!要不我咋就听不明白呢?

“我一个没文凭、没学历、没背景、没关系的服务员混社会!这个社会很现实,我拿什么混!”

“我们好了好几年了!和贺武离婚之前就好了,他优秀!有情有义!他许诺养我的!贺武离婚给我要分手费,这钱大部分都是他出的!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他给的!我在单位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喝喝茶水聊聊天照样拿高工资,这也是他给办的!”

“你这是犯贱做小啊!”何影母亲有气无力地说到。

“小?二奶?小三?那又怎么样?就算全世界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就算心里看不起我,他们还不得巴结我,为什么?妈,你知道吗?您说是我贱还是他们贱?”

何影鄙夷地翻了翻白眼,“他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在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就是我的希望!妈,您说我该怎么办?”

何影声音温柔似水,但在母亲听来就像是寒冰里淬的一根根钢针,冰冷透骨!她努力支撑着自己衰老不堪的躯壳,脑海里不停回旋着何影小时候乖巧懂事的模样!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变成了这样,她实在想不通。

“我和你爸都老了,妈妈一直觉得人这辈子要想活得痛快硬气不是靠别人,而是在自己!是什么时候都不怕别人戳脊梁骨的!”何影母亲慢慢挺直了腰,怀着复杂的心情瞅着何影,有心疼、失望、落寞还有悲伤!“如果孩子生下来没人管,就送到我们这儿吧!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

何影母亲默默擦了把泪,转身走出卧室。她好像突然衰老了好多,原本笔直的背此刻就像是不堪重负一样驼了下去,鬓角的白发深深刺痛着何影的眼睛。

连日来的委屈、害怕、迷茫加上现在的愧疚和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像是鞭子一样无情地抽打着何影那颗敏感的心。“我到底该怎么办?”脑子里这个声音越来越响,震的脑壳儿疼,她蹲在墙角无助地抱着自己肩膀……

“这小子,疯了吧!现在什么状况搞不清楚吗?”

弭蔡接到郑海的电话之后,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些年来,郑海和弭蔡关系走得一直很近,两个人之间可以用共生共赢来形容。

弭蔡的买卖靠着郑海的帮助成为了晨星集团最大的材料供应商,这些年来弭蔡是赚得盆满钵满。而郑海在海城的一些事情都是靠弭蔡给摆平的!

就拿何影现在这套房子来说吧,也是弭蔡看出郑海的心事费尽心思给办的,在购房的所有环节上都和郑海没有半点关系。当然了,这房子也是弭蔡的心意和主意,郑海毫不知晓,到后来即使郑海知道了也只不过淡淡一笑,弭蔡买的这套房子钱就连他照顾弭蔡的零头都不够!区区一套房子又算什么!

在弭蔡看来,包二奶、养小三不过就是变相地玩女人,这比逛窑子打野战要安全得多,而且在别人看来还是凸显男人本事的一种。但郑海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何影找自己,他还是替郑海捏了把汗。

但弭蔡明白,自己和郑海是因利而交,自己帮了他,他肯定也会有回报,现在湖市市场已经打开,下一步自己也得往那边市场靠,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13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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