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七彩霞衣
01
北方的冬日，天寒地冻。刘老汉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不只是因为天儿冷，更是因为心里寒。
这天烟抽完了，不得不去买烟。抽着最后一根烟，扣上帽子，往小卖部走去。或许因为天儿太冷，门口的几只麻雀都是缩着脖子，喳喳叫的人心烦。
刚出门，迎面碰到隔壁的老张。老张看到刘老汉驼着个背，低着个头，帽檐跟地面平齐，嘴里叼的烟卷都快要戳到胸前。
就问他：“你这是咋了？这几天都没见你出门，出啥事了？”
刘老汉本不待说，想着老张也不是外人，就跟他说了：“儿媳妇前几天去做了B超，这胎还是个妞。”
老张说：“妞咋了？现在不比咱那会儿，妞跟小都一样哩。俺二媳妇昨天去医院检查了，也是个妞，我还可高兴嘞！”
刘老汉说：“那咋能一样？你老大老二都有小了，俺家里前头俩都是妞。”
老张说：“听俺家老二说，现在人家都说妞是招商银行，小是建设银行。城里可多人都想要妞，不想要小嘞。房价嫩贵，负担忒重。”
刘老汉有点急了：“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没孙儿，看你自己急不急？！”
说着不带老张回话，径直走了，可不得劲了。心里嘀咕：想当初自己种地比老张种哩好，自家媳妇比老张家里个儿也高，长哩也好。他俩小子。我一小子，一闺女。我比他负担轻，总觉着哪都比他强。
到现在，人家都俩孙儿了，自个只有俩孙女。咋到最后就是赶不上人家了？
02
腊尽春回，这一早，刘老汉又出门去，天气也暖和了，麻雀头也不缩了，叫声也喜人了。
老张看到刘老汉，背直了，头抬得高高的，叼的烟卷恨不得戳到天上去。
老张问：“今个咋真高兴嘞？”
刘老汉喜气洋洋的答：“俺媳妇儿昨个又去检查。”
老张说：“想开了吧，我早跟你说过，妞小都是一样哩。看恁妞对恁多好，恁一妞胜俺俩小。”
刘老汉说：“不是哩，上回医院弄错了，不是个妞，是个小。我得赶紧去镇上买点排骨钙片，给俺媳妇好好补补，大人身体好，孙儿身体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