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相因

(一)

图片发自简书App

九月末,天气转凉,天上的乌云仿佛在生闷气,硬生生的压在人们的头顶。

陈辰坐在教室里,十分焦虑地解一道导数题。“这是什么破题, 都三次求导了,还是导不出个毛线。”说完,他把笔一扔,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她的身影,他用力的摇头,想要暂时不去想她,却怎么也办不到。她的微笑像一阵清风,将他吹卷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小雨淅淅的下着,公车旁,他装作不在乎的对她说:“毕业了, 以后见不着喽。”她说:“没事,我们不都考了一个高中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的。”说完,便微笑着向他招手……

陈辰想的太入迷了,也傻笑着向她招手。接着,窗外的班主任疑惑的看了看陈辰,走到门前平静地说:“陈辰,出来一下”……

陈辰回到教室后,同桌刘海调侃道:“陈辰,怎么,又思春了?”陈辰瞥了同桌一眼然后叹息道:“刚被老班训了一通,别再挖苦我了。”刘海也已见怪不怪,便说:“行,但别忘了,今天轮到你捎饭了”。陈辰笑着说:“怎么会呢!”

    “二”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但马上就被同学们的脚步声所掩盖。当陈辰费力地随人群下楼之后,听到了广播中正在播当SHE的《你曾是少年》。“有些时候  你怀念从前日子  可天真离开时  你却没说一个字  你只是挥一挥手 像扔掉废纸  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酒喝到七分 却又感觉怅然若失”听到这句,陈辰突然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初中毕业到现在有两年了,我在题海中遨游,却又在题海中窒息。我刚开始来这里时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日复一日的重复,无声无息中已然麻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三?”陈辰忍不住这样想。他放慢了脚步,任后面的同学超过他。他忽然想暂时放下这让人感觉无休止的竞争,让自己停下来,放慢脚步也行。

  “镜子里面 像看到人生终点

或许再过上几年 你也有张虚伪的脸

难道我们 是为了这样 才来到这世上

这问题来不及想  每一天一年 总是匆匆忙忙”听到这句,陈辰回头看了一眼奔跑着的人。有的人目光炯炯,独来独往,人在路上,心早已经在食堂了;有的和同学有说有笑,谈天说地,不慌不忙;还有的人眼神空洞,仿佛在做一件昨天的事……陈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继续向食堂踱去。

  “许多年前 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 象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 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 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 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 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 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听到这一句,陈辰心中一颤,又一次转身看去,但这一次他看的不是涌动的人群,而是家的方向,自己出生,成长,承载着自己18年记忆的地方。

          (三)

  陈辰从小就很“聪明”,特别喜欢拆卸一些东西,比如录音机,DVD。可是,拆下来从来不安回去。为此,他没少被父亲揍。他也特别喜欢和朋友爬山,下河。但他就是不爱学习,学习一直倒数,是一个典型的学渣。父母对他的期望就是安心上完初中,别惹什么麻烦,毕业后上个高职。

初一那年,陈辰和朋友一起去爬山,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为此不得不休学一年。这一年,他变了很多。他看到了父亲因半夜卸货出车祸后,满脸鲜血回家的样子;他听到了母亲因终日劳作手麻而难以入眠的叹息声;他更感觉到了自己此刻作为儿子的无能。他从原来的整日无所事事,变得开始上进。这一年,他基本预习完了初一的所有课程。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开学后他以全级53名的成绩,摆脱了学渣的称呼。到初三时陈辰考到了全班第一。这时的他已和休学前的他判若两人了。当在学习成绩步步高升之际,他却开始变得迷茫。“既然学习是为了自己的父母不再受苦,那我应该努力学习。但为什这样我却没有感觉到幸福的感觉?与我为伴的除却几个交情不深的同学,便是没完没了的练习册,和如雪花般飘落的试卷。这样的生活好累。”陈辰在日记中这样写到。

但也就在初三这年调位后,陈辰前面多了一个人——林相因。林相因特别喜欢读书,对很多事物的看法都让陈辰觉得是真知灼见。随着接触的深入,陈辰渐渐对林相因产生了好感。

有一天下午饭空,陈辰照例在做数学题,林相因回到教室随便问了一句:“陈辰,你喜欢看什么书?”陈辰随口说:“三国演义。”“还有呢?”林相因又追问道。陈辰放下笔,想了半天,竟没说出来。的确,陈辰除了《三国演义》之外,看的书就只有教科书了。这一次尴尬的经历,让陈辰决定以后要看很多课外书。

果然,陈辰先买了一大堆林相因推荐的书,又陆陆续续买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书。有了书的陪伴,陈辰的生活不再那么枯燥。

但一次偶然的机会,陈辰从舍友那里得知了林相因已有男朋友的事实。听到这个消息后,陈辰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陈辰第一次体会到了彻夜难眠的感觉。

又一次调位之后,林相因和陈辰被调开了,而且被调的很远。之后陈辰每看到林相因都会刻意去回避。就这样初三结束了。

暑假的一天晚上,寂静的月光洒在平静的地面上,柏树的影子倒映在月光之中,颇有苏轼《记承天寺夜游》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的感觉。陈辰开着窗户,任微风吹拂着自己的脸庞,他自己则在看刚买的《飘》。突然手机想起了QQ特别关心的铃声。陈辰心中一颤,打开一看果真是林相因的消息。这一夜,陈辰用一整夜的时间倾听了林相因失恋的倾诉,并给予了自己所能给予的安慰。陈辰第一次了解到林相因这个表面坚强的人内心也是如此柔弱。陈辰突然有了想去保护林相因想法,这使他不禁为自己之前的刻意回避而感到自责,深深地自责。于是陈辰给了林相因一个做一辈子的朋友的承诺。陈辰知道自己喜欢林相因,但之后,陈辰却没有去告白。因为陈辰认为自己如果告白失败,或许连朋友也做不成。“欲带皇冠,必承其重”,陈辰知道自己还没有为她撑起一片天的能力。

初四一年,陈辰一直悄悄的把自己的喜欢隐藏在朋友的外衣下,直到毕业。

高中后陈辰还会偶尔想起林相因,每当这时,他都会在日记本中写一些含蓄的小短诗如:

雨过风定夜微凉,

忽想起,窗外影

涟漪起,心微颤

已相忘,半载又初年

是何故,思幕现流年

笔墨挥洒间,心疲意倦

日暮晨起中,渐行渐远

青葱岁月,因你曾驻留

再回首,不只是匆匆

以此排遣自己对林相因的想念,顺便对现实发发牢骚。

(四)

等陈辰回过神来,买饭的人群早已改变了了方向,浩浩荡荡的朝教学楼走去。陈辰并不觉得饿,便随人群返回教室。

回到教室,陈辰开始发呆,想从刚才的思绪中再看看林相因的样子,但却怎么也看不清。刘海打篮球回来,看到陈辰两眼空洞无物,便走过去在他眼前挥手,“吃饱了就思春啊,猪如果有感情的话,说不定也像你一样。对了,让你捎的饭呢?”刘海说。陈辰这才回过神来。“奥,对了我是去捎饭的。糟了,忘了。”陈辰一边说一边又露出了无害的傻笑。“真是醉了,我都想问问你这个第一是不是蒙来的。”说完,也无奈的笑了笑。

我们都处在无法改变的教育体制之下,被强迫着进行日复一日的学习,被塑造成一个个标准模子。看似陈陈相因,但我们却因为各自不同的经历(或许是羞涩的暗恋,或许是课间的打打闹闹……)早已成为了独一无二的自己。陈辰和林相因最终能不能在一起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突破陈陈相因的现实阻碍(或许是一场误会,或许是价值观的改变而产生的距离感)能在携手并进时借助彼此的力量,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这便不悔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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