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短篇小说选《六月的雨》

题记:我到大学的时候,才被我的一群土豪同学带进KTV,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好意思开嗓,就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自助零食,一边看MTV,把MTV改写成小说是那个时候我的一大爱好。之前的夜曲和这篇六月的雨,都是那个时代写的。不过这篇写的更深刻,我记得那个夏天确实是连阴雨,加上我循环播放了整整两天这首歌,才构思出这篇文章。就像文件结尾说的,我再没遇到过2004的夏雨,也再难有10年前的心境了。

        今年的夏天果然多雨,从五月的末尾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各家的屋檐都像挂上了镶水晶的门帘一样。起初我很讨厌这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每一个雨滴与地面上的积水接触所产生的声音,都敲打着我空虚的内心,应出一串串荒诞的回音。直到学习的压力让我无暇在体味这寂寥的雨滴,也就渐渐感受不到它彻骨的声音了。后来每当我彻夜苦读的时候,每每没有了思路,只要停下来听听的这耳语般的滴答声,就会茅塞顿开。好像每夜若不听到这雨声,就睡不踏实一样。终于,这夜雨成了我的一位密友,夜深人境时,侧枕而语,秉烛夜谈。于是我渐渐明白了这雨的意义,它是来寻找归宿的,而蓝色的天空,给不了它答案。

        雨就像一个深居的精灵,只有在夜晚,才现了身,与我书案相右,陪我度过一个个寂寞的夜晚。而在阳光染尽大地的时候,它又悄然的离开,带走我一夜的疲惫和相思。我常常责怪自己,为什么总要在清晨睡着呢?如果我一直熬到天亮,说不定就能留住它,留住这位隐居的姑娘。

        早上雨又劈劈啪啪的下了起来,在我的雨衣上汇成一洼一洼的。但是它们好像并不留恋这个暂时的居所,很快就随着脚下自行车的摇摆,又回到了空中,然后和它们的朋友们到地面上集合去了。好像从空中到地面,就是它们的宿命,它们的轮回。

        她就坐在班上的第一排,每次看到她,我就好像又回到了子夜,似乎她就是雨,白天的雨,现实的雨,静静的带点哀愁,但每一笑,又充满了夏天的热情,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她并不知道我这种感受,因为我们从未言语过。她就像夜雨一样,总是静静的,静的让你不敢去靠近。但是我又能感觉的到,她离我并不远,因为窗外的雨幕上,映出的全的她的影子。

        今天的雨下的好突然,让我毫无防备,就像不期而遇的朋友一样,给了我一个的意外的惊喜。在放学的时候,我没有雨具,只好在学校门口的凉亭里等着雨停。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飘摇着进入了我的视线她并没有像我一样狼狈的跑进亭子,而是像散步一样不紧不慢的走来。好像身边的雨就是她的朋友,雨在陪着她,和她说着悄悄话。或者说,她就是这雨,是雨中的精灵。

        “呀,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忽闪这和雨滴一样晶莹的眼睛,对我说道。“哦,等雨停呢,你呢?” 我傻傻的说,好像这声音并不是从我的嘴里发出的一样。“和你一样啊,希望这雨能早点停啊。”她望着外面的雨幕,说道“希望,希望这雨永远的不要停。”  “啊?为什么呀,你不想回家了吗?”   “因为,因为,我很喜欢雨啊”就这样,我看着亭子外面的雨,也伴着身边的雨,一直到雨停。但是我心中的雨,却慢慢开始下起来了。

        虽然我们一起走出了那个亭子,但是我的心,却困在了里面。这几日,我无时无刻不想这我们一起在亭子中度过的不长的时间。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消失。于是我便很盼望雨夜,好像每到雨夜,我就能在黯淡的雨幕中,看见她的身影。

        这几天都没有下雨,大大的太阳,就这样挂在灰白的天空上。我也没有再在亭子里遇见她。只是像平时一样,远远的望着她。不过她并没有因为天气的转好,而显得高兴。正相反,她更加的忧郁了,一颦一笑,都透着忧郁。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不知要向谁诉说这满腹的委屈。我越发的不敢接近她了,因为我惧怕她冷漠的表情。我怕它会冷却我的热情。就好像至身于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从眼睛开始,慢慢流遍了我的全身。

        夜雨也不再光顾我的窗前了,把我一个人扔在昏黄的灯光下,寂寞趁机爬上了我的脊梁。不管我如何要求自己静下心来,都无法集中经历。于是我决定,找回雨找回那个属于我的精灵

       “就算让六月的雨一起落下,也无法熄灭我对你的爱”当我对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挣大了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外星的怪物一样。慢慢的,她的大眼睛中,出现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我!”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就死死的抱住了我,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现在轮到我不知所措了,呆呆的站在那,不知道是应该安慰她,还是也抱住她。她抽泣了一会,抖动的肩膀渐渐恢复了平静。“送我回家吧。”她拽了下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就这样,我伴着她,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身边没有下雨,我却感到了丝丝的清凉,就像夜雨带来的那种快感一样。不,在我身边的不就是雨夜吗?

        那夜,天上又开始下雨了

        拥有的她的日子,总是过的快,转眼高考就结束了。大家都开始计划如何痛快的玩上三个月,而她却更加的忧郁了,只是在我面前,永远是开心的样子。直到那天,我们又都忘记带了雨伞,只好又到凉亭去躲雨。“你还记得这里吗?”她站在庭柱旁,看着外面的雨说道。“到死都不会忘呀,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  我站在了她的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那么,就让这段感情在这里结束吧。”  她背对着我,静静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我被她这句话震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手却握的更紧了,好像我一松手,她就会化作空气飘走。 “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她说这句的话的时候,语调怪异了起来。 “为什么,我要让你成为最美的新娘!”  我紧紧的抱住她,不要她离开。 这时,我感到了,她柔弱的身体在颤抖。 “因为~~”   啪嗒 一滴什么液体落到了地上。 我听到了另人厌恶的粘稠, 啪嗒 是一滴血,一滴她的血,就这样的滴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她并没有惊惶,而是掏出了纸巾,小心的擦着鼻子。 “这下你明白了吧,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个月。” 我有被她的话震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随即又跟了上来。 “如果我们没有未来,就让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吧,好吗,我最爱的老婆” 她终于转过了身,呆呆的看了我两秒钟后,重重的扑到了我的怀里。 就像她第一次抱着我那样。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不曾离开她一步, 她还能走动的时候,我陪着她散步,我们走遍了能走到的每一个角落。 从她的家一直逛到我的家。重新走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街道。 后来,她不能下床了,于是我就陪着她观雨,赏月,告诉她,她就是我心中六月的雨 她总是问我,是不是变丑了,我说,你看窗外的雨,就算它们落到地上,碎了,但是它们仍然是一滴雨 你在我心中也是这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占据着我的心。 那里就是你的归宿。

         她走的那天,北京下了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我静静的站在医院外面,我们最后一次纳凉的那棵大杨树下面 呆呆的看着她的病房,一直到病房的灯灭了 雨水浸透了我的全身,但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冷。 好像这雨就是她,就是她在抱着我 紧紧的抱着我,就像那次一样。 “别傻了,你是浇不灭我的爱的,我爱你,永远爱你!” 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泪水开始在雨中飞舞。 它们飞到了空中,就变成了雨水 雨水流进了我的眼睛,就变成了泪水 我就这样呆立这,一片片的雨幕,把我和世界分开 好像我只要站在这,她就还在,只是迷失在这大雨之中。 一会儿就会飘摇的出现在我的实现中。

         雨水的归宿,不是大地,而是你我的眼睛。

        很多年过去了,我再没有遇到2004年6月那样的雨,也没有再遇到雨样的女孩。只是偶尔在梦中,见到她的身影,和那年六月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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