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对/中山靖王(安川注)

        臣闻悲者不可为累欷【欷,息也】,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之上,荆轲为之低回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於邑【於邑,犹呜咽也】【事皆闻声而伤也】。今臣心结日久,每闻幼眇之声【幼眇,犹渺也】,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夫众煦漂山【煦,喣也,吹】,聚虻成雷【虻类蚊】,朋党执虎,十夫桡椎【桡,损之也】。是以文王拘於牖里,孔子厄於陈蔡。此乃蒸庶之成风,增积之生害也。臣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丛轻折轴,羽翮飞肉。纷惊逢罗【逢罗捕也】,潸然出涕。臣闻白日晒光,幽隐皆照;明月曜夜,蚊虻宵见【意冀于上也】。然云蒸列布,杳冥昼昏【杳,冥也】,尘埃抪覆【抪,布也】,昧不见泰山。何则?物有蔽之也。今臣雍阏不得闻【雍,壅,塞也】,谗言之徒蜂生。道卫路远,曾莫为臣闻,臣窃自悲也。臣闻社鼷不灌,屋鼠不熏。何则?所托者然也。臣虽薄也,得蒙肺附;位虽卑也,得为东藩,属又称兄。今群臣非有葭莩之亲【葭,芦也。莩,芦膜也。譬于薄】,鸿毛之重,群居党议,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槟却,骨肉冰释。斯伯奇所以流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诗》云:「我心忧伤,惄焉如捣。【惄,愁也】假寐永叹,唯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疢,躁疾也】」臣之谓也。

【言忧,言蔽,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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