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是什么关系

既然某人开了头,我也懒得费脑细胞,就借用这个原标题,掰扯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朋友?在这个人手一部智能手机微信泛滥的时代,我们虽有加对方为好友多年,但任凭我们在微信里如何风起云涌的泛滥,我们可是各自为阵,你泛滥你的,我泛滥我的,我守着我醴陵的井水没有溅一滴到你广州的大河里来。一年,甚至几年我们都不曾微上一次。没微过电话总应该有打过吧,我在电话簿里面拔拉来拔拉去,我竟然没有对方的号码,你见过天下有这样处的朋友吗?

是发小?别自作多情了,陪我光屁股长大的可绝对不是你。

是闺蜜?从不联系的算哪门子闺蜜?真的有一腔心事要诉的话,活人岂不要被生生憋死。

是同学?对了,这种关系定位比较准确。初中三年,绝对是嫡亲的同学。可不就是一同学吗?可我怎么就觉得这同学同得如此不甘心呢?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但从哪写起呢?你在简书里洋洋洒洒写了亲人写朋友,写了故乡写他乡。终于写到我们生命中共同重要的王总,你昧着良心不写我也罢,你还煽风点火讥讽我醋溜,我再不出来发言,有人相信我这人还愉快的活在这人世么?

本来我不是个煽情的人,但今天这个情我必须煽。二十四年过去了,我从少年过渡到了中年,但是二十四年前的点点滴滴却顽强地植根在我的生命里,从来不曾忘记。

三年同窗的时光,弹指一挥,短到让人措手不及。但是三年的时光,除了上课的时间,有我的地方必定有你。说不好谁是谁的跟屁虫。我看一本书,必定分给你看;我吃一口零食,必定分你一口;我有什么喜怒哀乐事,你一定心知肚明;放学了,不是你赖在我家留宿,就是我赖在你家不走。

那个年代,考中专是我们农家子弟跳出农门的捷径,考中专的名额就在我们几个人中产生。你在学校的林荫树下掏心掏肺对我说,希望去的人是我,因为我这人体力单薄,胜任不了农村的重活,说你劳动能力比我强。不用说,那时那刻的我感动得涕泪横流。虽然那个名额不由你定,但当时你对我的那份赤心我没有理由不被你打动。

后来我如愿去考了,但没有如愿考上,只考上了普高。而你发挥不正常,普高都没考上。有一天,我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得知我既将入学的那个学校的校长是我们的同乡,并且近日会回乡。我欣喜若狂的用我单薄的小身板拼命的踩了七八里的单车来你家告知此消息,希望我们有机会再续同学情,当时已是傍晚七点。那一刻,你被我感动。我们俩惊喜交加,惺惺相惜。如果没有记错,当初你还作了一首诗,表达了我们对未来的迷茫和彼此将要分别的不舍。

后来,你去了六中,我上了十一中,我们终究没有继续同成学。但我们却从此拉开了为期三年,几乎每三天一封信的序幕。

那个时候,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早读课能收到来自六中郭某人的来信了。总是一口气读完一遍,不过瘾,再来一遍。你用你幽默诙谐的文笔告知我你在那边学校的点点滴滴,我们虽不在一起,但我们对对方了如指掌。那个时候,我们全寢室都知道我有一个姓郭的至友,你的来信,在我津津有味的描述之后,一封一封让全寢室的人都垂诞不已,一个一个争相轮流传阅,热情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看当时流行的琼瑶阿姨的小说。你回应我,你们寢室也是如此。想想当初两个少年,该是如何为拥有这段友情而骄傲过。

高考结束后你辗转去了广州,我坚守在故乡。第一年,你回乡探亲,你竟然顾不上你家有七大姑,八大姨你说你第一时间直奔了我家。我们来到我们熟悉的河边,诉说了初入社会的困惑,诉说了对彼此的想念,诉说了彼此对未来的展望。记得我还取笑了你带了广州味的夹生腔。我们依然保持书信来往,对彼此的动态依旧了如指掌。

记得人生中的第一个昂贵的长途电话就是为你打。在哪个吐字如金的年代,我每月拿着一二百大元的工资,一次电话花我数十元,为跟你通上话,我眉头都不曾皱下。你也曾在书信里煽情,有朝一日你在广东发达了,不把我从湖南捉到广东,就用湖南到广东这么长射程的枪把你的心脏射几个洞。那时那刻的我,感动得稀里哗啦,泪水如雨点敲落在信上,迅速用手去擦,生怕哭花了你的来信。那个时候,我不止千百次地设想,你为什么不是一男性?如果是,我定会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

这份情,这份爱,上天可鉴。可我们猜对了开始,却谁也没有猜对结局。有谁想过我们之间这份惊天地泣鬼神的友谊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毫无征兆的断篇了。

二千零一年,我人生中最失意的一年。我来广州了,原想终于跟你的距离近在咫尺了。但在同一片蓝天下,昔日的好友都不遗余力的帮我鼓励我,你却如空气般消失了。有次好不容易费劲巴拉的让同学们安排与你在珠江河畔的绿荫阁见了一面,你打着你的广州夹生腔,一个猛子扎进去喝啤酒。硬生生把我一肚子要说的知心话逼了回来。你中途没打招呼就走了,我和王总不甘心追了出来,你背影都不曾给我留上一个。我在心里安慰自已:今非昔比,好友变故人了。我从心里默默祝福,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二千零四年,听说你回老家了,听说你在广州尘埃落定,生小孩了。顾不上店里人手紧缺,我和王总还有彭同学心急火燎往你老家赶。在你那熟悉得你家如我家的老家我们如期见面了,从头到尾在你的应酬中始终贯穿了一份陌生,在回来的路上,我一遍遍问自已,我们回不去了吗?

再后来,我们基本零联系。但时不时在某个深夜你总会顽强固执地出现在我梦里,而我总是不甘心的追问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曾几何时,流行QQ,我一度又联系上了你,你喜欢弄下空间,我亦如此。你每更一篇文,我便第一时间拜读,我为你熟悉久违的文字欢欣鼓舞。我每更一篇文,你也照样回应,我们仿佛又找回点过去的影子。

但我们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地保持着这种关系,谁也不曾向前跨进一步,我们都按自己的轨迹活着。

前两个月,你上简书了,你开始日更,我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更。但你每更一篇,我都几乎第一时间点击,你的文一篇比一篇牛逼哄哄,我从内心替你高兴。在头些天我在你的朋友圈发现你说写你母亲那篇《芦花飞》的写作征文在五百多篇文章里脱颖而出得了个一等奖,我忍不住激动地朝你发了贺电。不管今天我们是啥关系,毕竟写文都是我们共同的爱好,毕竟在最真挚的年华我们彼此欣赏陪伴过那么多年,无论如何,当初少年我们的友情在我心里尚有余温,我还顺手一激动把你写的那篇文发到我熟悉的群里分享。

截至昨晚,我看到你写的《喂,我们是啥关系》,我心里一激灵,郭姑娘大慈大悲良心发现,终于写到我了。我躺在床头,睁大眼睛自作多情一字不落把此文看了个底朝天,发现你只写了王总,对我只字末提。在文的后面,还添油加醋来了句,那人知道没有写她,心里不知醋溜成啥样。那时那刻,有一万只乌鸦在头顶呼啦啦飞过。

在床头翻来覆去的我表示各种不服,最后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在你的文章下面不管不顾酸文假醋泼了一地,你个死妮子没良心,你不仁莫怪我不义。

写完评论,总算回归正常。静下来细想隔断我们的不单是时空,距离,毕竟二十多年我们在彼此的生活中缺席,各自都有新的朋友继续陪伴着各自新的生活继续前行。这些年我们各自经历过什么,我们心里自有一份答案。

郭姑娘,你说,我们什么关系,我用此文作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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