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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八十一章 偷学
漩涡卷着有鱼回到了现实世界，有鱼感到头晕乎乎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手中紧握一把雪白色的剑，难道这把就是鸱鸮口中所提的泣珠剑？有鱼不管她是怎么得到泣珠剑的，带着泣珠剑，游出了漩涡。
浮出海面，东方天空已经泛白。金灿灿的旭日像箭一样射穿海雾，在海天交际之处盛开金黄色的浪花。有鱼好久没有看到海边日出，她以为这是她跳下归墟后的第二天，殊不知她在归墟那边的世界已经生活了一年。
“有鱼，有鱼，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吓死我跟鲲了，快上来让我瞧瞧，你有没有缺胳膊少腿。”鸱鸮在鲲背上招呼归来的有鱼。
有鱼将剑系在自己裙子上，爬上了鲲的背，完好无损地站在鸱鸮面前。
鸱鸮绕着有鱼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她精神状态还不错，但是换了一套衣服，身上多了一把剑。
“哇，这就是泣珠剑。”鸱鸮盯着有鱼那把雪白色的剑惊呼道，“有鱼，你快打开剑鞘看看。”
有鱼扔下剑给鸱鸮，自己躺在鲲背上想休息一会，她没像鸱鸮一样，对泣珠剑这么着迷。
鸱鸮叫醒有鱼:“有鱼，你还睡啊，你不回蓬莱岛了吗？自你跳下归墟，已经过去五天了，不怕被玄思发现？”
一听离开蓬莱岛已有五天，有鱼惊得从鲲背上跳起来，问道:“什么？我在归墟之中待了五天？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声？”
鸱鸮听到有鱼如此埋怨它，很是不爽，它之前在归墟入口不知喊了有鱼多少次，是有鱼自己赖在归墟不肯出来，鸱鸮叉着翅膀道:“有鱼，不要乱冤枉人，肯定是你在归墟里面玩得乐不思蜀才不出来，你看你，如今都换了一套衣服。”
有鱼一看自己，果然换了一套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她努力回忆五天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可她每每回忆，头部就一阵剧痛，怎么也想不起来，归墟的记忆像被人强行抹去了一般。
“归墟以前是鲛人故国，肯定有不少宫殿遗迹，有鱼你还见到了其他什么宝贝？”鸱鸮问有鱼。
有鱼没有理会鸱鸮，使劲搜身上带着的东西有没有少，鲛珠还在，可其他之前带的蓬莱岛物品都不见了，最让有鱼心疼的是，小梳子死后幻化成的梳子也不见了。
有鱼还想把小梳子送到她主人手上，现在被有鱼在海里弄丢了，心里悔恨交加。
鸱鸮见有鱼光顾自己的事，回蓬莱岛一点都不急，问有鱼道:“你回蓬莱岛不？我跟鲲先回去了，整整五天盯着归墟，困死我了。”
海里找梳子无疑是大海捞针，五天没回蓬莱岛又无法向玄思交待，有鱼只好先回蓬莱岛，过几天再来寻找梳子的下落。
擅自离岛，免不了责罚。
有鱼回来，等待她的是重罚，玄思打算关有鱼三年禁闭，三年不许跟她修炼学法术。
一想到自己会被罚得这么重，有鱼赶紧向玄思求情。
“师父，徒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私自出岛，徒儿此次的确是迷了路，才那么晚回来。徒儿下次不敢了。”有鱼跪下磕头。
可玄思一点也不动情，她早就因有鱼勾引玄初一事厌恶有鱼，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收拾有鱼。
有鱼哭哭啼啼继续求情，正巧玄律带着他徒弟来天玑殿办事。
“有鱼，跟我们去岛主那儿走一趟吧。”玄律弟子严晟对有鱼道。
有鱼刚刚回来，玄律就带人来抓有鱼，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她不知玄思早就通风报信告了她一状。
有鱼不想让严晟为难，只好跟他去岛主道恒那里走一趟。
最后，道恒念在有鱼是初犯，就罚她一年内不许学法术，只能在天玑殿内干其他粗活。
有鱼没有异议，接受处罚，其实有没有道恒这句话，有鱼在天玑殿里干的事情都一样，打水劈柴，洗衣做饭，她哪样没有干过？这么多天以来，玄思都没把她当做自己的徒弟，一天都没教过她法术。
第二天起床，有鱼照旧是打水劈柴，洗衣做饭。
鸱鸮飞到有鱼的地方，对有鱼嘲笑道:“有鱼，你好不容易得到了泣珠剑，不去好好研究泣珠剑的奥秘，竟然来干这种粗活。早知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就指定其他人去取泣珠剑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教唆我取泣珠剑，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次岛主没逐我出岛，已属不幸之中的万幸。”有鱼道。
“我也觉得玄思偏心，你明明是块修仙奇才，她却不传授你法术，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百年你也成不了中仙。”鸱鸮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有鱼叹气问他。
“玄思不教你，你可以自己偷学啊。蓬莱岛上的修仙秘籍汗牛充栋，大大小小的仙人不下千人，这些都是你可以偷学的途径。玄思的弟子一般在东岸那边学习，玄律的弟子一般在山脚那边学习，你干完活可以跑去看看。”鸱鸮道。
“可那么多的活，我一天一夜也干不完，哪有时间去偷学法术？”有鱼捶着自己的肩膀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不付出加倍的努力，怎能晋级中仙？从今往后，干活、修炼，我来监督你。”鸱鸮道。
有鱼别无选择，只好按照鸱鸮的方法来办。
早上，有鱼到溪边打水，看到溪水对岸，有两道人影晃动，剑光交错，仙人起舞，与这碧水蓝天组成绝美的画面。有鱼看得出神，手中的水桶不由掉到了溪沟里。
正在修炼的断名尘与南枝察觉，飞到对岸，拦住了逃跑的有鱼。
有鱼赶紧向断名尘与南枝跪下：“有鱼无意冒犯了师兄师姐，向师兄师姐赔不是。”
有鱼习惯了道歉认错，她只求他们不要把她告到道恒那边去，以免再加禁闭的期限。
“年师妹，快快请起，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南枝扶起惊恐万状的有鱼。
有鱼以为南枝高不可攀，不会把她小小的下仙放在眼里，没想到南枝是个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女子。
“方才我看师兄师姐修炼看得出神，一时着迷就离不开了，不过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有鱼极力解释。
“就算偷看又如何，你也是蓬莱弟子，又是我们的师妹，教你一点法术也无可厚非。”断名尘道。
“可是，我因私自出岛被罚禁闭一年，一年内我都不能学习仙法。”有鱼低头道。
“上次下仙考核中，我对年师妹印象深刻，年师妹天资聪慧，又有好学之心，浪费一年修真时间可惜了，你若不介意，我与名尘在此练习时，你可在旁观摩。”南枝道。
学习仙法，求之不得，有鱼赶紧向断名尘跟南枝道谢，退到十步之外，看他们练习法术。
断名尘与南枝知有鱼有心，就一边打斗一边向有鱼比划，连同秘法要诀也一并传授于有鱼。
有鱼学后，醍醐灌顶，蓬莱岛仙法与神仙居上所学大有不同，下仙仙法与中仙仙法又相差甚远，中仙开始注重控制法器，断名尘的折扇、南枝的花枝皆在手上运用自如。有鱼很快领会一二，将泣珠剑视作自己修炼法器，等到晚上无人时，拿出泣珠剑温习白天所学法术。
鸱鸮一旁监督有鱼修炼，将有鱼的进步看在眼里。这把泣珠剑像是为有鱼量身定做一样，与有鱼的法术完美配合。像泣珠剑这样不同凡响的神剑，有鱼一个普通下仙第一次就能很好掌控，看来有鱼真是泣珠剑的有缘人。
鸱鸮本来想利用有鱼取得泣珠剑，再将泣珠剑占为己有，如今它看到有鱼与泣珠剑难舍难分，就暂时打消了抢夺泣珠剑的念头。
有鱼从来没怀疑过鸱鸮的身份与目的，见自己法术又精进了一层，想让鸱鸮一同分享喜悦，还请鸱鸮来评点一下。
鸱鸮对有鱼吐不出好话来，故意打击有鱼道:“就你这法术比你师兄师姐差远了，有鱼，你还是勤加练习吧。”
“师兄师姐是仙人翘楚，我怎敢与他们相提并论，只要我能提升法术，多铲除几个妖怪，我就心满意足了。”有鱼道。
鸱鸮听到那句“铲除几个妖怪”感到刺耳，对有鱼道:“你修炼法术是为了铲除妖怪？”
“降妖除魔是仙人天职，这有什么不对？”有鱼反问。
鸱鸮见有鱼振振有词，飞到有鱼身旁狠狠啄她握着泣珠剑的手，有鱼手被啄疼，泣珠剑滑落到地。
“小鸟你干什么？我好好的在练剑，你又来欺负我。”有鱼捂着手生气道。
“我是教育你，来蓬莱岛学法术不是为了降妖除魔。”鸱鸮提醒有鱼。
鸱鸮的话引得有鱼深思，她修仙最初是为帮妹妹治好眼睛，可她自从踏上蓬莱岛，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她留下来，成为强大的仙人。有鱼以为这是成为仙人之后生起的降妖除魔责任感，可她并不喜欢一辈子做打怪升级的事。天生的鬼眼、莫名提升的法力，与泣珠剑结缘，好像冥冥之中有人给她安排了这条路。除了治好妹妹的眼睛，降妖除魔，她在蓬莱岛修炼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鸱鸮见有鱼愣住，意识到方才气急伤了有鱼，向她赔不是:“有鱼，我开玩笑的，你好好练习，我不打扰你了。”
鸱鸮飞走，有鱼拾起地上的泣珠剑，拿在手中望了很久。银白色的泣珠剑在月下泛着点点星光，仿佛闪烁出那段遗失的过往，她收起了剑，终究没有忆起那人月下教她法术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