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城市，路上一个两个零零散散的人们正匆忙赶回家享受家庭的温暖。此刻的天桥上一个身影在上边久久驻足不肯离去，似乎是在欣赏着什么风景。

  “啦啦啦啦啦……”向那身影走去，便听到那嘴里哼着曲子，很是凄凉悲哀。

仔细打量一下，那身影个头不算高，165左右，穿着宽大的T恤，长裤，就那样站在桥上，望着远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惊愣的回头…那双眼睛，怎么如此清澈，似乎一下就看到了内心，但是,为什么看着看着就像陷入其中退不回来了呢？

这就是阿乖，不算太出众的一张脸却有着让人入迷的眼睛。

“啦啦啦…啦啦”阿乖一只手放进裤兜，另一只手伸直似乎在打量着对面的建筑物。

广场上的钟声传来，示意着夜晚“十二点”的来临。阿乖嘲讽的看着空档的广场

一个人慢慢的走在黑暗的街上，一直低着头漫无目的向前走着，进入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拿出手机。阿乖始终没打开手机，就那么盯着黑屏的手机，然后闭上眼睛。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回不回家都变的无所谓了呢，自己的存在感已经变为零了呢？

就是从所谓的父母以爱我的名义把我接到这里来的时候吧！离开了最疼爱我的爷爷奶奶，离开我熟悉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大城市，来到陌生的父母家里。

小时候我总是坐在小凳子上望着远方，盼望着父母回家，可是一天天的失望，让我不再看那条父母归来的路，只是乖乖的待在爷爷奶奶身边。爷爷奶奶很宠我，但是毕竟年龄大了，很多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就像学校里的小孩总是笑话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的爸爸妈妈总是在过年的时候会带上好多零食和新衣回家。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好久好久才回来一次，每次过年爷爷奶奶都坐在门口看远处，那个时候不懂，后来长大了懂了，他们也在和我一样，盼望着爸爸妈妈回家过年，可是呢，没有回来。盼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回来。

久到阿乖已经忘记了父母的样子，甚至开始忘记自己有父母这件事。

阿乖不再想念自己的父母，只是每天看着爷爷奶奶慢慢老去，很难受，以前的爷爷可以把阿乖背在背上走好久好久的山路去小镇上买阿乖最喜欢的小糖吃，现在爷爷的背佝偻了，背不动阿乖了，奶奶每天早出晚归的下田干活儿，现在身体不如从前了。

是什么时候名义上的父母回来了呢？哦，好像就是爷爷奶奶重病的时候吧，那个时候阿乖好害怕好害怕，爷爷奶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上去毫无生气。阿乖害怕，害怕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就这样离开自己。

这天阿乖和往常一样坐在两张病床中间，和爷爷奶奶聊着天。“爸，妈，你们没事儿吧？我回来了”阿乖往门口望过去，是一个男人，穿着朴素，激动的往病床走来。

“我们没事儿，你回来了，嗯，好，好，好”爷爷连说了三个好，便咳嗽起来，阿乖连忙扶着爷爷，轻拍着背。男人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爷爷面前，轻抚了两下背“爸，您慢点，医生说了，情绪不能太激动。”

“好，咳咳”爷爷笑着回答

“孩儿呀，怎么没见到媳妇呢？”奶奶往门口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媳妇的身影

“哦，她呀，嗯…她那边请不到假，所以我先回来看看。”男人犹豫着说道

“这么忙啊，要是也忙，就回去工作吧，在外边工作不容易，我们没事儿的，就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奶奶有些失望的看着男人。

“妈，没事儿，你们的身体重要。”男人尴尬的笑着。走到柜前拿出香蕉开始为老人剥“我给您剥香蕉吃。”

阿乖认真的打量了那个男人，很熟悉，但是也很陌生，阿乖知道，这就是她的爸爸，但是“爸爸”这个称呼她现在真的喊不出来，一个只存在小时候记忆里的爸爸，模样早就不在记忆里了，现在突然要叫他，还真的是有些别扭。

“阿乖？”奶奶看着坐在椅子上傻愣着的阿乖

“嗯？奶奶”阿乖抬头看着奶奶，又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阿乖，阿乖都这么大了，哈哈，我还记得当时你个头也就到我这儿呢”男人把手在自己膝盖处比了比，然后惊喜的看着面前的阿乖。

“我是爸爸呀，你不记得爸爸啦？爸爸回来了。”男人开心的看着阿乖，试图让阿乖叫自己“爸爸”

“我没有爸爸，我的爸爸不要我了，你不是我爸爸”阿乖负气的说。

“阿乖，不可以这样子，平时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爷爷生气了，严厉的看着阿乖

“爸，没事儿，阿乖也是太久没见到我，不熟悉是正常的。多相处相处熟悉就好了，毕竟是亲人。”男人温和的看着爷爷然后把目光又转向阿乖。

阿乖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温和，但是自己始终叫不出那两个字。

“对了，爸，这次我回来还有件事情。”男人看了眼阿乖然后又看着面前的两个老人，思量许久说道“阿乖马上就要上高中了，我们这地方的学习环境和师资力量始终是比不上大城市的，我想让阿乖这次跟我一起走，到大城市念高中，到时候考个好大学，现在你们身体也不方便，阿乖留在这里也是跟你们增添负担，我也想让你们清闲几年，好好享受享受晚年。”

阿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我不跟你走，我要留下来照顾爷爷奶奶。”阿乖现在开始埋怨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回来了，阿乖甚至后悔以前为什么要盼着这个男人回来了。

爷爷奶奶在病床上沉默了许久，奶奶开始悄悄地抹眼泪，爷爷叹了口气说“哎，我们人老了，不中用了，现在这样也不能好好照顾阿乖了，跟你走也好，去大城市，将来考上好大学风风光光的回来看爷爷奶奶，阿乖呀，没事儿的，爷爷奶奶会好好的在家里等你风光回来那一天的。”

男人笑意满满的看着阿乖，“阿乖，听爷爷奶奶的话，跟爸爸走吧，爸爸让你上那里最好的高中，一定会好好培养你考上大学的，你放心吧，妈妈在那边也一直很想你，一直都盼着你过去。”

阿乖咬着下唇，看着爷爷，“爷爷，我不想离开你们，我在这里待习惯了，我不想离开。”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以前不是一直盼着爸爸妈妈回来吗？现在他们回来接你一起生活了，你还不开心啦？”奶奶也跟着劝阿乖。虽然心里很舍不得，但是哪有孩子一直离开父母的道理呢。

“阿乖，难道你就不想你妈妈吗？你妈妈每天都拿着你的照片掉眼泪，说自己没能力，不能把你带在身边，现在我们有能力了，难道你还想让妈妈伤心吗？”男人一脸悲伤的看着阿乖。

阿乖到底是不忍心，“可是，可是我走了，我爷爷奶奶怎么办？”

“爷爷奶奶没事儿的，我们就在家里等你工作了，有能力了，到时候来接爷爷奶奶也跟着去城里看看。”奶奶一脸慈祥的看着阿乖。

阿乖心中很不舍从小就陪伴自己的爷爷奶奶，但是也想体会从未深切体会到的父爱和母爱。

“那你们在家好好地哦，等我放长假就回来看你们好不好。”阿乖还是妥协了。

“阿乖，太好了”男人一听阿乖答应和自己走，很开心，正准备给阿乖一个拥抱，可是被阿乖的眼睛拒绝了，那双眼睛写着满满的抗拒。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阿乖走呢？”爷爷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问道。

“后天就要走了，我这边单位只给批了五天假，光是路上就要花一天的时间呢。”男人看着眼前的父亲，心中也是不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呀，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自从去了外地，和家人就很少交流了。

“嗯，你去办我们的出院手续吧，这医院待着心里总是不踏实。”爷爷看着这冷冰冰的医院，其实也是心疼住院费，爷爷奶奶节省惯了。

“这，我去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出院。”男人迟疑了一会儿。也希望两个老人能够身体健康配合医生。

“这有什么问不问的，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老人病，老了都有，不用治。”爷爷固执的让男人去办出院手续。

男人看了一眼爷爷“好吧。”

出了病房门，男人还是朝医生办公室走去了，向医生询问了两个老人的情况，并无大碍，就像爷爷说的，人老了，身体就会出现很多的毛病，只要不要干重活，情绪不要受太大刺激就行。男人问了心安了些许，去柜台办了出院手续，一行人便回家了。

男人看着眼前破旧熟悉的房子，“真的是好久没回来了。”

“以后用空就常回来吧，你妈在家也很想你。”爷爷对着男人说。

男人没说话，只是面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进到房间后，爷爷奶奶便让阿乖进屋收拾自己的行李，男人则进了两老人的房间。

阿乖在房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掉眼泪。“阿乖不哭，你马上就要去大城市生活了，和你一直想念的父母生活了，不能哭，不要哭”阿乖自己安慰自己，可是眼泪掉的越来越厉害，最后怎么都止不住，阿乖趴在床上尽力掩饰自己的哭声，不让另一间房的人听到。

而此时，另一间房的气氛极其严肃…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呢？”爷爷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儿子，开口问道。

“我们现在生活稍微好些了，就想把阿乖接过去生活，毕竟孩子一直待在农村，见识太短，也不会有大出息，我们现在就想好好培养阿乖，让她去那边的高中，加把劲，考上好大学。”男人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嗯，阿乖一直待在这里的确不是个事儿，现在你们经济能力也提升了，那就好好培养阿乖吧，阿乖是个好孩子，很懂事。”爷爷对男人的想法也比较认同。

男人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老人，“爸，这是给你们的生活费，现在我们经济宽松了，你们也不用太省着了，该买什么就买，想吃什么就买，现在该你们享福了。”

“这钱，你自己留着吧，我们有积蓄，够用。”爷爷拒绝了那笔钱。一是想到阿乖马上就要去那边了，肯定会是一大笔消费，二来自己老两口也不需要什么，不需要用那么多钱，自己的积蓄也够生活开销了。

男人见老人固执的不肯收，也不好再坚持了。

“爸，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把阿乖带到这么大，还这么懂事。”男人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感谢的说。

“有什么辛苦的，阿乖是我们的亲孙女，有个孩子陪在我们身边我们也不孤单。”奶奶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男人的脸。“只是孩子从小没有你们的陪伴，心里很渴望得到你们的爱，带过去要好好对她，不要忙着工作忘了孩子。”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和玉林会把之前没给阿乖的爱全部弥补回来，并且会加倍弥补。”男人一脸坚定

“行，时候也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奶奶用温和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儿子。

“唉，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男人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呀。

男人起身看着这个熟悉的家，不免有些感慨，已经多少年没回家了呀，走到那个熟悉的门前，推开门，果然啊，屋子内一片整洁，坐在床前看着这间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那都是一份回忆。可是，回忆拿来有什么用呢，回忆也不可以当饭吃，现在的自己生活的很好就行了，马上自己一家三口就要团聚了，这就是眼下最好的事情了。想到这里男人便起身朝阿乖房间走去，推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暗，阿乖已经睡着了吧，想到自己的女儿，自己很是骄傲，成绩中上，长相乖巧，很懂事，到时候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幸福呀。轻轻的将门合拢，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阿乖就把家务活全做完了，早饭也准备好了，爷爷奶奶看着懂事的阿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人欣喜的看着阿乖“阿乖现在真的是长大了。”

“爷爷奶奶快坐下吃饭吧”阿乖没理会那个男人，而是走过去把爷爷奶奶扶过来坐下。

“爸，妈，我今天去镇上办点事儿，估计晚上才回来，阿乖，你今天把行李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要走。”男人说道

“好，你去忙，阿乖这里不用担心，我们帮着收拾行李。”奶奶放下碗筷看着儿子。

“好，我吃好了，我就先走了。晚上吃饭不用等我。”男人站起身拿上包就离开了屋子。

“爷爷奶奶，我不想离开你们”阿乖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一片，眼泪也是往下掉。

“傻孩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还不好吗？爷爷奶奶又不会走，就在这个房子里等你回来呀。”奶奶也是伤心的安抚着阿乖。

“阿乖，爷爷奶奶也舍不得你，但是我们不能害了你呀，你需要一个好的出路，考上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以后想我们了，放假也可以回来看我们，或者等我们身体硬朗些了，我们也可以过去看你呀。”爷爷此刻也是难掩伤心。

“走吧，我们去收拾行李。”奶奶拉着阿乖的手往房间走去。

阿乖的行李不多，就几身衣服几本书，奶奶还塞给了阿乖一些钱，阿乖看着这些钱，隐隐闻到了一股霉味，便知这是他们的积蓄“不，奶奶，这钱我不要，你自己留着，你们还要生活呢。”

“拿着，给你就拿着。”奶奶不让阿乖拒绝，直接塞进阿乖手里。“我们俩老了，也用不了什么钱，这钱你拿着，城市不比我们农村，做什么都要花钱的，你拿着，别受委屈。”

阿乖看着手中的钱，眼泪再一次落下。

行李收拾好了，阿乖就陪着两位老人一直聊天，聊以前，聊以后，直到深夜。

终于要走了吗。

“阿乖，醒了吗？我们要走了，不然赶不上车了。”男人轻声喊着阿乖

“啊？哦，好，我这就起来。”阿乖还呈现片刻的迷茫

阿乖和男人走的时候，爷爷奶奶就站在院子里目送他们离开，阿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爷爷奶奶都在抹眼泪，顿时伤感。

男人也回头望了一眼，那时他的爸妈呀，以前爸爸的身影是那么高大，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佝偻了呢，那温和慈祥的妈妈也变得满脸皱纹，满头白发，只是那眼睛一如从前的温柔。

男人看着面前的车，拉着阿乖快步上前，上车后，男人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阿乖，一直看着窗外，看着景物划过，自己正在远离生活的家乡。

坐火车做了一整天，到了深夜，才到地方，一出火车站，阿乖惊了，每一栋大楼都在闪烁光芒，每一个人都西装皮履，原来，这就是大城市呀。

男人看着阿乖的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看吧，阿乖，这就是城市，很漂亮吧，但是里边到处都是危险。”

阿乖不懂，危险是指什么。

上了出租车，阿乖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把所有都记在脑海中描绘，真的是太美了。

很快，出租车使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一栋房前，阿乖下车后，看着面前这栋两层楼的房子，房前还有一片小花园，男人把行李拿出来并且付了车费后，带着阿乖打开了门，走进去。

“阿乖，这就是我们的家。”男人充满自豪的说。“快进去吧，妈妈在里面等你呢。”

阿乖愣了，这个漂亮的房子，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吗。小心翼翼的跟在男人身后，进了屋子，里边的装饰让阿乖更惊讶。华丽的吊灯，还有每一处都不平庸的装饰品。阿乖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女人，长长的黑发，一身蓝色的旗袍，华丽高贵。

女人看着阿乖，颤抖的开口“你，你就是阿乖吗？”

男人开心的说，“玉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呀，阿乖，这就是妈妈”。

“妈妈？”阿乖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阿乖，太好了，阿乖，我们终于可以生活在一起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女人忍不住哽咽。

“玉林，带阿乖去看看她的房间吧，坐了一天的火车，孩子也累了，让孩子早点休息。”男人看着激动的妻子和呆愣的女儿

“哦，对对对，走，阿乖，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玉林拉着阿乖的手就往二楼走去。

“看看，阿乖，这就是你的房间，喜欢吗？还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来置办。”玉林打开门

阿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间，很大的房间，和农村的那个破旧的房间比起来，这里真的是太美了，阿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母住在这个像宫殿一样的房子里。

玉林看着阿乖呆愣的样子笑着说“阿乖呀，以前你受委屈了，现在，你来和我们一起生活，爸爸妈妈会对你好的，来，你看，这里是浴室，你就在这里洗漱吧，衣橱里我给你准备了衣服。”玉林带着阿乖到了房间里的浴室，教阿乖怎样使用这些东西。

阿乖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太不真实了。玉林走出房间就看见自己的丈夫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怎么了？有心事？”玉林走到沙发后弯腰环住丈夫。“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自己却没有做到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男人抬头就看着美丽的妻子。

“现在阿乖也接过来了，我们就好好弥补对孩子的亏欠，现在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了。”玉林安慰着丈夫也安慰着自己。

两人一起走上楼进自己的房间。

阿乖在浴缸里泡了许久，从来没有洗过这样舒服的澡，以前都是接水洗澡，还得洗快点怕水凉怕风吹，现在好了，这里的灯照着好温暖，水也好像不会凉似的。洗完澡穿上睡衣，阿乖就来到了衣橱前，打开衣橱，里边的样子又让阿乖惊到了，好多好多的衣服，而且好漂亮好漂亮，阿乖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裙子。

阿乖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一家人开心的时光，这不正是阿乖一直所盼望的吗。爸爸妈妈在外工作，晚上回家，女儿上学晚上回家，回家后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陪着女儿做作业温习功课，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餐，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变了呢？

这一切都是梦吧，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一切都是梦，爸爸妈妈不喜欢阿乖，他们嫌弃阿乖，他们厌恶阿乖。

阿乖每天都早起准备早餐，帮忙做家务，可是为什么，那个温和你男人和端庄的女人却不喜欢阿乖呢？男人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女人在外打麻将开始不沾家，阿乖每天都做好晚餐等他们回来，可是每天等到晚上十二点一点都没有回来，就像小时候等他们回家第一样，他们没有回来，以前有爷爷奶奶陪着我一起等，现在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只有阿乖一个人等。

阿乖认识了一个朋友，在学校里的第一个朋友，陈瑶，一个活波开朗的女孩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依赖心理，就会不自觉的把秘密全都吐露给对方，阿乖很珍惜这段友谊。她相信，陈瑶也一样。

陈瑶是一个朋友很多的女孩儿，不管男生女生都可以和她成为朋友。

陈瑶带着阿乖去了酒吧，这是阿乖第一次去，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阿乖很不适应，“陈瑶，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阿乖大声的在陈瑶耳边说道。

“玩一会儿吧，这里很棒的。”陈瑶大声的回应，“你先喝点饮料酒水，我去那边玩玩。”陈瑶用手指向那一边疯狂跳舞的人群。

阿乖在这里很不安，想就这样走了，但是又不放心陈瑶一个人在这里，毕竟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好地方。

阿乖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着杯中的饮料，但是目光一直看着舞池中疯狂摆动身躯的陈瑶。

似乎是注意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阿乖转头看向周围，寻找那个目光，可是，找不到，但是那目光更加强烈了，阿乖很害怕，挤开人群朝外走去，拿出妈妈给她的手机给陈瑶发了条信息，就走了。

阿乖一个人走在这个城市，在这里已经半年了，可是，依旧陌生呢，拿起手机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但是他们还在外边忙着自己的事情吧，呵。

走到这个走了很多次的广场上，看着路过的人们，开始想象他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走到桥上，看着对面的建筑物，那是一个小区，阿乖现在住的那个小区，那里现在零零散散的几处灯光还亮着，其他人都熟睡了吧，还有些人还没回家吧。

“啦啦啦…”阿乖哼唱着不成调的歌，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自己很喜欢呢。

广场上传来晚上12点的钟声，阿乖看了一眼空档的广场往前走去，走进一个公园里，走到长椅上拿出手机，没有信息，什么信息都没有…“原来，阿乖是个没人疼的孩子呢，呵呵”阿乖手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