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开始都在相遇的路上

为了宣传最新开发的电子设备,公司投到A城几所名校一千万资金。其中A城排榜第一的J大,总算不辜负我熬了几个通宵写出来方案,以本校为基地创建了科技比赛,所用产品就是公司的最新研发。名师和尖子生的组合吸引了各大学校老师学生纷纷前来参赛,这额外的宣传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总经理李林文看着势头正猛大手一挥又送给了J大一百台设备。

“小张,这次策划案写的不错,奖金已经给你封好了。”公司会议上李林文一副没看错人赞赏的表情对我说。

“谢谢经理。”我压制着内心的欣喜故作谦虚的回答道。

晚上下班,用奖金买了好几箱保养品,花的我肉疼。叮咚~ 按响门铃,舅妈前来开门。

“清清啊,你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喏,发了奖金给你和舅舅买的保养品。”我堆起笑抬手示意给舅妈。

“呦嗨,这么孝顺懂事啊。”这次换舅妈堆起一脸笑容。

“妈,赶快收着,下次再等张冽清给你买保养品,还不知道要多久,而且她这次来纯粹是感谢我爸,您可别夸她。”沈临沂从房间走到门口接我手上的东西。

“臭小子!”还没等我说话,沈临沂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诶妈,跟您说了多少次了,改掉打我屁股的习惯成吗?!”

我一脸得意用口型对沈临沂说:“偷鸡不成蚀把米。”

“切。”沈临沂进屋把东西下,走到书房告诉舅舅我来了。

和舅舅打了招呼我就进厨房帮舅妈洗菜。我们家族的传统,提倡、鼓励、支持家里孩子从小就做家务的美德。舅妈喊了沈临沂来炒菜,我本想说我来就行了,然后又一想,为什么要减轻沈临沂的劳动力。

“张冽清,请我吃饭。”舅妈刚出去沈临沂进来就对我说。

“凭什么?”我冲刷着洗碗池的里大白菜叶。

“凭你找我爸,让他在学校搞了个比赛,给你们免费打广告。”沈临沂专门走到我旁边一副扯皮的样子,欠极了。

“那你想吃什么啊。”我大力的甩了甩手里的水。

沈临沂往旁边躲,还是有少许溅在他T恤,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水渍倒是不怎么介意:“当然挑贵的吃了,就锦熙吧。”

“好啊,带你去锦熙喝西北风,里面的东西你是想都别想。”我把水池里的洗菜筐端出来笑着对他说道。

沈临沂接过菜熟练的在菜板上切:“锦熙吃不成,给我做顿饭也成,怎么样?”

“我给舅舅做饭,你就跟在旁边蹭一顿呗。”我拿起水果刀开始切水果。

“张冽清小心我让我妈给你安排相亲。”

“我去!沈临沂小心我告诉你妈你新谈了个对象,还是个跳钢管舞的,看谁比较刺激。”我斜眼瞥他。

“你牛!”

“沈临沂,你姐说的是真的?跳钢管舞?”舅妈来的正巧。

我顿住,完了,这次恐怕真得请沈临沂吃锦熙了。

沈临沂嬉皮笑脸的说:“哪有的事儿,您听张冽清瞎说呢!”

“对对对,我是开玩笑来着。”我连忙打圆场。

“行了,我知道了。”舅妈扭头离开了厨房。

我和沈临沂对视,大事不妙了。

一顿饭下来吃的我胃积食,谢完舅舅,我真想连饭也不吃就拔腿跑,可舅妈拉着我问东问西,就想从我嘴里套出点消息,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沈临沂最后全盘脱出,舅妈大获全胜攻下堡垒。

沈临沂送我下楼。

“不好意思,我——”

“反正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告诉我妈,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哇,你来真的?”我抬头看他,沈临沂个子真高,还是怀念他小时候。那时候比现在听话多了。

“对啊,这次我想定下来。”沈临沂思索着说道。

我目瞪口呆:“那你可得跟你妈打持久战了,她可惦记着你找个女博士呢。”

沈临沂笑:“改天带你见她,你要是说不好,我就换一个。”

“别别别,我受宠若惊。”

“你一定不会觉得她不好。”

“切。”

“下周末吧那就,我带你去她工作室。”

“ok”

接下来一周,公司电子设备进入畅销模式。舅舅说物理系一个教授也要创建一个比赛,依旧用我们公司的电子设备,不过我们要新注入资金才行。下周一李林文派我去谈,有舅舅J大教授这层关系,看来离下一个奖金进荷包的日子也不远了。

周六。

沈临沂突然发消息改了时间,说是他那亲亲女朋友这周日休息,让我改周六下午。昨晚绞尽脑汁又新写了个策划案,睡前看时间凌晨五点半。今天一觉睡到中午一点才起床,洗了澡,刚收拾完准备吃点东西沈临沂就过来了。

“不错啊张冽清,还知道打扮一下。”我抬眼轻瞥他没力气搭话,关上门就回餐桌上拿起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罐头和泡面准备吃。

沈临沂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罐头:“走!带你吃大餐。”

“那也得让我活着过去吃啊。”我又拿起泡好的方便面。

沈临沂一只手把面拉过去另一只手扯我胳膊:“走了,走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幻想了一下他口中的大餐,我还是屈服了。

“不过还别说,你女朋友这身材真是绝了,脸蛋也不错,行啊你沈临沂。”十一层,我跟沈临沂到了杨景怡也就是他女朋友所在的私人创立的艺术学校,杨景怡在这里当钢管舞老师,旁边还有各种乐器舞蹈班。此时我跟沈临沂正透过教室的窗户看着杨景怡在示范舞蹈动作。

啧,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杨景怡脸上很素,她看起来不像是化了妆,但皮肤很白皙,穿着黑色短背心和裙裤。依稀可见她裸露在外的腰,胳膊和腿上优美的肌肉线条,加上她扎着丸子头和常年练舞蹈挺拔的身姿,更显得优雅有气质。如果沈临沂没有提前告诉我她是教钢管舞的,我一定以为她是跳芭蕾的。

她往窗户这里一瞥正好与我对视上,看到我旁边的沈临沂,对我展开一个优雅的笑容。我也回笑。这时进去一个男人,进去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就走出来了。

她微笑着对我说:“是姐姐吧,不好意思你们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了,新来了一个学生,我要过去看看。”又对沈临沂说:“你先去带姐姐去看一下别的老师的课,在这儿等着很无聊,我很快回来。”她对我报以歉疚的眼神然后匆匆坐上电梯,我完全被她温柔的的声线和堪称完美的身姿俘虏了。

“沈临沂,成了,我支持你,娶回家吧。”

“这才刚见到,定论就下了?”

“人家配你足够了好吗?!我可挑不出什么刺来,不过,没看出来,你喜欢温婉型啊。”

“我一直都喜欢这个型,哪像你,粗俗型。”

“我承认跟她比起来,我是优雅欠缺。”对于杨景怡我很满意。

“啧,算你有自知之明。”沈临沂又欠了起来。

我瞪向他拧住他的胳膊。

“去看吗?”沈临沂对我说。

“什么?”

“其他老师的教学。”

“不去了,你还不知道我,又没什么艺术细胞,也鉴赏不出来什么。”我透过玻璃看向教室里大多学生都是女性,也有少数男性,年龄看起来没比我们小多少。

“行吧,我先出去一趟,你在这儿先等着,杨景怡回来之前我肯定回来。”说完沈临沂就跑了。

真是无语,俩主角都不在,我一个人演独角戏?

教室里没有老师,学生很自觉地坐下休息。其实除了杨景怡也没什么看头,幸亏男学生不多,否则真是要为沈临沂担心。

Kevin kern的钢琴曲《sundial dreams》从前面的房间传来,我误打误撞跟沈临沂看过一场钢琴演奏会,其中就有这首曲子,那时候第一次听就很喜欢。我忍不住的好奇是什么人弹得竟然跟我在演奏会上所听无差。

其实一直都有各种乐器交错的声音传来,钢琴的也有,不过断断续续又冗杂在一起听起来更像噪音。像这样流畅动听的旋律,唯此一曲,而且钢琴声很清晰。我迈开步子往前面的钢琴教室走去。

一件比较小的房间,应该是一对一教学专用。一架黑色的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衬衫,深灰色西装长裤的男人,头发修剪得当。我依旧是透过教室的玻璃看见他背对着我的身影。

他坐的笔直,身体随着旋律在他指尖倾泻而出,带着小幅度的晃动。太阳正要落山,似乎与我一般听到动听的音乐将半边昏黄的光晕定格在天边不忍离去,把整间屋子映照成柔和的暖色调。

这样的场景,空调里吹出的冷气好像都暖了起来,一瞬间埋在我心里的弦被轻易撩拨。没想到杨景怡学校老师质量都这么硬。

教室的房门意外没关留了一条缝隙,钢琴声也是因此在一众杂音中脱颖而出不受束缚。我走到门前轻轻将缝隙扩大,看到他的侧脸,鼻梁高挺,侧脸是硬朗坚毅的线条,嘴唇平和的闭着,脸上没有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像学生时代因暗恋某个男生躲在门口小心翼翼偷看的小女生。

本想一曲结束后推门进去,可沈临沂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拍在我肩上,我一声惊呼,钢琴声戛然而止。那个男人转头看向我们,我的嘴型依旧保持惊呼状。等意识到自己实在不雅观时,脸上只有窘迫和尴尬的笑容了。他对我们礼貌微笑着点了点头,就从房间走出去了。

我真想把沈临沂的手掰下来,害我出糗。那个男人的眼睛深邃,鼻梁直挺。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幅银丝边框近视镜,看起来温润谦和。让人一看便有,哦这个人一定是老师的感觉。我应该早一步推门进去的。

与杨景怡和沈临沂一起下楼打开车门,都看到车座上的鲜花。我和杨景怡的表情几乎同步,微讶然后笑着看沈临沂。果然女人收到花都是会开心的。

后座放的是一束我喜欢的蓝色玫瑰,我拿起坐下:“我这是沾了你女朋友的光了。”

杨景怡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从副驾驶走来与我一同坐在后排:“是因为姐姐,沈临沂才买的花。”

“行了,他什么样子我可知道,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杨景怡浅笑不语。倒是沈临沂又扫兴的说:“看在没有男人给你送花的份上才捎带你一份的。”

我懒得跟他斗嘴突然想到那个钢琴老师;“景怡,你们学校的钢琴老师你认识吗?”

杨景怡闻声看向我说:“认识,挺熟的,我们经常一起吃午饭。姐姐听她弹钢琴了吗?”

那就好办了哈哈:“对啊,弹得很好听。他有没有女朋友?”

杨景怡脸上露出疑惑:“她是女的啊。”

这次换我懵圈了:“你们学校有男的钢琴老师吗?”

“没有了,一门课程只有一位老师。”她又思索着说;“难道是李老师的男朋友。”

我心下一沉,暗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果真名草有主了,可惜。

沈临沂把车开到锦熙酒店门口我确实惊了一下。

“沈临沂,这次可别怪我要宰你一顿了。”

沈临沂笑道:“等你进去后恐怕给你这个机会你都不敢。”

我确实怂了,因为一到包间,舅舅和舅妈正端坐在里面。我在心里把沈临沂揍了一千八百下,一周一轮胃积食,不知道我的胃能否抗的住。

“叔叔阿姨好,我是杨景怡。”杨景怡下了课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把她衬的更是优雅无比。浅笑微弯着身子向舅舅舅妈打招呼。看她表情那么自然,显然沈临沂提前告诉她了,我要是提前知道,再贵的饭,也不会过来。

舅舅起身回应,舅妈被舅舅拉起来,脸上的不情愿再不聪明的人也看的出来,何况杨景怡是那么懂事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待我们坐下舅舅微微寒暄了几句,之后场面一度冷到冰点,舅妈的强大气场充斥着正个包厢。始终没人出声打破这个僵持的局面,我知道,沈临沂就是专为此刻才把我带来的。

“舅舅,舅妈,我今天去景怡的工作室了,她教课时简直可以用艺术来形容了,而且学生也很多。”我试探性的暖场。

舅妈看向我没有说话,我一瞬心虚下来,她在用眼神让我闭嘴。

“爸妈,杨景怡给你们买了礼物。”沈临沂规矩了不少。

杨景怡从包里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礼盒。舅妈不接,舅舅接过来,杨景怡脸上微红涌现尴尬。

看来舅妈比我想象中的更在乎学历,杨景怡除了不是名校毕业,其他无论颜值教养收入都可以评上中上水准了。虽然沈临沂毕业名校在名企有高薪工作,但杨景怡跟他的差距称不上悬殊,也绝对不会配不上他。

后来舅舅也跟舅妈统一了战线,而我知道了原委,一时间难以确定立场。

这顿饭的气氛实在低气压,离开的时候杨景怡懂事的让沈临沂送舅舅舅妈回去,说可以自己回去。可舅舅舅妈开了车,于是变成我开车送他们,沈临沂送杨景怡。

第二天要上班,回到家我出奇的累乏,收拾完很快就休息了。

周一。

我去J大谈合约。那个物理系的陈教授一上午都有课,只好约了中午午饭时间在学校食堂见面,我提前到了食堂。

“你好,张小姐吗?”

头顶传来平缓的声音,我抬头,可以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了,竟然是那个弹钢琴的男人。他看到我的脸没有任何波动,估计不记得的我了。

“你好,我是张冽清。”我站起来礼貌性伸出手。心里仿佛在敲着小鼓咚咚咚。

“陈景行。”他骨节分明修长的右手在我手上轻握了下,一瞬我就想到那双手敲击在钢琴键上从容优雅的样子。他把教材放到餐桌上对我说:“还没来得及吃饭吧,正好可以尝尝J大的伙食。”

我确实下班来的匆忙没吃饭:“麻烦您了。”

“是我耽误你吃饭的时间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摇头摆手:“没有没有。”

他去打饭,我在餐桌前坐下。

“张冽清,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转身看向我。

我忙起身走到他身边。

吃饭时我一般不喜欢谈工作,可是一句话不说又显得很尴尬。想到昨天遇见他,于是我就闲聊了几句:“陈教授,您还会弹钢琴呢。”

他轻笑:“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陈景行(xing)就行了,而且用您称呼,听起来挺显老。”

“哈哈好,对于老师这个职业我总是肃然起敬。”

“上次在乐佳钢琴教室门口,是你吧。”

我正往嘴里放一口菜,手下动作一顿:“我以为你不记得的呢。”

“那天我去接我妹妹,她有事先走了,我跟她们学校的老师认识,钢琴教室的老师正好下课,就没让她锁门。”

“你弹的那个我正好也喜欢来着。”

“是吗?”陈景行轻笑。

我抬头正好与他对视上,今天他没带眼镜,眼睛更显深邃,眼角微弯,像两滴刚落入水中的的浓墨瞬间晕开,乱了一池清水。我低头扒了几口饭。

陈景行比我想象中的好说话,合约顺利签订。价钱也没我预期的高,很合理。只是作为投资方代表,我要跟进他们比赛前期准备,以便比赛时更详细流畅的,以他们比赛内容的形式进行设备解说与推广。这是陈景行给我的建议,比我想出的方案更合适。我,何乐而不为?

“下周开始筹备,确定时间我会给你消息。预计一周会有两节大课准备,会分开进行。”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和陈景行分开后我直接回了公司。

晚上下班回家时,老妈的电话打过来叫我回家吃饭,想想半个月没回去了,我直接开车过去了。

“爸妈,我来了。”我打开房门,老妈正往餐桌上端饭,老爸估计在书房画画。

“清清啊,快过来洗手把菜端到桌子上,我叫你爸好几声,都不搭理我。”

“我哪儿不搭理你了,不是告诉你了马上画完最后一笔就来吗,就知道跟闺女说我的不好。”老爸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从书房出来,又对我说:“清清快去洗手等吃饭吧,我去端菜。”

饭桌上。

“沈临沂的女朋友你见过了,怎么样?”老妈向我询问。

“舅妈该说的肯定都跟您说了,我的看法还有实效吗?”我吹了吹碗里热气腾腾的粥,又忍不住多管闲事:“人家是钢管舞老师,身材好长得又漂亮还懂事知礼节,真不知道舅妈那里看不上她了,沈临沂那个家伙也没优秀到人家配不上的地步吧。”

“那女孩是叫杨景怡吧。”老爸问道。

“是啊,怎么了。”

老妈这次把手里了的碗筷都放下了:“那姑娘也是孤儿院的孩子。”

我嚼了嚼嘴里的饭菜:“她不会和沈临沂早就认识吧。”

“你舅妈见她之前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了,小的时候是和沈临沂一起长大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这么说,我也能理解,舅妈肯定也是想给沈临沂找个家庭温馨的女孩。毕竟两个人都,如果结婚,感觉上总是欠缺点儿什么。”

老妈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放下又说:“你们肯定被那姑娘表面欺骗了,你舅妈查的,那小姑娘之前不太老实,总之跟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她怎么了?”

“今天中午你舅妈跟我电话到一半,我听见那边沈临沂的声音了,就挂断了电话,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往碗里夹了几筷子菜,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你跟沈临沂关系好,他又听你的,你劝劝他,能分就分了,你舅舅跟舅妈是真心待他好啊。”

听到老妈的话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沈临沂对我说的那句话“改天带你见她,你要是说不好,我就换一个。”右边的神经轻微抽搐了两下。

“清清,过几天我要去一个聋哑学校看看那些孩子,前段时间我跟你妈妈募捐了钱给他们,老师专门打了电话说那些孩子要感谢我们,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吗?”老爸对我说。

“好啊,等我周末有时间,您提前给我打电话约时间就行了。”

沈临沂和杨景怡的事我始终有点担心:“妈,舅妈再跟您打电话,你别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这是沈临沂自己的事,您要是也表明态度反对,不太合适。”

“行了,这点事儿我能不清楚。”

饭后,跟老妈去了老爸书房看了他近期的画作,这些画都会送到老爸的工作室进行义卖。多久了?得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从第一次遇见沈临沂开始,老爸一直都没停止过捐献,家里甚至没有摆放几幅老爸作品。

出生在这个充满温暖和善意的家里,我已足够幸运。当我第一次知道和我一样孩子们没有人与他们组成一个家时,他们何其孤独害怕。我哭了很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被抛弃,所以一直格外疼惜沈临沂。

回到公寓,我给沈临沂打了个电话。

“喂?”沈临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睡觉,声音有些低哑。

“你在睡觉吗?”

“我在外面。”

我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你在喝酒?”

“没有。”他的声音更低了。

“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我一会就回去。”

“地址!”

他居然在我家小区附近的公园。

离得很近我直接走路过去,他坐在健身器材动感单车上双手随意搭在车把上,两只脚踩在脚蹬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车把上挂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好几罐啤酒,没打开的和喝完的。

“跟舅妈吵架了?”我走到他跟前。

他看到我,从动感单车上下来,提了塑料袋走向一侧的公园椅坐下。我坐在他身侧,他递来一罐啤酒,我接过。

“我跟杨景怡结婚,你觉得我们适合吗?”我还在思索老妈今天的对我说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又接着说:“如果你说不行,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我笑道:“那我说让你俩现在就分手,你还能说分就分了。”

“那你希望我分手吗?”

“什么我希不希望,你要是真觉得杨景怡好,她适合你,你非她不可,我一定会支持的。”我看的出他心情不好,事情我还没了解清楚,暂且先顺着他比较好。

他眼睛被发梢遮挡住了一点,听到我说话,弓着背的身子不可见的又往下压了几分。我抬手把刘海给他缕上去,清晰了整张脸,很久没见沈临沂这样的神情了,失落,脆弱。

他拍掉我的手,刘海瞬间凌乱的炸开,我没忍住笑了出声。

“张冽清,我结婚了,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嗯——”我拉长声音停了一秒又说:“你老婆会对你更好,到时候我对你好不好你不会觉得重要了。”

“只要关于张冽清的一直都很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我轻笑:“矫情。跟你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

我喝完一罐啤酒,把空瓶子放到塑料袋里,看见里面压着两块白巧克力。我拿起来一块撕开包装放到嘴里,奶香的甜腻瞬间代替啤酒的味道充斥鼻息。

“都那么大了,还喜欢吃白巧克力呢。”

沈临沂拿起另外一块放到嘴里,靠着椅背闭上眼回味,从鼻腔发出一声“嗯。”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跟他见面时。

那年我七岁,第一次去孤儿院,也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地方,既孤独又充满温暖。这里同我一样年龄的小孩却过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觉得他们很可怜,也令我感到可怕。

老爸忙着关心那些孩子,我自己跑到院外哭的一塌糊涂。沈临沂出现在我面前来安慰我,看他瘦瘦小小的样子我问:‘弟弟你也是住这里的吗?’我指着孤儿院。他点头,我又大哭了起来一边眼泪鼻涕抽搭一边对他说‘以后,我一定会照顾你们的。’

那时沈临沂比现在绅士多了,他说‘我是男子汉,应该我来照顾你们女生,你别哭了。’听到他说完,我又蹲下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站起来沈临沂还没离开。我拿起口袋里的白巧克力放到嘴里,掏出一块给他说;‘吃到甜的东西我就不想哭了。’小时候的情绪奇奇怪怪飘忽不定,巧克力在嘴里化完的时间,我咧着嘴坚定的对他说‘弟弟,你放心,我以后会经常给你带甜甜的巧克力,我一定会当你的大姐姐照顾你。’

后来我没食言,确实经常跟老爸来孤儿院,以致跟她们都熟识了,杨景怡我小时候应该也见过。沈临沂也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被领养到舅舅家。没想到我竟真的成了他的大姐姐,一直照顾他到现在。

手机震动传来简讯,我点开:“时间已定,每周二上午十点至十二点,周四下午三点至五点,明天赛前课时就会正式进行,要麻烦你再来一趟了。陈景行。”

我关了手机,十一点了。

“不早了,今天住我家吧。”我对沈临沂说。

我们一起回了公寓。洗漱完就各自休息了。

我起床的时候沈临沂已经不见了。我先去了公司跟李林文请示,九点半刚准备出门去J大,就接到陈景行的电话:“张冽清?”

“陈教授?”

“你今天有空吗?会来观课吗?”

“哦!我正准备去呢,怎么了?”

“你昨天没给回消息,我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我突然想到昨天看完消息顺手就把手机关上了,没有回复,连忙跟他道歉:“不好意思陈教授,昨天有点事,我忘记回复了。”

“没事,那我去准备上课的东西的。”

“好的,再见。”

“再见。”

J大校园很大,要找到教室也不太容易,陈景行在上次见面的食堂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了实验室。

“陈教授。”我朝他招手。

“叫我名字吧,陈教授一般是学生对我的称呼。”我们边走边说,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色的T恤,浅色的牛仔裤,脸上挂着银边眼镜,在校园里看着像个大学生。

“好,我还有点不太习惯。陈,景行。”我试着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他嘴角微弯:“叫习惯就好了。”

陈景行的课上我再次在他面前出了糗,实在丢人。

刚到实验室时,他给学生讲课,起初我还在边听边记结合我的策划案来考虑问题,中间我去试验桌上摆弄了几下瓶瓶罐罐。

首先声明,我是一个彻底的文科生,对理科的特别物化,用文盲来形容也不夸张。

然后试验台上的器皿里被我弄出了滋滋啦啦的声响,冒起了白雾,刚开始声音较小,没有人注意到,我准备在把他们发现之前收拾掉,就把器皿里的液体倒进垃圾桶。结果发出一声巨响,垃圾桶被五马分尸了。

他们当时一脸惊悚的看着我,我也受到惊吓的不知所措。后来知道是我的失误,那些学生一个个乐的不行,我尴尬到了极点。

陈教授非常好脾气的跟我解释了我倒出去的东西的原理,我一句也没听懂还是朝他点了点头。之后坐的离试验台很远的位置,听他讲课。随后在剩下的一个小时里,我安然且香甜的睡过。

陈景行叫醒我的时候,实验室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当时真想睡死算了,睡死总比尴尬死强。

他很善解人意,并没有针对我睡觉的事情与我展开论述,还带我去吃了顿午饭,我已经第二次蹭饭了,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虽然后面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哦吼~)

陈景行下午没课,顺道送我回了公司。路上他问了我一个很值得探究的问题。

“因为工作还是恋爱?忘记回复我。”

他的这一句话,我思来想去回家又照了半个小时的镜子左右看看,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称得上惊艳。唯一一点就是拼凑起来看着比较舒服,加上我的脸很小,体型也可算上一点,比较纤细。但这些并不足以能够引起一个优秀的男人对我产生兴趣。我还是不解,最后只得将这句话归结于‘教授都是有一定要弄明白具体答案’的怪癖。

比赛要提前准备一个月,其实真正上课的时间不算长,半个月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我的生活从最初的工作-家-沈临沂,变成了工作-陈景行-家-沈临沂。

关于杨景怡的事,依旧是从老妈嘴里知道的。

杨景怡以前确实是和沈临沂在一个孤儿院,至于沈临沂六岁那年被舅舅家领养以后,他们有没有联系这是不得知的。但是所有人包括我,都认为他们是有联系的,证据就是,沈临沂坚持要娶她。

杨景怡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从老妈那得知的与我亲眼看到的反差实在有点大。抽烟喝酒打架,以前在夜店里跳钢管舞,曾经还因为纠纷进过警察局。种种简单犀利的措辞,使我一时之间无法将这些与那个优雅素净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杨景怡八岁那年,就是沈临沂被领养后的两年,也被一户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领养了过去。

“您说的不是她以前的事情吗?她现在肯定已经把那些恶习改掉了。我上次见过——”我的话未完被老妈打断。

“去年她还在夜店里跳舞,这个老师的工作才做了半年。”

“呵,舅妈调查的真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下意识的偏袒杨景怡,即便知道她的这些黑历史,对她的好感依旧未减。

周二这天我刚到J大学校门口,我看见陈景行站在门口等我,还没来的及打招呼,就接到老妈的电话:“清清啊,你舅妈刚刚被急救到医院了,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忙吗?要是不忙我们就一块儿过去看看你舅妈。”

“妈,你等一下。”

我走到陈景行面前,跟他说明缘由。他说刚接到通知实验室器材出现问题,学校管理部正在处理,他正打电话通知我,我手机在通话中。我拿起手机屏给他示意。

陈景行说;“正好这期间我也没事,我送你过去吧。”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因为我没有车,要去医院还要转地铁和公交。电话那旁老妈的声音传来:“让你同事送你吧,顺带把我接上,你爸爸不在家,也没人送我。”

“……好。”我回应二人。

陈景行把车开在我家楼下,老妈已在楼下等候。我从副驾驶下来,把门后座车门打开。

“师母好,我是陈景行,许久未见了。”陈景行也从车里走了下来,老妈正准备进车里,闻声抬头看向他。

师母?这个称呼,我不太明白。

老妈脸上堆起笑容:“哦,是景行啊,真的是许久没见了,你都长那么大了。”老妈看了我一眼又对陈景行说:“我们边走边说吧,她舅妈还在医院急救室。”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脸迷糊。

他们已经进了车里,我无奈也跟进去,陈景行发动车子。

“妈,你们怎么会认识?”我记忆中并没有见过陈景行。

“我曾经在张老师那里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画画。”陈景行不快不慢的吐出闷雷。

“?那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这事儿。”我明明记得跟他聊过爸爸的事情。

“看你不记得我了,我在等你想起来问我,到时候我自然就告诉你了。”

“清清啊,你们怎么会是同事,之前听你爸爸说,景行现在是大学教授了。”我的问题还没弄明白呢,老妈又先问起我来了。

“我们公司和他们学校有合作。”

我身体前驱扒住前面两个车倚问陈景行:“你一直都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

“见面,是三次。我也认得你。”陈景行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承认我现在已经把舅妈生病的事抛之脑后了,我使劲在脑子里思索陈景行的踪迹,无奈,确无迹可寻:“我们在哪儿见的?我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陈景行消声半刻说:“自然是张老师画室。”

老妈笑着插话:“清清啊,你是不知道,景行小时候很喜欢画画,跟着你爸爸学了好几年。我还是听你爸爸说的,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那么执着的小孩。”

老妈也靠近前座:“景行是喜欢画画,但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爸爸是教油画的,他那时怎么也学不会。听你爸爸说他简单的线条画的倒是不错,可一到色彩上那是一塌糊涂。你爸爸委婉的劝过他很多次放弃,这孩子,愣是坚持了好些年才放弃。我还被你爸爸派过去开导过他,也没成功。再后来呐,你爸连他的费用也不收了,因为没教会人家孩子,怎么好意思收费。景行从小就懂事,他呀,知道咱们不收他的钱,就经常给你爸洗画笔、画盘,到现在逢年过节还有信息电话问候呢。”

我听完老妈的话忍不住笑道:“我还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会呢,没想到天才也有短板,这短板正好和我撞了,我也学不会画画。”

想起他在课上画的线路:“他上课黑板上那些电路图什么的,画的倒挺好,原来是在我爸那里学的。”

陈景行说:“那时候,我一心想学画画,老师的学生有很多,我还想能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方式脱颖而出。”说完他自己还忍不住笑了。

“哎呦,我跟你们聊起来了还。”老妈从包里掏出手机:“我再给你舅妈打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醒了醒了,现在转到病房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气晕过去了,唉,一直挺懂事的孩子怎么把你舅妈气到住院,真是。”

从J大到医院离得比较远坐车还要转车,但家里距医院也就一二十分钟的车程,聊着眨眼间到了医院。

“景行啊,你先回去忙吧,麻烦你了。”

“没事,我在车里等你们吧。我一上午都没课,你们没车待会回去也不方便。”

“这样吧,外面太热了进医院里面等吧,我估计不会待很长时间。”我想了想,来都来了,就再麻烦他一下吧,老妈可能是要跟舅妈待在一起,但我还得上班。

老妈说:“也行,那就再麻烦景行一会儿,咱们都过去。”

到了三楼,陈景行坐在楼道的椅子上等我们,我跟妈妈还未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舅妈的声音。

“你们结婚吧,尽早结婚,我不反对了。只要早早结婚,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跟老妈刚进去,声音就停止了。老妈连忙走到舅妈床边嘘寒问暖,我也上前打了招呼。老妈跟舅妈在一处也没我说话的份了。

“出来。”我对沈临沂说。

今天沈临沂的状态很不对,我看他时他眼神一直在躲闪,明显的做贼心虚。走到门外,我又往前面走了几步,离病房有了些距离。

“舅妈是被你气晕的?”我压低声音。

沈临沂低声;“对不起。”

“对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们发生什么了?”

“张冽清,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同意我跟杨景怡结婚吗?”沈临沂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沈临沂,你们结婚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前提是你得跟舅舅,舅妈沟通好,他们是为你好,他们不同意,你就得沟通到他们同意为止!现在气到医院,你觉得合适吗?应该吗?”

“好,我知道了。”沈临沂靠着墙良久对我说。

“你回去吧,我妈没什么事,我不会气她了。”

我待在这连十分钟都不到,他就赶我走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我没有怪你,只是这样的结果说明,你处理的方法不对,我也挺喜欢杨景怡的,我会帮你跟舅舅舅妈好好说的。”

“不用了,你走吧。”沈临沂依旧倚着墙,带着点漠然看了我一眼。

“沈临沂!你油盐不进了。”我声音不由得提高。

“我知道了,也听进去了,只是这事真不用你废心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

沈临沂的眉头紧蹙起来似乎想到发生的事情,连眼神都透出不耐烦:“你走吧,我真的没事。”

“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走的,你知道我的脾气。”

沈临沂从墙边起来,径直往前走,根本不理会我。他步子很大,我踩着高跟鞋几乎小跑。看见前面不远处坐在椅子前的陈景行,拿起手机给他拨了电话。

他看到我正往那走,又看了看手机站了起来停了两秒才接。

“把你前面走的那个人拦住,快!”眼看看到沈临沂就要与他擦肩而过。

他甚至还没挂断电话,走到沈临沂面前挡住了他的路。鞋跟已经把我的脚磨烂,我忍着疼痛,小跑过去。

到了他们二人面前,沈临沂站在陈景行对面,竟然没离开。陈景行先开了口。

“他是你弟弟?”

我上前抓住沈临沂的胳膊:“舅舅家的。”

陈景行听到我的回答,看向我抓着沈临沂的手眉头轻皱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的神情。但是还是被我看见了。

“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响,今天的意外之喜多的不正常。又觉不对:“不是堂妹,表妹?”

陈景行与我对视上:“不是。”

我突然想到老妈对我说的‘杨景怡八岁那年也被一户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领养了。’

“杨,景怡?”我的重音在于杨。

“跟我妈的姓。”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临沂。

“……”感觉上天跟我开了个玩笑,来回兜转,我们最终还是在同一个狭小的圈子里相遇,不知道是命运,还是厄运。

“你今天不想说就算了,我改天再问,回去看舅妈吧。”我像是力气被抽走一半,突然没有精力,也不想跟沈临沂纠缠了。

他点头跟陈景行微示意,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坐在陈景行刚刚坐的椅子上,他也坐在一旁。我觉得我应该跟他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听景怡说过她和沈临沂的事。”陈景行说。

“杨——你妹妹怎么说?”

“其实这种状况,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我说:“我挺喜欢杨景怡的。”

“其实,一直以来,她做过什么,我都知道。我从来没正面严厉的阻止过她,因为我知道,她做那些事情,是快乐的,是她喜欢的。我爸妈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事,我也没想过告诉他们。她很神奇,我们每个人都有两面性,其中一面是隐藏给自己看的,但景怡不一样,她把完全不同的两面展示给不同的人看,她的生活、家庭以及与不同朋友的关系,都很好的维持着,我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或许就像你疼爱沈临沂一样,我也偏爱她。”

我看着陈景行,认真的听着他说话。这他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原来有些地方,他和我一样。

这时的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一直都那么支持杨景怡,为什么现在却不愿意支持她追求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明白病房门口舅妈突然同意沈临沂结婚的原因。更不知道陈景行对我表现出种种让我认为他对我有好感的这种感觉,是错觉,还是真实的。或许只是因为他小时候见过我,再或许我爸是他的老师,他只是比普通人对我多出了一点关心。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此时此刻,我都不想去探究。陈景行坐在我身侧,我想把头倚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短暂地休息一会儿,但是我没有这样做。

我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回想这短暂的时间里发生的紧凑巧合的故事。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工作上,我过于紧绷了。我打算今天就给李林文打电话请上半天假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的好好休息一番。正在黑暗中思索,我的头被轻轻地移动在一个坚实的臂膀上,我闻到属于陈景行身上独特味道,是他在实验室中研究的奇怪药水的味道。他一定以为我睡着了。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充电的感觉。

一直持续到周五晚上,我始终没有联系沈临沂,他也没有找我,这让我有点生气。有很多次我编辑了长篇短讯准备给他发过去,却始终没点击发送,想要打电话给他,也忍住没有拨过去。

手机铃声响起,本以为是沈临沂的电话。看清来电显示的备注,暗喜。

“喂?”

“明天有时间吗?”陈景行的声音传来。

“嗯——有。”

“我上午有补习课,下午去接你。”

“好。”

“你不问去干什么吗?”

“保持好奇心,明天就有答案了。”其实我心里飘忽不定的答案呼之欲出,但我要等到明天认证。

手机那边传来陈景行的低笑:“很晚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我害怕眼睛睡到浮肿特地早起,待中午收拾好在家里看着连续剧躺等陈景行时,老妈的电话响起。最近我对老妈的电话产生的阴影,因为她一打电话,就有一堆麻烦事。

这次,果不其然。

“上次我问你舅妈,她不是含含糊糊的也没给我讲发生了什么吗,这下好了,我刚听你           舅舅说,明天沈临沂和她女朋友要去领证了,户口本都准备好了。你说奇不奇怪,你舅舅也不知道你舅妈为什么就突然就让了这么大一步。”

“我今天就找沈临沂问清楚。”我必须要联系沈临沂了,关于他,我有必要知道原因。

  过了一会我跟陈景行的消息几乎同时发送到对方的手机。因为同一个原因,我们都没有赴约。

沈临沂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拨通,我给舅妈打电话,舅妈说他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去了他公司,去了杨景怡工作室,就在我准备给杨景怡打电话时,杨景怡的电话先拨了过来。

  “姐姐?”

  “是我。”

  “我们现在能见一面吗?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好,你知道沈临沂在哪吗?” 

  “他应该一直在家里,我中午去拜访叔叔阿姨了。” 

舅妈骗了我。为什么?我不清楚。或许只有杨景怡能告诉我答案。

我跟杨景怡一直从太阳快要落山,聊到太阳不见踪影。从夜晚聊到夜深。从咖啡馆,聊到公园的草坪上。沈临沂的婚,结不成了。而我,也乱了。疑问和不明白,都清明了。可,这样的清明,我不想要。

“姐姐,沈临沂也叫你姐姐对吧。”现在杨景怡的优雅和温柔一如我初见。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等她接着说下去。

“但是,他多久没叫过你姐姐了,他总喜欢叫你名字对吧。”

我看着她,依旧不语。

“他其实比你大一岁。”

这确实使我吃惊了,但不明白这和她见我有什么关系。

“他跟我讲过很多很多关于你的事,多到,让我觉得,你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

“他故意说比你了小一岁,因为他对我说:张冽清第一次见我时,还以为我是比她小的弟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比较瘦吧,也没有她高。她说以后一定会照顾我,说的那么坚定可信。我就骗了她,因为哥哥要照顾妹妹,但是我想被张冽清照顾。”

正如陈景行所说,杨景怡是一个将两面性展现在别人面前的女人,今天我发现,她的模仿能力也比寻常人强。因为她模仿沈临沂的语气神情像极了,使我心酸。

“我从小就喜欢沈临沂,一直到现在都没变。但从沈临沂见过你以后,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一直到现在也没变。”她的睫毛忽闪,眼眶微红,但她是笑着跟我说的。

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完全不相信,但是沈临沂三次不同语气神情对我说的话,几乎一字不落的同时冲到我的脑子里。

“改天带你见她,你要是说不好,我就换一个”

“我跟杨景怡结婚,你觉得我们适合吗?”“如果你说不行,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张冽清,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同意我跟杨景怡结婚吗?”

我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才发现嗓子眼很干,而手里的这杯咖啡带给我前所未有的苦和涩,一时竟无法张口说话。

杨景怡在看我的反应,她真是恶魔与天使的化身。

我掩饰的轻笑一声用不在意的口吻对她说:“他喜欢我当然知道,我也喜欢他,我们是亲人。”

“他爱你。”

“……”

“你见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的语气无法再故作轻松。

“我想告诉你他一直不敢说的话,沈临沂爱你,他爱张冽清。”杨景怡的普通话真好,字正腔圆,清晰无比的传达给了我。如果她是皇帝派出的使臣,她一定会把国王的意图出色传送,并且加上令人信服的十二分诚意。

“他只是用我来试探你罢了。”这语气又有些落寞。

“我为什么相信你?你毫无根据!”

她接着说下去:“阿姨住院那次,是因为他跟我的通话正好被听到,他对我说:如果张冽清也喜欢我,那我费尽心思做的一切,又算什么,远没有她重要。我问他:那她要是不喜欢你呢?他说:那我就死心,当她一辈子的弟弟,永远不让她知道我喜欢她。”

“我就当没有听到你今天说的话。”我拿起包准备起身离开,她的声情并茂,我无法招架。

她看出我的意图又说:“姐姐你不会走的,你不会看着他跟我结婚的,就算你对他没有爱情,你也会对他负责。”

手机响起,是陈景行打来的,事实上我跟他的对话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好像是问他妹妹是不是跟我在一起。

我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知道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我看向外面竟已经灯火通明了,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九点钟了。

“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我能说些什么,她又在渲染氛围,勾起我听下去的兴趣,尽管我不想再知道的更多,但并不代表她说的没有吸引力。

“因为我哥哥的公寓里挂着一幅油画,画里是你小时候的样子。从我刚被领养没多久,就看到了。这么多年,地点从家里哥哥的卧室变到哥哥一人的住所,他一直带着。你的样子在我的想象里有过万千种。直到见到你本人,我的第一感觉是,哦,原来她也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人啊,跟我并没有不同。”她说到这时竟然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眉梢都温和了起来。

“可是我又发现,你跟我不一样。我没有你的善良。你的善意衍附在你的一举一动里,你的每一句话都磨平了棱角,那么容易让人接受。你让我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要是平时我听到有人这样形容我,我一定会笑出来。但此时,我无法露出任何一种形式的笑容,嘴角怎么也勾不起来。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我多想把我的感性暂且收起来。

“结婚,如果我没有阻止,你会去吗?”

“不会。”她笑了,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

“因为户口本已经被哥哥收起来了。他知道沈临沂不爱我。或许,我还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那么帅气疼爱我的哥哥,也没有现在的生活。”

这又使我困惑了:“为什么因为我?这跟被你领养有关吗?”

她竟然朝我眨了眨眼睛像个调皮的孩子:“以后我哥哥会告诉你的,我不能说。”

杨景怡把她的两面展现在了我面前,毫无保留的。咖啡馆的冷气吹得我鼻子发干。我买了啤酒和她一起走到公园,坐在草坪上。

杨景怡从包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烟头橘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她熟练的从嘴里吐出缭绕的烟雾,一瞬在黑夜突兀的出现,一瞬消弥无踪。她依旧素着一张脸,但我却觉得她比很多人要美丽的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姐姐,你要吗?”

我可能喝醉了,竟然用嘴含住她手里的烟,让她给我点燃。吸进去的第一口,就让我神志清醒了,呛得嗓子和肺生疼。

杨景怡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在一旁毫无顾忌的大笑,眼睛弯的只能看到一条缝,咧着嘴。路灯打下来的光线不算明亮,但足以我让我看清从她眼角里滑下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像草坪漏水的水洒,有规律节奏的无声溢出,打在黑绿的草坪上。

我拿起手里尚未灭的烟深吸了一口,这次把我的眼泪都呛出来了。我把头埋在两膝间,眼睛牵动着两边太阳穴的血管,酸胀鼓涌,然后从发涩的眼眶夺眶而出。我突然感谢这支烟,感谢黑夜,我的情绪才能在茫茫一切里完美的掩饰隐匿。

杨景怡突然趴在我的后背上,我感受的后背的一片湿润。她带着些许鼻音问我:

“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有,多喜欢沈临沂。我想过无数次放弃,可下定决心离开的结果,每次都是更深的沦陷。”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没有说话。我在想,我该怎么面对沈临沂,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还能回去吗?突然迸开的裂缝,我该拿什么堵住让它完好如初。

杨景怡从我后背上离开躺在了草坪上,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也躺在她身边。天上本来少的可怜的星星此时一颗也没了,灰白色的云雾遮住半边弯月,这样的夜晚,是恐怖片里多会出现的第一幕。

她的声音又在我耳边想起:“是他把我带到孤儿院,我活下来。我第一次遇见他,他第一次遇见你,哈哈哈,这真是可怕的第一次。姐姐,你,对沈临沂除了亲情,还有别的吗?”

我觉得周围有些阴森森的,闭上眼又睁开,发现闭上眼更恐怖:“我一直把他当弟弟,一直。我从未想过别的,况且,我们。没有可能。”从他变成舅舅的儿子开始。

和杨景怡聊到多晚我也不清楚,一晚上,我们聊得足够多了,她始终也没告诉我,她被领养和我有什么关系。最后我们两个竟然躺在草坪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在陈景行的卧室。

我几乎一眼,就看到卧室墙上挂的一副油画。十岁那年生日老爸为我画的,我以为也被拍卖了,竟然在陈景行这,或许竞拍的主人就是他。

杨景怡老实规矩的在我身边躺着,我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一点半了。极轻敲门的声音传来,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打开门。

“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陈景行一身休闲装扮,没有带眼镜。

“没有,我正好在你敲门前醒了。”

“景怡跟你在一起吗?她睡的卧室里面没人。”

我侧开挡住的门缝,指了指床上。

陈景行看着床上轻笑,小声的说:“估计是晚上自己跑过来的,昨天带你们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喊着姐姐。”

看他那么小声说话,我走出来,把门关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

“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们在咖啡馆,我挂了电话就过去了。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有打扰你们。后来发现你们都睡着的时候,我后悔没有早点把你们带回去,我的胳膊到现在还是酸的。”陈景行抬了抬胳膊。

我一下想到昨天跟杨景怡的聊天内容,扯了半天的嘴角也没扯起来。

“先去洗漱吧,洗手台有新的洗漱用品。我做好了饭,现在去热。”陈景行温声道。

“好。”

吃完饭杨景怡还没睡醒,心里的疑问我也没有问陈景行,还有一份新的策划案在我电脑里躺着等修改。陈景行送我回去,路上他对我说话,我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和陈景行,算什么?

我没有去找沈临沂,结婚,就是一个可笑的玩笑。老妈打电话询问,我也搪塞过去,舅妈家里更不敢去,我现在像一只鸵鸟,只想把头埋进土里,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敢见。

晚上陈景行给我打了电话,我们闲聊着。事实上,我并不想闲聊,我觉得一切,都还没有我这个改了半天的策划案诱人。

“张冽清。”

“嗯?”

“你会因为沈临沂动摇吗。”

“……”

“那你会因为我动摇吗……如果我说我喜欢你。”

耳边传来的声音使我全身僵硬了,一股麻酥酥的电流从我心脏蔓延四肢,我的脑子被截胡短路了,什么才是正确的回答?我要怎么说?

“什,什么?”我的嘴巴僵硬的连话都说不顺了。

“我喜欢你。”他又说了一遍,像在我耳边轻声的呢喃。

我全身开始轻微发颤,他接着说;“我在你楼下,你出来就是结果。”

我一把把手机撂下,同样是不经思考的跑下楼。

我下楼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后来陈景行对我说,‘那是漫长和黑暗的一分钟,是安静沉寂与焦躁不安的一分钟,是停滞不前的一分钟。我渴望一分钟后的答案,也畏惧。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胜算一词谓之我,第一次如同字典里新填入的陌生词语。’

我急匆匆的跑下楼,却没有看见陈景行的踪影,我一时心慌,难道他是在骗我。我朝着一片漆黑大喊了一声:“陈景行。”

也是后来,陈景行对我说他听见我喊他的名字的时候,想到了一句诗,‘冬雷震震,夏雨雪。’他在我身后搂着我,如同电话里那句‘我喜欢你’一般呢喃。

他从一颗树旁走了出来,离得那么近,是我慌了神竟然没看见。

他走到我面前,把所有的温柔带过来、把清风带过来、把细雨丝带过来、把红色枫叶带过来、把飘雪带过来,把我所有的喜欢都带过来,把四季带来。然后将这一切都融于一句:“张冽清,你来了。”是挡不住的笑意。

我们在安静的小区,慢慢的走着,仿佛一生都在我们的脚下。我的两只手局促不安的搅弄着。

“我害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陈景行说。

我抬头看他:“什么?哦哦!为什么会来不及?我一直在这儿也不会跑。”

“我害怕你跑到别人那里。”

“不会。”我低头小声的说。

滑行而过,比赛顺利开始,参赛的学生来自各个学校的尖子生,老师们也前来观赛,这次的声势比之前的比赛更浩大。比赛结果出来的期间,我向他们介绍,是如何把实验与电子设备结合一起的流程。没有什么局限,新出的电子设备的兼容性很强。很快公司就接到很多学校的订单,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比赛结果出来。最后得了一等奖的人,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说,比赛的投资金与分发的奖金最后都会捐入孤儿院。一切开始发生的地方,遇见带走沈临沂和杨景怡的那所孤儿院。

我看向身边的陈景行,把手覆在他手上。

一切暂停一段落,李林文给我放了三天假,我终于有时间回了趟家。凑巧,沈临沂正在我家厨房帮忙做饭。

老妈一看我回来了,自动把厨房让出让我大显身手。

“我去相亲了。”正在洗菜的沈临沂说。

“怎么样?”我接过菜放到菜板上开始切。

“还在进行中,应该会找到合适的。”

“那块肉洗了吗?”我指了指放在他手边盘里的未切的肉。

“还没化冻,我来切吧。”

“好。”

好像一切都无缝衔接,曾经被荆棘打出的伤口,结的痂也早已脱落。我们默契的错开疮痍,在一条宽阔的路上无声走着。

饭桌上老妈开始唠家常。

“清清啊,前段时间我不是见过景行吗,我跟你爸爸说过了,想让你们相个亲,你看怎么样。”老妈害怕我不同意又接着说;“我跟你爸爸都觉得景行那个孩子,是真的不错,就正式相一次亲,怎么发展还是你们的事。”

“我改天把他带回家见见你们。”我夹着菜放到嘴里对老妈说。

“好啊。等等,带回来见见我们是什么意思?”老妈本来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你说的那个陈景行,正好跟我男朋友同名。”

沈临沂夹菜的手顿在盘子上方,我瞥过一眼,继续夹菜往碗里送。

后来,杨景怡带我去酒吧看她跳舞。浓艳的妆容,性感的装束,伴着嘈杂的音乐,她将情绪归置于舞蹈中,自由尽兴,张狂无拘束的宣泄而出。我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感到骄傲。她那么神奇,活在世界之外。

只是我已不是她的姐姐,她却始终不愿换称呼叫我嫂子。

陈景行向我求婚是半年后的事。

我新写的策划案在老爸上次说的聋哑学校展开,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更多,一切都顺利的举行,那天我邀请了陈景行前来。

下午回去的时候,他给我播放一段很老的影带:

‘弟弟你也是住这里的吗?’我指着孤儿院。他点头,我大哭了起来一边眼泪鼻涕抽搭一边对他说‘以后,我一定会照顾你们的。’

沈临沂对我说:我是男子汉,应该我来照顾你们女生,你别哭了。’我蹲下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站起来沈临沂还没离开。我拿起口袋里的白巧克力放到嘴里,又掏出一块给他说;‘吃到甜的东西我就不想哭了。’我咧着嘴坚定的对他说‘弟弟,你放心,我以后会经常给你带甜甜的巧克力,我一定会当你的大姐姐照顾你。’

还有一段老爸的采访,以及当时孤儿院的影像。是本地的电视台播出的。

我记得这个播出的时候,老爸的画作已经小有成就,慈善也做的越来越大,这是距当时两年后的事了。

“我小时候和妈妈看到电视上正好在播放这一段,妈妈当时就决定去为我领养一个妹妹,也是因为被你们的善举打动。我还记得她那时候跟我说,怎么有那么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她也想要一个女儿。我和妈妈去了孤儿院,看了所有女孩的名单。杨景怡,她正好与妈妈同姓,与我的名字像是天生的兄妹,我们还没见到她,就确定要领养她。”

“接走景怡的那天,我在孤儿院遇见了你。你哭着跟景怡道别,说会经常来看她。你比之前高了一点,没有大变化。抹眼泪的样子更是与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如出一辙。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为了你我去找张老师学画画,尽管学的一塌糊涂我也不愿意放弃,因为我偶尔还能在画室见到你。”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我的新娘。”陈景行突然单膝下跪拿出一枚戒指在我面前。

“张冽清,你愿意嫁给那么努力的陈景行吗?”

我没有接过戒指,抱住他亲吻了许久,天地昏暗,为此光一束,我还能去哪里。

陈景行边吻着我,边抓住我的左手,把戒指牢牢的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好像所有的开始都在我们相遇的路上,悄然无声的进行着。

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陈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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