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论龙渊的正确使用方法

　　万圣阁是没有过新年的这个传统的。至少在方思明的记忆里，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新年的气氛。万圣阁的新年，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什么寻常人家的年味儿。

　　相比之下，如今他所在的地方，反而更温暖一些。

　　华山的皑皑白雪，雪片纷飞如白羽般轻盈，无声无息地飘摇于天地之间。常年银装素裹的华山，雪并不罕见，但是对于方思明来说，这个地方已经是多年未曾踏足。世人言华山式微多年，因而很多时候，朱文圭不会像关注其他名门一样关注一个逐渐从人们视线中后退的门派，顶多是派手下打探打探罢了。今天来华山，也只不过是实在闲来无事，借着调查情报的名义出来走走罢了。走到华山的原因嘛……方思明会说，只是个意外而已。

　　方思明伸出手，接住那片片自由飞舞的雪花，注视着它们于他手心融化，似乎在告诉他，他还是温热的，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人。呵，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恶鬼而已吧。

　　不知不觉间，方思明发现自己脚下的石子路变成了光滑的冰面。方才看着纷飞白雪出神，竟是一不留神走到了华山龙渊来。冰层下的寒潭，每一个涟漪都透着刺骨寒气，寻常人怕是只一眼就望而却步，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新入门的华山弟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在龙渊寒潭里修炼。方思明当年到时不怕——人生就是一片寒潭的人，又怎么会怕小小龙渊的寒冷呢。

　　“可是师姐……”

　　“唉，师弟啊，你师姐我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别这么胆小啊，真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嘛!”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方思明从回忆中迅速拉回。远远一看，是两个白色持剑身影，估计就是今天要来寒潭修炼的华山弟子了。方思明寻了个隐秘位置，打算看看华山新一代弟子对寒潭的接受能力。据他所知，并不会有多少人是无条件接受这项课业的。

　　然而，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甚至看笑话的态度的方思明，在看见走近的两人时，一瞬间有些哑然。为首的那个笑语盈盈劝说着对方不要害怕的少女，不正是那个跟他冤家路窄的，他所谓的小太阳小女侠吗?

　　只见小女侠先是柔声细语对身后脸上请清楚楚写满了抗拒情绪的师弟劝慰道:“真的不必怕，你看，师姐就在你旁边，我们一起进寒潭，你出事的话，师姐第一时间拉你上去好不好?”

　　一起进寒潭?方思明的眉头狠狠跳了跳，心脏漏了足足一整拍。他深呼吸一口气，控制住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

　　小女侠身后的师弟还是畏畏缩缩，不肯上前。小女侠见状，卸去了之前的温婉可人，一双灵动的剪水双眸微瞪，双臂环胸抱在一起，挺直了腰板，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你到底下不下去?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下去，就别怪你师姐我一脚踢你下去!是自己下去泡冷水，还是被踢下去呛冷水，你自己想清楚!”

　　方思明的心跳又漏了足足一拍。气鼓鼓教训人的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还有点说不出的可爱。再次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跳逐渐平稳，他才继续把目光投回小女侠身上。

　　小女侠软硬兼施，然而师弟软硬都不吃。但是，对于以智绝武林的李红袖为目标的小女侠来说，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她的头脑的。“唉，师弟你不就是担心自己受不住这寒潭嘛，那这样，师姐先下去，等师姐上来，你亲自看看有没有问题，不就好了吗?”小女侠的思路一绕，想到了以身作则给师弟当个榜样这一招。

　　果不其然，师弟上钩了。

　　果不其然，方思明刚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又漏了足足一拍。方思明只感觉一股子火气向头顶上涌，在这凛冽寒风之中尤为明显。如果小女侠现在仔细往这边看，定会看到一双深邃凤眸中噼里啪啦飞溅的火星。然而小女侠沉浸在计谋得逞的喜悦里，并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股翻腾的怒气。

　　“那师弟你看好了哦。”小女侠毫不拖拉，直接向前一步直直跃进寒潭，于潭水中闭目修炼起来。水纹的波动带着小女侠的裙摆也微微摇曳起来，一头光泽长发也在水中浮动，在小女侠身后铺开一层黑色浮萍。她本就生得一股子灵动劲儿，如今安静下来，不得不说极其养眼。方思明看得入神，刚刚上涌的火气被她的安静祥和压下不少。而岸上的华山师弟，向前一步走近少女，当然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女侠禁闭的长睫轻轻张开，忽闪忽闪眨巴两下，一个微笑自然而然地绽放在少女唇角。“喏，师弟你看，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师……师姐真厉害呀……”看呆了的师弟似乎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夸奖起来。

　　“呐，往后站一点儿，我上来的时候接着点我，容易打滑。”少女含笑开口，蓄起力，准备跃出水面。

　　方思明只觉得自己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小女侠借力一跃而起向冰面落去的瞬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记手刀稳稳切在师弟脑后——师弟直直倒下，昏了过去。而接替了师弟位置的黑衣人直直往前一步，不偏不倚，将落下的小女侠接稳。一切发生得快如闪电，小女侠根本来不及调整动作避开，就这么被抱了个满怀。

　　“喂，你干什……等……等一下……方思明?你来华山做什么?”小女侠正想着把这个搅局的人好好教训一顿，定下神来细细一看，面前泛着寒光的金面具和巧夺天工的俊颜……不是方思明还能是谁?这一刻，小女侠似乎被方思明传染了心律不齐——心脏跳得飞快，完全无法控制，定了定神，小女侠带着点颤音开口:“你……先放我下来行吗?咱们好好说话?”

　　“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扰了你的作品?”仿佛没有听见小女侠后一句话，方思明并没有放手。一只手还按在她腰肢上，另一只手看似没有用力，实则按在她背上将她钳在怀里。

　　“什么作品?”原谅小女侠，即使梦想着睿智如李红袖，也总会有脑袋卡弦的时候。比如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方思明的怀抱松了松，小女侠接机往后挪了挪，拉开一小点距离，方思明的目光自然而然顺着缝隙微微下垂。小女侠刚刚从水中出来，一身衣裙湿漉漉的，紧紧贴着瓷白肌肤。于华山长大的少女，很少被毒日头暴晒，生得颇有些冰肌玉骨的白净。隔着被水浸透的衣料，白皙的肌肤看得虽模糊却有个大概。最主要的是，远远看着纤瘦高挑的小女侠，在这个时候，隔着湿透的白色布料，身材便让人看得十分真切。锁骨瘦削，腰肢上不带一丝赘肉，最主要的是……方思明眼底余光刚好能看到，一对虽然没有波澜壮阔，对这具纤瘦身子来说，也饱满得恰到好处的峰丘。只消一眼，方思明便感觉有些气血翻涌。这姑娘有时候是真不长脑子，湿着衣裙，怎么能让男人看见?显然，万圣阁少主在这个时候，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男人这一点，或者说，把自己和别的男人撇得一干二净。“芙蓉出水图。”方思明轻咳一声，回答道。

　　少女的脸颊一瞬间染上了夕阳十分的晚霞。两朵绯色在瓷白脸颊上甚是鲜明，机灵如她，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回，刚刚教训师弟时还伶牙俐齿的她，瞬间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那不是……同门师姐弟之间嘛……就没考虑那么多……”

　　“哦?”方思明的眸子一亮。小女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你的意思是，因为是同门，所以很多东西不必计较?”方思明罕见得笑了起来，他的笑并不温和，相反，平和而寡淡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心虚。

　　小女侠把这句话每个字拆开试图重新理解，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或可钻的空子，沉思半晌之后发现并没什么突破点，于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答到:“毕竟是……同门对吧……”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她注意到方思明原本阴谋家一般的笑容变了——变成了一种诡计得逞的，蔫坏蔫坏的得意笑容。小女侠暗叫不好，正要迅速溜之大吉，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臂微微一勾——扑通一声又一次进了寒潭。

　　“方思明你什么意思啊!”猝不及防呛了一口冷水的少女，瞬间拿出了刚才教训师弟的做派，气鼓鼓地，剑拔弩张地盯着方思明看。她自己其实挺心虚，不晓得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但表面功夫做得很是到位，无论气势还是表情，都是一副怒不可遏样子。

　　若说之前还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把自己最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么现在看到少女气鼓鼓的样子，方思明可以说是瞬间将原则全部请出了家门。“刚才你说……一起下寒潭?”

　　第二声落水声响起，小女侠还没来得及擦掉溅了一脸的水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颜，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连呼吸的温热气流都能被鼻尖察觉到……“喂，方思明你干……唔……”

　　少女两片柔软的唇瓣被他精准地捕捉住，用自己冻得冰凉的双唇覆上她的，在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用舌尖撬开她因为呼喊本就微张的贝齿，一鼓作气攻城略地，毫不客气地掠夺着她的呼吸。一只手扶住她腰肢，另一只手插进她柔滑青丝按在脑后，将少女的双唇进一步贴向自己。

　　“知道吗，按辈分，你也得叫我师兄。”方思明微微抽离双唇，重新调整好位置，盯着小女侠微笑。

　　“什……什么啊，你怎么可能是我师兄……喂，你要……唔”没等小女侠争辩完，方思明抬手抬起她光滑下颚，再一次吻了上去。

　　小女侠一开始还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但是如方思明这样的阴诡手段玩得熟练的阴谋家，自然不会只为了一步而铺垫许久。他深知小女侠要靠气沉丹田保证自己在寒潭之中真气流通经脉抵御寒冷，可如今他的吻，正一丝丝地掠夺着她胸腔里残存的气息，不需多时，她就会失去抵御寒冷的最后一丝气息，他要做的就只有静心等待就好。而且，小女侠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一向好强，绝不会愿意这么落了下风。果然，小女侠逐渐回过神来，有些不满自己就这样被钳制住毫无反抗之力，瞪了方思明一眼，一副不满的样子将眼睛狠狠闭上，两条胳膊抬起，径直环住方思明的脖子，踮起脚来，毫不示弱地学着他的样将她的小舌向他肆意妄为的舌尖伸去，试图将他驱逐出境。方思明毫不意外地笑了——果然，完全没有算错这姑娘的好强意识，连这种时候都忍不住争一争。他双唇微微用力，舌尖灵活绕开她的进攻，毫不退缩地继续向前。

　　小女侠的反抗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没过一会儿，她只觉得在寒潭中浸泡的身子逐渐开始瑟瑟发抖。她试图深呼吸以求能运用更多气息，却发现那个毫不客气地吻着她的男人，总能精确地从她口中抢夺大部分的气息，只给她剩一小部分，久而久之，连脑袋都在缺氧缺得嗡嗡叫唤。相反，某个肆无忌惮的登徒子，因为吸取了不少气息，催动真气，暖得像火炉一般。

　　虽然她是华山弟子，但是在有真气护体之前，她一直都是怕冷怕得厉害。冷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战胜理智，更何况，被吻得意乱情迷的小女侠，现在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她原本环在方思明脖子上的胳膊微微发力，整个人向前，贴上了方思明以黑袍半掩的胸膛。温热如碳火，小姑娘舒服得轻轻哼了一声。

　　方思明却因为她这一动一哼，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少女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紧紧贴来的身子有多诱人。他深吸一口气，放开对小女侠的桎梏，四唇分离时，牵扯着一缕暧昧的银丝。

　　“方思明!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终于有机会呼吸到空气的小女侠连着几个大喘气，恶狠狠地瞪他。

　　“我不觉得又什么不妥啊。倒是你……不打算认个错吗?”他撇开目光，似乎十分不悦，看都不愿看她。

　　“认错?认什么错?你个登徒子才应该跟我认错吧!”小女侠被亲得糊涂，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面前人的陷阱里。

　　“是你自己说的吧，同门之间所以不计较。我小时候也曾在华山学艺，入门比你早了不知多少，难道不是你师兄?按你的道理……这样并不过分吧?”他忍住笑意，依旧一副暗自发怒的神情。演戏嘛，总要演得像一点。

　　“你……我……这是不一样的!你这样就是登徒子了!”小女侠一时语塞，气呼呼地撤回自己环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想向后拉开距离。

　　“哦?那师兄不介意真的登徒子一点。”没等小女侠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先一步将她拉近，面颊贴上她耳际，牙齿精准地轻咬上她耳廓。

　　“方……嗯!”方思明没想到的是，少女的身子会这么敏感。只是轻轻一咬，她的双腿就瞬间发软，若不是方思明在前方搂着她腰肢，大概要一个趔趄再呛一口冷水。不仅双腿发软，连抵在方思明胸膛上推拒的双手，都毫无力气，软绵绵地，搭在他胸膛上。

　　方思明一见优势显露，便半丝情面不留地覆上去，轻吻舔舐，是不是伴随着轻咬，小女侠的身子软得彻底，只差要化成水混进这寒潭里了。

　　“道不道歉?”方思明奸计得逞，语气中说不出有多愉悦。

　　“你做……嗯……做梦……唔……”少女被这样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再也保证不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几句话说得如撒娇一般柔婉。

　　“不道歉?那你可别后悔啊。”方思明收回双手，顺着少女腰肢向下滑至大腿两侧，将小臂环在她腿后，微微发力——本就纤瘦的少女，十分轻易的，被抱了起来。借着这个高度，方思明可以轻易地吻上小女侠瘦削的锁骨和脖颈。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双唇落在少女柔嫩的脖子上，暗暗发力吸吮着她颈部软肉，离开时直接皑皑雪肤上绽放出一朵红梅。然而小女侠硬生生闭着眼睛不看他，一副坚决不道歉的样子。方思明的思绪忍不住想到，她这副湿着身子出水的模样，若他不来，便会被她的师弟看个真切。想到这里，只觉得怒火中烧，心里一股酸涩滋味，脑袋不受控制地向下落，唇覆上她锁骨，又是重重一吻。少女有些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这样的动作，双峰自然擦过他下颚。方思明再难把控自己，，一口咬上那柔软的上方弧线。

　　“嗯……”小女侠也忍不住了，一声嘤咛冲破把控，从嘴角溢出。

　　发现这样有用，方思明更是占着先机不放。或是舔舐，或是吸吮，或是用前牙咬出印子。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娇声，方思明的怒意才逐渐下降。

　　“呜……方思明你……你混蛋……嗯……你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儿吗……我道歉……呜嗯……我道歉还不行吗?”小女侠被这样的攻势搞得晕头转向，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嗯，你说。错在什么地方?”方思明动作不停，舌尖在刚刚种下的红梅处打转。

　　“我一个姑娘家不应该不注意……啊……不注意和男子保持距离……”小女侠雾眼迷蒙地看着他，显然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嗯，还有呢?”方思明啃咬上她右侧锁骨，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还有……嗯……就算是同门也……也不可以……”小女侠的身子一阵颤栗，对他的动作反应激烈。

　　“除了谁?”方思明得寸进尺一般地，追问道。

　　“这……这还有除了谁这种问题……啊!”没等小女侠抱怨完，左边的乳尖已被人隔着衣料毫不客气地咬上了一口。罪魁祸首似乎还不愿停下，含着衣料，细细研磨那个能让小女侠惊叫连连的敏感点。

　　“呜……你!除了你!嗯……我道歉也道了，你能不能……啊……能不能放我下来……唔嗯……”小女侠委屈得泪眼婆娑，盯着他，面色潮红，连连喘着粗气，脖颈和前胸连成片红梅无不昭示着刚刚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方思明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刚刚被打晕的华山师弟，微微颤动了两下的手指。嗯，差不多也到时候了。他将怀中少女放下，没等她站稳把气喘匀，又将她打横抱起，足尖一踮池底跃出水面，落在半山腰处一座隐蔽山洞之中。察觉到怀中人因为骤然出水冷得发抖，方思明迅速将她靠在石壁上，褪下黑色长袍将她裹个严实。小女侠明显是累得精疲力竭，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可却还是挣扎着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

　　“方思明……你今天这么反常……难不成你喜欢我?吃我师弟醋了啊?”缓过神的小女侠，思路不是一般的清晰。

　　“……”他没有说话，保持沉默。

　　“你不说……我可就当你默认了啊……方思明你听好了啊，其实……我……也……”没等她把话说完，困意就占了主导。练了一日的剑，又被他这么折腾一顿，实在克服不住席卷上来的困意，她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方思明垂下眼帘——她的睡颜安静可爱，双唇微张，还有些红肿。黑袍遮不住的地方，还能看看点点红痕。他微微侧过身，很是小心点的将她腰肢搂紧。无论如何，她的确是承认错误了，也说了自己想听的那句话不是吗?

　　他下颌搭在小女侠柔软发顶上，另一只手替她轻轻梳了梳刘海。

　　今天就先放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