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晚自习回来，我已经在书桌旁等他良久，这次他的校考数学考了75分，在班上排上了名次，但是，是往后数。
坐在桌旁，儿子从我凝重的表情发现了一丝不好的信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我嬉皮笑脸。“王启程！这次你们校考成绩出来了么？”
“出来了。”
“成绩怎样”
“英语100，数学，呃，数学75分。”儿子总是先报喜，再报忧。
怎么一听到75这个数字，我心里的无数小火苗瞬间燃烧成了一片火海！我已经忍了很久！我不知道儿子茂密头发下面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我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他。为甚么每次数学成绩都靠后？读的住校，那么多的学习时间，做了哪些习题，都有哪些效果？还有！给他补的数学课呢？校外这么多的时间，现在看来，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为甚么别人家的孩子不需要家长这么操心？为甚么父母小的时候，家里穷苦，从不让自己父母操一点点心，懂事上进学习成绩好？
“王启程！说说你的数学为甚么考得那么糟糕！”我已经叫了两次他的学名，他和我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奏。
“做题粗心，题意没理解对，还有，题没做完考试时间就到了。”他分析问题倒还简单明了，一针见血。
“你没次都这样分析，为甚么就是不见整改？”
“......”
“你的计算题，忘记退位进位！你的填空题，没有搞懂意思就乱填！应用题压根就没时间做！因为你前面做的题，用了太多时间！你为甚么没次做题都这么慢？你是属蚂蚁的么？还有，你的字！可不可以不要写那么大......？”我像一名优秀的律师，正滔滔不绝对着犯罪嫌疑人慷慨陈词。
儿子抿着嘴，皱着眉头。
“还坐着做什么？快去拿习题本呀！还不练习一下？马上期末考试呐！你这样的成绩怎么参加期考？”
儿子迟疑的拿了练习本。 但没有打开，对着本子发着呆。
“你态度应该积极点！王启程！这样吧，做完这套习题今晚才休息！”
儿子白净的脸涨得通红！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得比以往哪一次都直，“妈妈！我不想做题！你为甚么老是要我考高分？我只是一个孩子！我还那么小！你为甚么老是让我练习题？我太小了，我的手还那么嫩！写多了字会变形的！”
“你的数学考太差！”
儿子眼睛里装满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他也许想咆哮，但他还是忍着，极力用平静的语调：“可是我已经进步了！我原来才考40多分！我现在考了75分！75分很不错了！妈妈，你不要老是要求我考那么高......我只是一个小娃儿！小娃儿！小娃儿有小娃儿的权利！”
儿子站在那里。手里紧紧捏着钢笔。眼睛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滚。
我坐在他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许久，我提醒他：“儿子，你是不是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儿子收拾东西，迅速去洗漱。我回卧室看书，也准备休息。又过去几分钟，儿子轻轻走过来，抱着我的手臂。仰头对我说：妈妈，有时候我会考得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