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与母亲--006

在外人看来父亲与母亲的性格是格格不入的。父亲安详平和,与他在一起感觉宁静;母亲风风火火,与她一起常感焦虑。

父亲生于1951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在村里当过小学老师,村电工,在38岁时,成为我们县盐厂的电工,属正式职工,在那个年代,分城镇户口和农业户口,城镇户口意味着,家中少了一个人的土地,这是那个年代每个农村人梦寐以求的。

母亲生于1952年,是外公外婆家众多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最小的孩子承担了照顾外公外婆的重任,所以只上过几年小学,从十几岁起就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了。与父亲结婚后,在家带我和弟弟,另外干些手工活补贴家用,地里的大多数事情都是父亲的操持。在我十四岁,弟弟七岁时,父亲有了成为盐厂正式工的机会,若父亲出去工作,就意味着家里家外的事都要由母亲来操持了,母亲一夜未眠后,父亲就到盐厂上班了。

母亲非常要强,地里的庄稼不能长得比别人差,当时未能感受母亲的辛苦,只记得从父亲去盐厂上班后,一日三餐大多由我来做,馒头是母亲抽空蒸的。每天母亲早出晚归,没听过母亲抱怨,没听过母亲说累,农忙季节,父亲会集中休几天假,与母亲一样没说过累,只是有时从地里回来说不饿,就不吃饭了。等到自己工作后,才知道太累了就不想吃饭了。

现在想来母亲以怎样的勇气才下了独自承担的决心,在她的认知里,地里的庄稼比别人的好,自己脸上才有光,自己的孩子争气,自己才有面子。所以至今母亲依然非常在意别人的评价与眼光,心常常在外飘荡。我和弟弟也常劝她多想想自己的事情,但收效甚微。也许只有我们自己的平和,才能给她以平和,为她安心,而不是要求。

当父亲退休后,家里的地也几乎没了,我和弟弟考学后,就剩母亲一个人的地了,后来村里又争用了大部分。前两年我和丈夫给他们买了三百多平的一块小地给他们种菜,母亲依然风风火火地做着各种安排,父亲乐呵呵地完成工作。

女儿曾经问过父亲:“姥爷,为什么什么事都听姥姥的?”父亲答:“因为姥姥是司令,负责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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