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逆流成河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今天的主题词是悲伤。

我们班有个小女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这几天没有参加军训。上午,她的妈妈来学校帮她拿作业,告诉我说:“孩子有心脏病,我也有尿毒症,我的一个肾是我妈给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我赶紧递纸给她。

“你做什么工作呢?”我想把她从悲伤的情绪里拉出来,故意转移话题。

“我没有工作,我老公是个司机,养活一大家子。”说着说着,她又要流泪。

听着她的人生,我的心塞得满满的。临走,我要把刚买的一个哈密瓜塞给她,她执意不要。我说:“拿着吧,带给孩子吃!”她还是不要,奔命似的跑下楼去,留下我独自在悲伤里飘零。

午饭时间,四楼楼道里来了一个矮瘦的女人和她蹒跚学步的儿子。她正拿着件白色纱裙在一个黑瘦的女孩身上比试。我很疑惑,这位妈妈为什么不在家给孩子试,非要中午火急火燎地来学校。莫非......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朝他们走过去,见那母亲正蹲在地上给女儿解鞋带,殷勤地让孩子试鞋。接着,又迫不及待拿出一件类似汉服的花裙,忙着让孩子比试。女孩沉默着,情绪异常低落。

“您是这孩子的妈妈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那矮小的妇人。

“嗯……”她点头。

“为什么不回家给孩子试呢?”

“我跟他爸离婚啦!”她小声说。

“哦……”

“我当时生了这孩子,总生不出男孩。她奶奶就骂我,打我,最后我只好搬出去。”女人委屈地说。

“你不是有儿子吗?”

“这是我现在老公的!那时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四五年都怀不上,一怀上就流产,后来她奶奶打我,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就搬出去了。可一搬出去,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因为对这个家庭实在太失望了,所以就去打掉了!”

“现在的老公对你好吗?”

“还可以!”女人终于有了一抹笑容。

“孩子的衣服合适吗?要不去我办公室试试!”

女人欣喜地应了,孩子却扭捏着不肯动,依旧站着,木刻似的。

“她可能是怕她奶奶打她,上次我买了吃的给她带回去,她奶奶就打她了。”女人愧疚地看着我,好似对不起我的一番好意。

那黑黑的女孩进教室吃饭去了。女人仍然站在教室外不肯离开。

再走出办公室后,女孩出来了,给弟弟喂着饭粒,还逗着他玩儿。果真是有血缘关系。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就都格格地笑了起来。

母亲也笑了,她蹲下去,撕开一包沙琪玛,分给孩子们吃。两个孩子边吃边笑着。

这笑容,终于能给这悲情的母女相见场景一丝丝温情。

我走回办公室,心口似有千斤重,坐在桌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活得很无奈的人太多了,想象他们生活中的艰辛,我可能也会难以免俗,也会无耻地庆幸自己原来于他们而言是多么地幸运。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悲悯。面对这太多的悲伤,我能做的,只是收敛起那些许凌厉,给这些不幸的孩子们多那么一点点温情!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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