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乡土中国》:我们生活在乡土与城市之间

第一次接触的乡土书应该是熊培云的《一个村庄里的中国》,一看便爱上了,可能因为我也是从乡土走来的,在适应城市的过程中,实实在在感受过我的过去和我的现在之间的矛盾。不过这本厚重的书翻了一半,就被我束之高阁了,书里对于新中国成立后农改政策的各种引用,令临近期末考试的我失去了耐心。说实话,我对那一段历史和政策真的所知甚少。

后来忘了什么缘由买了费孝通的《乡土中国》,这是一本关于中国乡土社会传统文化和社会结构的理论研究,虽说是理论研究,但是文字并不晦涩,至少对于我当下所需要的进步,有很好的指导作用。我不是一个很懂读书的人,所以我评判不了一本书哪里写得好哪里写得不好,我想记下的,是它带领我进行的自我的思想批判、补充和升级。

我想,和我同样出身同样经历的人常会觉得,在城市和原本就属于这里的人做同一件事,我们经历的思维斗争可能会走更长的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是村庄在陪伴我们成长,无论是山村、农村、渔村还是别的村,村庄教给我们的文化、人际关系和思考方式,是适合农村的,但在城市里,那一套可能成为阻碍。然而那从小养成的,几近于生理条件反射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在改变的过程中更要面临很多矛盾和斗争。

而且,和我同样出身和同样经历的人,大多数并不是真正离开村庄,因为亲人、朋友以及回忆,都在那里。这时候便会发现,自己与他们交叉的区间越来越小,可始终无法舍去他们,痛苦常由此而来。

我相信大多数从农村来到城市打拼的人会很辛苦,他们觉得离乡背井缺乏归属感,但还是必须强迫自己适应新生活。他们也会发现家人和朋友变得越来越“落后”,甚至成为施压者。在这过程中,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考虑到,这一切都有原因,而且存在得很合理,因此面前城市给的难题,和身后村庄给的难题,都是他们不可避免要面对的。

不可否认的是,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还有一群人,他们在乡土社会里接触了城市社会——这样的人在我以往的伙伴中比比皆是。只是他们没有我们如此幸运,能做充足的准备来迎接城市化,于是他们遭遇的“痛苦”比我们的更多。当我们看着他们痛苦时,我们觉得那并不是真的痛苦,就好像城市人看着我们痛苦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想,作为一群可以称是从乡土社会过渡到城市社会的“先行者”,如果懂得这两种社会在产生和发展上如何不同,以及这两种社会里的人如何生活和思考,也自然在面临难题的时候,不会太过纠结。而在帮助身后的人适应社会的转变时,也不会因不理解而增加隔阂。

而我这种一知半解者,此刻需要的,是重新翻开《一个村庄里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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