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虚实 —— 八国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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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9日傍晚,杨雯带着百余骑飞奔到了太平关。入得关来,就即刻开始和太平关守将韩平,以及自己带的副将武允,讨论当前的状况。

韩平很是诧异地问:“既然杨将军您被封为大将军,总领亥国兵马与玄国作战,那为什么从雁城来得只有区区百余人,其它军队呢?”

杨雯今年29岁,比30岁的韩平还小1岁,加上韩平有些谢顶,杨雯看起来更是年轻了不少。声望上,杨雯却早就颇负盛名,他早年曾去白国游学,有幸拜在了著名兵家世家孙家的门下,得到了师父极高的评价。师父孙重评价他:“洞悉人心思虑,深谙兵法变化”。韩平早就听说过杨的名气,不过杨雯看起来太年轻了,而且长相也非常平凡,故而韩平语气中有一丝不恭敬。

杨雯没有在意对方的失礼,无奈地说:“亥公任命我为大将军不假,但同时也下令驻守都城的1万5千守军一兵一卒也不能离开都城,并不受我调配。”

“啊?那他派您来太平关……”韩平后面本想说“有什么用”,但是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后,吞了回去。

杨雯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是孤身一人,都城之外其它城的军队我可以支配,而且东面的龙马城已经派出5千援军赶来太平关了。”

“可是,其它城市的士兵合起来也不超过2万,远不足以与10万玄国的大军相抗衡啊。”韩平抓起额头。

“这也没办法。现在当务之急在继续守住太平关,你先把你之前御敌的战术安排和我讲讲。”

韩平把情况说了一下,大致是2000多驻守士兵分为三组,轮流驻守,全天随时防止玄国攻关,只是在城墙上射箭,绝不出关云云。韩平心中有些轻视眼前这个大将军,心说问这个有什么用,这么少的人守关还能怎么样?

“之前你做的很不错。”杨雯想了想继续说,“明天开始你让士兵分为四组,把老弱病残的分到第四组负责凌晨,如果凌晨敌人来袭让他们去唤醒第一组的士兵共同守城。另外你让士兵多做一件事,煮好几十锅沸水,等敌军以云梯攻城时,就泼下去。我呢,明天去着急士兵,给他们动员一下,好歹是大将军亲临,他们也少些绝望。”

“是,将军。”韩平语气里多了一丝尊敬和信心。


转过天来,韩平依照杨雯的吩咐行事,士兵的疲劳降低了,战损也有所减少。而且,武允也在城墙上帮助韩平分担指挥工作,让连续3日几乎不眠不休的韩平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至于,大将军杨雯,他和士兵们见了面,鼓舞了一下士气,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没出来过。一次都没有登上城楼过。

玄国军暂时退去后,韩平对武允表达了对杨雯一直不再露面的困惑。

武玄比韩平要年长四岁,是一个平时话不多,但在战场上非常活跃和勇猛的人,在城墙上一直是身先士卒的指挥,和战士们一起吃饭休息。因此很是博得了士兵和韩平的信任。

面对韩平的困惑,他只是笑笑说:“相信载之吧,当初和他一起与妖族做战他也是这般作风,但他可不是纸上谈兵之图。可以说,只要有破解问题的办法,他就一定能想出来。”(载之是杨雯的字)

到了晚上,突然有人来报,说东北面有敌军歼灭了前来增援五千人军队,并且敌人在龙马城与太平关之间有1万左右的敌军安营扎寨了,而且有迹象表明有一路数千人的敌军正在向西行进。

听到消息,韩平一脸沮丧;武允很平静;杨雯抱怨道:“麻烦,这么一来很多计划就要推翻了。”

凌晨的时候,杨雯把韩平招来,对他说自己准备和武允立刻潜逃出太平关,并且留他驻守。韩平大惊,没想到派来的大将军,这么快就要夹着尾巴逃走了。

杨雯说:“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敌军准备东西两侧包抄,截断援军,并可能包围太平关。我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韩平心想,你说的还真直接,留下我们怎么办?

杨雯看出了他的心思:“伯聪啊,我出去是为了激昂令可以传达出去。如果我在这里被围死了,将令无法发出,恐怕玄国用不着攻击太平关。等雁城失陷了,我俩都不知道呢。”

韩平将信将疑,因为在他看来,亥国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了。

杨雯接着说:“你不用担心,太平关的军粮还可以支持1年之用。被围以后,你还是按照老样子守住,敌军可能会用各种假消息尝试蒙蔽你,没有确凿的根据千万不要轻信。我出去之后,如果顺利10天之内,就会打破包围。就算我不顺利,太平关这个险要之地只要士气不崩,比雁城还要安全。”

互道珍重之后,杨雯和武允两人换了套书生的青衣,骑着快马飞奔向龙马城而去。韩平这边按照杨雯的吩咐,瞒着他走了的事情没有告诉士兵,反正他在的时候也从不上城墙,瞒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难事。

杨雯和武允为了躲避玄国军队和营寨,走了很多小路,日夜兼程终于在晚上赶到了龙马城。入得城内,守将刘兴看了他的文书和玉佩,忙准备酒肉款待。杨雯和

席间,杨雯了解到5千人的要调去太平关士兵是被玄军的李石打败,如今剩下2千余人回到了城内。

杨雯问刘兴:“城内士兵现在还有多少人。”

刘兴说:“只剩6千多人了。”

“留1千人守城,其它士兵我来调动。”

刘兴一脸讪笑地说:“大将军,亥公划给你的5千人,现在只剩下2千了。剩下4千士兵,属下是要用来守城的,龙马城东面是白国,如果丢失,白国援军不能经过此处去守卫雁城,亥公降罪下来,小人可承受不起啊。”

“诏书上写的明明白白,除了守卫雁城的1万5千人,其它的亥国兵马都归我调动,岂容得你在这和我讨价还价!我的调动有问题,大公自然会降罪于我,与旁人无关。”杨雯语速平缓,但字字铿锵地说。

“杨将军,诏书上还说让你坐镇太平关指挥,现在你擅离职守,跑到龙马城来乱指挥,这又怎么解释。”

“战场变化莫测,我身为主帅,其能死守命令。”

刘兴瞪杨雯一眼,语气颇为不敬地说:“哼,拿着诏书当令箭的是你,现在先不守诏书的也是你。就算大公两天前任命你为大将军,我岂能容你在这口含天宪。你若硬要调我龙马城的兵马,明天和我一道去雁城面见大公,当面对峙吧!”

杨雯一拍桌子,厉声道:“刘兴,你以为你是国戚,大公就会放纵你违抗军令了吗?”

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已经是越来越重,房间里的6个卫兵手都已经放到了剑柄身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允赶忙打圆场:“两位将军不要动火气,怎么说我们都是自己人,敌人是外面的玄军。我看啊,我们今晚就不要谈什么军务了,这大晚上的,又喝了酒,容易不太清醒。”

坐在一旁,刘兴的副将——蔡备也附和:“是啊是啊,大家都累了,明天白天再谈军务吧。”

武允陪着笑脸,举着酒杯,缓缓的站起来:“我早就耳闻刘兴将军大名,亥公把要地龙马城跟您驻守,真是好眼光,龙马城20年从未有任何失守。在下今天一定要敬刘将军一杯。”

刘兴不屑地说:“不敢当,只是龙马城百年未曾失守的名声,不能坏在我刘子义手里。”

武允走到近前,单膝跪地双手捧杯敬酒。刘兴于是举起酒杯对饮。正在他仰头饮酒之际,武允左手拿着杯子,右手突然抽出腰间佩剑,嚯地站起身一剑就把刘兴的头砍了下来。

事情变化地太快,卫兵和刘兴的两个副将都完全没反应过来。在路上,杨雯就料定刘兴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不会同意交出指挥权,和武允交代好了这一出,只等杨雯一个暗号,就开始了敬酒。

回过神来得卫兵拔剑指向武允,两个副将,蔡备,刘狄二人也站起身来,对武、杨二人拔剑相向。武允则护着坐在主坐上的杨雯,一面剑指刘狄。

杨雯继续坐在主座上,平静地说:“你们别害怕,刘兴以下犯上,违抗军令,现在已经伏法了。这和其他人等,一概没有关系。以后大公追问起来,你们也都是我的证人,就算大公要责罚,也是我杨雯一个人的责任。不论后面战事成败,只要你们现在就服从军令,我一概都会向给你们请功。是追随一个已经死了的犯人,和这位武将军决一死战,还是继续效力亥国,你们自己选吧。”

蔡备和刘狄两个人互相看看,收剑跪下:“属下愿听凭大将军拆迁。”

杨雯满意地说:“嗯,等退了玄军,保你二人只有功,没有过。蔡备、刘狄你二人带人去把龙马城里的裁缝店都找一遍,让他们连夜制作200面白国的军队旗帜,不能完成的去拉去充军。”

二人齐声道:“是。”

转过天来的清晨,斥候来报,说玄军将领李石分东西向三个军营下寨,挡住了雁城与龙马城,龙马城与太平关,太平关与雁城,三座城池之间的连接。其中西面的营寨已经堵住了太平关的北面,太平关正在双面受敌。李石总共军力大概1万到2万人。

杨雯听了报告,心说,这李石当真是欺负刘兴是个草包,胆敢把兵力布置得这么分散。然后开始了任务布置。


正午时分,玄国军营内,李石正在吃饭。忽然听得属下来报,说北营周围的林子里发现敌军活动的迹象,而且还隐约看到了白国的旗帜。李石大为惊讶,立刻派遣2000士兵前去支援。

副将鲁琵说:“大人,我们的斥候没有发现白军入境的迹象,也没接到白国宣战的战书,这有没有可能是疑兵之策?”

李石说:“的确可能,但是敌人不会无故用计。如果是声东击西,恐怕要攻击的也是西营。我们东营在雁城和太平关之间,太平关的杨雯虽然传闻是个厉害角色,但已经被我们关在笼子里了。雁城刘兴是个草包,手底下那几千个兵,肯定只敢龟缩。那么敌军要出击,只有可能是从雁城出发,所以我们处于太平关和龙马城之间的东营最为安全。此番调兵去北营,就算是疑兵,他们再去驰援东营也会比较近一点。”

“将军英明。”

支援部队离开之后1个时辰,李石坐镇的东营之外,就来了亥军。李石赶紧率军出阵。

两军阵前,李石观察对面地阵型,发现很不成体统,问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对面将领回话:“我乃刘兴将军的副将蔡备,今次奉刘将军之名来取你项上人头,不想死的赶紧下马受降。”

李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不就是当初那个带着5000士兵奔往太平关的草包嘛,两天前被自己副将带着千骑的先锋军就打得四散奔逃,今天带着一半的人就敢来挑衅?未免太高估疑兵的作用了吧。

李石于是喝道:“上次你走运,逃过了我下属的追击,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言罢,战鼓擂起,带着东营剩下的5000士兵一起冲锋。果然,对面的亥军一触即溃。李石带兵追击,追了30里,忽然两侧树丛中杀出举着白国旗帜的人马,有的旗子上写着“白”,有的旗子上写着“呼延”。为首一员虎目圆睁的悍将,大喝:“我乃呼延雷,敌将受死!”直接杀奔李石而来。

李石大惊,呼延雷乃是白国名将,如今又是被人伏击,看不出林中有多少白国军队,于是乎立刻命令军队撤退。

但是撤退不及,被呼延雷飞马追了上来,两刀放倒了两个上来阻止的骑兵,眼看到了李石眼前。李石见躲不过,只好调转马头硬着头皮挺枪来战,战到第三回合,就被呼延雷找到破绽一枪刺于马下。玄军见主帅死了,更是四散奔逃,被菜备和呼延雷带军追杀了40余里,杀伤和俘获敌军4000余人。

其实刺死李石的哪里是什么呼延雷,正是杨雯派去提前埋伏的武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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