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浮生若梦,姑且此处销魂

 

那天早上睡眼惺忪,按掉闹钟,习惯性地捏着手机看会儿新闻聚集起床能量,而当我看到头条里的巴黎恐袭案,惊出一声冷汗。我擦了两遍眼睛,不是黎巴嫩战乱,而是那个我心底里只会发生爱情的城市啊,那个我脑海中红酒飘香十里浪漫的城市啊。

寡闻如我,IS对我来说,一向只是一个be动词,可是从此以往,每次看到它们大写的姿态,我便会本能后背发凉,我想这大概就是恐怖主义最恐怖的地方,枝蔓丛生,无形无色,燎原无边。

我变换百来个姿势和立场,依旧难以理解,为什么有一种信仰,需要伤害无辜来表达忠诚,而他们所效忠的又是哪位神明,更难以理解的是,这种信仰是仰仗什么而被长时间地存续下来的?不是说,与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他们没有福祉了,为什么还是难以灭绝?

如果尘世所有神明都真有其事,观音菩萨不会把这些妖孽纳入水净瓶吗,如来不会把这些祸害都压进五指山吗,上帝不会对那些心里崎岖的野兽说:“我想见见你。”吗?另,有没有人觉得谴责太浅,张开尖牙利爪酣畅撕咬一翻,才是物尽其用?

是不是信仰的存在,最大初衷是驱散人类内心的恐惧?而剑走偏锋琵琶反弹嗑药过甚,误入歧途的信仰会磨灭人性最初良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有佛就会有魔。这个人间有风和日丽,就会有洪水猛兽。

坏人常在。800个吃素老太太在普陀山下念一万遍金刚经,遥遥天边还是有强盗不撒屠刀,鬼子离佛八万尺。想想,每一秒钟,人间都有角落在凶杀、情仇、掳掠,我们躲过这些刀光剑影,荡漾在平稳时光里,是不是应该感激命运早已厚待不薄?

我暗自思忖,每年的年终总结里,总会念叨一遍心底的很多理想,有的积攒三两年,有的积攒十来年。我们都了解的真相是,只要动口说“如果有时间”,意味着“恐怕没有机会”。红尘翻滚,随流而下,风景不是只有远处才好,景色随时有断片的危机。既然浮生大抵如梦,不如姑且此处销魂。

最后,哪怕渺茫,寄望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希望人间孽障终有一日被消亡,痕迹匿然再无滋生;希望尘世真爱蔓延不绝,有坚如磐石有韧如蒲苇,当然,如果缠绕在我身上,那当然是极好的。双手合十,余不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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