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学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真的很难形容呢。

L小姐以为Z学长是喜欢自己的，但其实呢，好像不是。。。

“世界上的喜欢分很多种，有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喜欢，也有父母对子女的喜欢。我一直把你当小妹妹看。”QQ上，Z学长发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

“嗯，我知道了，我对学长的喜欢也是小妹妹对大哥哥的那种喜欢。”L小姐很快速地回应道。

学长发了一个微笑过来。

他总是这么淡定，又似乎漫不经心。

L觉得自己永远摸不清Z学长的心思，就像很多别的喜欢Z学长的姑娘一样。

其实，她们都一样吧。

事情还得追溯到半年前。

刚刚迈入大四的L小姐开始寻找毕业实习的机会，投了很多的简历，却没有多少回应。L小姐很沮丧，开学第一个月始终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中。

有一天，L小姐正在上课，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L小姐心想会不会是面试电话呢，于是赶紧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在走廊里接到了电话。

谢天谢地，电话还没有挂！L小姐一边轻轻喘气，一边将手机紧紧地贴着耳朵。

“喂，您好。请问是S大学的L同学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礼貌的男声。

“是的，我是L。请问，您是？”L小姐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哦，我是G&P会计师事务所的Z审计，看到您的简历，觉得比较符合我们的岗位需求，所以想简单跟您聊几句。”

“哎，好呀，您说。”

“您现在是大四？还是在校生，对吧？”

“是的。”

“平常还在上课么？每周有几天可以到岗实习？”

。。。。。。。。。。

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电话那头的Z审计表示，欢迎L同学本周五早上10:00去G&P事务所面试，根据面试情况决定要不要接受L小姐来实习。

L小姐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心情是激动的。

生活多么美好呀！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校园里的一年级新生多么清纯可爱~~~

L小姐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像一只欢乐的小鸟飞回了寝室。

周五早上，L小姐精心搭配了黑色小西装、白衬衫、小黑裙和坡跟皮鞋，用拙劣的化妆技术化了个小淡妆，看上去倒还不赖，有点儿职业女性的味道。鼻梁上的眼镜衬得L小姐文静且知性。

好了好了，总之，L小姐在忙乱了一番后，终于可以出门见人了。

坐了几站地铁，又转了几圈，终于在CBD中心站下车。仰望着CBD中心的高楼大厦，L小姐握紧了拳头：加油！L，必胜！

接待L小姐的是G&P的前台，前台小姐把她领入一个小办公室里，给她倒了杯水，告知马上有人过来接待，便离开了。

很快，有个高大且白净的年轻男子进来了，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两页纸和一只黑色水笔。

“你先填写基本情况表，然后做笔试题，做完笔试题再做机试题，机试题的题目在电脑里有，做完记得保存。大约1小时后会有人来面试。”年轻男子吩咐完，便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留下L小姐一个人奋笔疾书。

笔试题倒不是很难，L小姐的专业课算是中上水平，应付这个绰绰有余。

机考题是做一些Excel表格，L小姐有点手忙脚乱，虽然已经通过了全国大学生计算机一级和二级，但那都是大二的事了，时隔两年，没怎么使用Excel，好多函数公式和用法都忘记啦，这导致L小姐做得特别慢。

和现在的成熟白领L小姐相比，那时的L可真的是菜鸟啊，啊不，分明是颗未成熟的鸟蛋啊！

快一小时的时候，有个领导模样的女性推门进来，后面跟着刚才的年轻男子。

“都一小时，你怎么还没做完？”这位女性有些严厉地问道。

L小姐顿时脸红语塞，她还有一道Excel的题目。

“她今天进来的有点晚了，路上堵车，所以现在还没做完。”年轻男子温和地开腔说道。

“哦，那还要多久。”女领导缓和了口气，问道。

“5分钟吧。”L小姐脸红地回答道。

“好，5分钟后开始面试。”女领导说完转身离去。

年轻男子没有离开，走到L身边，俯身看了看她的笔试试卷和电脑，温和地问道：“最后这个Excel题你会做么？”

“我......需要再想想。”L小姐满头大汗，手指有点发抖，还有5分钟，天呐，她紧张地已经没有力气敲击键盘了。

“你真的会做么？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年轻男子很认真地看着L小姐说。

这是一张很帅气的脸，既朝气蓬勃，又成熟内敛，皮肤很白，鼻梁略高，眼神温和干净，眉峰。。。

美色当前，啊不，是难题当前，L小姐的大脑有点宕机。

看着L小姐一脸呆样，年轻男子笑了，“我们的题目并不需要候选人全部都回答出来，更注重这个过程中，候选人的思考能力以及应变能力，我们挑选的是有潜力的实习生，后期再慢慢培养。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1小时内，把所有题目解答完的。”

L小姐如梦初醒，在键盘上最后敲击了几句话，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这道题的看法后，点击保存，交卷。

“好了咯？那我收掉了哦？”年轻男子笑着问道。

“嗯！”L小姐点点头。

大概是L小姐的神态太呆萌了，年轻男子忍不住又笑了。

5分钟后，三堂会审。

嗯......其实是面试开始了。

L小姐在桌子这头，另一头坐着三个人。

刚才进来的女领导和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三人各自介绍了自己，女领导是G&P的审计经理J，年轻男子是高级审计员Z，年轻姑娘是高级审计员D。

主要的问话人是经理J，J一边翻看着手中L的基本情况表和笔试试卷，一边提着各种问题。

L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嗯，你的笔试做得不错。”终于，J表示了正面的认可。

L在心里偷偷吁了口气。

“你先回去吧，如果录用了，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理J和高级审计员D起身率先离开了。

Z先生把L小姐送到电梯口，帮她按下了按钮，说道：“你今天表现得不错，说不定以后就是同事了。”

“Z先生，你是不是之前给我电话的那个Z先生呀？”L小姐小心地问道。

“是啊。”Z先生笑了。

“今天谢谢你啊。”L小姐又一次呆萌地脸红了。

“不客气，都是校友嘛。”Z先生说。

“啊？原来Z先生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呀？那我应该叫你Z学长咯！”L小姐睁大了眼睛，十分惊奇。

“好啊。我们事务所有好几个S大学的实习生，他们都这么称呼我。哦，你的电梯到了。有消息我再联系你。”Z学长真是温文尔雅。

L小姐满怀期待地离开了G&P。

这是L小姐与Z学长的第一次见面，Z学长的温和有礼和成熟内敛给L小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快，L小姐就收到了G&P的录用通知。整个学期，L小姐一边读书，一边在G&P实习。

因为L小姐的勤奋认真，经理J对她很是喜欢，不只一次在Z学长面前表示：“你挑的人不错。”

事务所的项目是一个接一个的，小的项目两三个人，三天就做完了，大的项目则需要五六人，做上一周。

L小姐和Z学长不在一个项目组，基本上碰不到面。L小姐在A组，主要做些小项目，Z学长在B组，通常做的都是大项目。A组和B组，都属于审计经理J的管辖范围。其他的C组、D组等，则是其他经理们的团队。

审计工作，任务重，时间紧，压力很大。在做项目的途中，审计员们常常需要通过一些八卦聊天的方式来抒发压力。

也因此，L小姐听到了很多Z学长的八卦。

“B组那个M啊，上次年会喝醉酒，抱着Z不放手，一直哭。然后今年就离职了，去了我们客户公司。希望我们去那里审计时，她不会为难我们啊。听说M不喜欢所里的年轻姑娘呢。”一个初级审计员跟另一个初级审计员聊着。

“哈哈，因为她大概觉得我们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Z应该还在思念S吧？“

”S是谁？”L小姐忍不住问了句。

“S已经离职了，以前也是B组的，和Z是一对。后来S要出国，两人就分手了。”D姐姐回答。

D姐姐是当时面试L小姐的年轻女子，A组的高级审计员，海归富二代，打扮时髦，性格活泼开朗，同时也热衷八卦。

“那D姐姐，你喜不喜欢Z学长呢？”L小姐很想问这句话，但到底不敢问出来。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我才不喜欢Z那样的男生呢，太没安全感了。做朋友可以，做恋人，不行~”D姐姐心直口快地说道。

“那还有谁喜欢Z学长啊？”L小姐内心有一丝莫名的窃喜。

“很多啦。哎呀，我跟你说，小妹妹，找男朋友还是要找有安全感的那种，姐姐的亲身经验，巴拉巴拉。”D姐姐对实习生L小姐一直都是很热情的，热情传授审计经验的同时，也会热情地传授恋爱经验，真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L小姐已经完全听不见D姐姐在讲什么故事啦。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某个女孩喝醉了酒，抱着Z学长哭泣的场景，哎呀，这。。。想想都很尴尬呐，真不知道Z学长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啊。可怜的Z学长！

就在L小姐以为她和Z学长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时候，交集却来了。

B组有个大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A组抽些人手去帮忙。

L小姐和另外两个实习生被选中了。

B组的这个项目在S市的郊区：一个巨大的、破旧的工厂。L小姐一行到那里的时候，是周四傍晚，Z学长还在盘点存货。

B组的初级审计员F君引领他们进入工厂二楼一角的一个破旧办公室，边走边说：“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一下。事情不难，主要是抽查凭证。这家公司的财务经理和总账会计在一个月前相继离职了，交接得很乱，我们在前几天抽查的凭证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因此决定加大样本量，但是明天就周五了，下周我们要到别的项目上去，时间上来不及，因此临时找了你们过来帮忙。你们先把包什么的放一下，稍微休息会儿，等Z盘好存货，我们先一起吃饭，然后晚上一起加班干活儿。明天，经理会过来，和他们老大开会，把我们发现的问题和他们沟通。”

夜晚，偌大的工厂里空无一人，只有工厂二楼一角的小小办公室里亮着灯。灯光很是昏暗，审计员们正在迅速翻着凭证。

这么大一个生产型企业，光一个月的凭证就有十来本。

虽然辛苦，但这并不影响年轻审计员们对生活的热情：一边翻凭证，一边写底稿，间或相互开些玩笑。

L工作了一个半小时后，有点儿尿急，可是厕所在工厂的另外一角，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L有点犯怵。

正在忙碌中的Z学长抬起头，看到的是L小姐一脸为难地看着外面。

“我想去卫生间，你们有谁要一起去的？”Z学长站起身，打开手机上的灯光，说道。

“我要去。”B组的女实习生Y立马站起来说道。

“我也要去。”另一个女实习生X也站起来。

于是L小姐跟着这三人，穿过空旷幽黑的大工厂，去到另一角的卫生间。

三个姑娘都有些害怕，但是有Z学长在前面开路，反倒是多了种莫名的温馨。

女厕所里很脏，散发着臭味，抽水马桶完全不能用，L迅速地上完出来，一刻也不想多呆。Z学长在外面等着，手机的灯光未能照亮他全部的表情，他似乎在深思什么。

“Z学长。”L轻轻地叫了声。

Z学长朝她看过来，温和地笑了笑。

黑暗中，L小姐的脸再一次红了。

其他人也出来后，几人又原路返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凭证实在太多了，L小姐翻得头昏眼花。

“啪嚓。”

“啊！”大家惊叫了起来。

断电了！办公室里一片漆黑，瞬间和外面融为一体。

所有人都打开手机照明，黑暗中看到几张年轻的脸庞，被手机的光晕笼罩着。

Z学长摸到墙边，F君搬了凳子过去，两人站上凳子，打开墙上的电闸，仔细检查。

然而什么问题也找不出来，审计员毕竟不是专业修电工啊。

Z学长打电话给工厂管理人员，没有人接听。

F君则打电话给住在附近的朋友求助，有个朋友的父亲会一些修理电表的技能，同意过来。

因为工厂在郊区，朋友的父亲过来也要半小时。

这半小时里，也做不了什么事。

F君提议轻松一下，讲个鬼故事之类的，大家都纷纷附和。

B组的人员向来做的是大项目，有时无聊至极或是压力很大时，很需要F君这样插科打诨的人才。

鬼故事先从F君开始讲起：

“那是在八七年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这年的冬天好象格外的冷，彻骨的寒冷让每个人都只是希望能够躲在被窝里或是火炉边，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再好的歌舞团来演出，也勾不起人的欲望！

看着剧院里面寥寥无几的人时，团长不禁有些恼火“他娘的，这种鬼天气！”娟子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袄走过来，一边用手哈着气一边说着“团长，今晚还演吗？”

“废话，马上开始！”

虽然人少的可怜，可是这场演出的气氛却出奇的好，几乎所有的演员都是哼着小曲卸妆和拆台的，但是住宿的问题却让他们开始头痛起来，这个剧院不知已荒废了多久，唯一的一个房间是在二楼，他们白天去看过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棉絮，那些棉絮由于长时间的没人睡，已成稀巴烂，而且房间还有一种腐烂的让人想吐的气味，但是有床睡总比打地铺好，这种腐烂的味道在这个时候却不能让人拒绝，经过再三考虑，他们还是决定把这个优厚的待遇让给娟子夫妇，因为娟子已经有身孕，也算是团里面的重点保护对象了！

他们颤颤的走在楼梯上，楼梯已经非常的不牢固，随着他们的脚步“吱呀”的摇晃着，好象随时都会断裂一样，同事的调戏声从刘阳后面传来，“刘阳，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可别弄出什么声音来呀！”“去你的！”刘阳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随即便推开房间，顿时，那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娟子不仅捂住嘴弯下身子。

“娟子，你没事吧？”

娟子摇了摇头，胃里面一阵翻滚，这气味实在让她想吐，甚至有些窒息！

由于赶场太累，刘阳躺下就睡着了，可娟子却怎样也睡不着，除了那种恶心的气味，还有某种说不出的东西让她感到恐惧，她不禁往刘阳身边靠了靠！

迷迷糊糊中，娟子的耳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背靠背真舒服！背靠背真舒服！”

娟子猛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可是这个声音仍在不断的重复着“背靠背真舒服.....”一声比一声凄凉，娟子只觉得全身的神经绷成一块，这不是丈夫的声音，一定不是！娟子想，这房间不止他们夫妻两人，这个声音和他们在同一个房间，这念头令她不寒而栗，她摇了摇刘阳“刘阳，你听，有人在说话。”刘阳动了动身体，听了一下“没有啊，别乱想，睡吧！”说完又倒头睡了！

可是娟子却真的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她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哪里，但一定在这个房间。

“背靠背真舒服，背靠背真舒服.....”那个微弱，凄凉的声音又来了，仿佛一个幽灵，来自无底深渊！娟子猛的摇醒了刘阳，声音带着哭腔“刘阳，你起来，你听呀，真的有个声音在说话，真的！”

刘阳翻身坐了起来，他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娟子不是一个胡思乱想的人，肯定有事，他听了半响，可是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想，娟子是不是身体太虚了才会这样？突然，那个声音来了，带着凄凉，带着空洞，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一声接着一声“背靠背真舒服.....”

刘阳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他定了定神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什么也没有。再仔细听听，这声音仿佛来自床底，于是他壮着胆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趴在地上向床底看了下去，仍然没有东西，蓦的，他忽然发现在床板-----

在床板上钉着一个人，一个死人，一个接近腐烂的人，被钉成十字架！

“背靠背真舒服.....”

F君讲得实在是绘声绘色，L小姐从未见过有人讲鬼故事讲得跟真的一样。

破旧、黑暗的办公室里，大家都着迷地听着，女实习生们个个瞪大了眼睛，手机屏的微光照得每个人的表情都似乎有些惊恐。

听到“背靠背真舒服”的时候，有人尖叫了一声，L小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靠，可是她忘了她的座椅没有靠背，差点摔倒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轻扶住了L小姐的后背。

既惊且怕。

L小姐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

那人很快收回了手。

不过电光火石一瞬，却叫L小姐心里泛起了涟漪。

“你没事吧?”轻轻地，是Z学长温和的声音，在黑暗中，在耳边，响起。

“没。。。没事。”L小姐有点结巴。

“F，不要讲了吧，我们组的小姑娘都要被你吓死了。”Z学长对F君说道。

“是啊，是啊，吓死了。不要讲了啦。”实习生X很激动。刚才那一声尖叫就是她发出的。

“哦哟，你们女孩子哦，听么要听的，怕么要怕的。这种故事你们都怕，更厉害的我还没讲嘞。哎哟，好痛！”F君的头上被扔了一张纸球——来自于B组另一个初级审计员H姐姐。

F君彻底不敢说话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山外青山楼外楼啊，最怕一物降一物啊。

半小时就在大家的吵吵闹闹中过去了。

F君朋友的父亲准时到达工厂，略微修理一番，办公室里的灯又可以照明了。

大家终于放下心来，重新开始工作。

可是，L小姐突然意识到，她的笔记本电脑太旧了，蓄电池无法使用，主要依靠外接电源。刚才那场断电，导致她的电脑非正常关机了，而她的底稿。。。还没有保存！！！

Oh, My God!!!

L小姐欲哭无泪，只能重新开始。

夜晚十点，大家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准备回酒店休息。

只有L小姐还在埋头工作。

Z学长了解情况后，留下来帮L分担了一部分工作，其他人则先回酒店休息。

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忙碌着，都是严肃的表情，没有多余的话。

也许是都有些累，也许是敏感地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些尴尬，总之两人都是默默地，干着手中的活儿。

终于在十二点前结束了。

L小姐将书包抱在胸前，深秋的夜里是很寒凉的，L和Z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L抖得不行。

Z学长同情地看着L小姐：“L，晚上回去多喝点热水，不要感冒了。不然我会内疚的。”

L小姐的心里一跳。

嗯，其实，学长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毕竟是来帮忙的，如果我感冒了，学长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听起来，好像是关心我？L小姐又一次脸红了。

“嗯，没事，我身体一直很好。”L抖抖索索地说。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Z学长啊。”L小姐鼓起勇气说道。

“谢我什么？”Z学长浓眉一挑，略带惊奇。

谢你。。。L小姐一时有些词穷，斟酌了一下，谨慎地说：“嗯，你陪我加班到这么晚，不好意思的呀。”

“L，我是这个项目的主审。任何一个小朋友或者Junior，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都会留下来的。这是我的职责。”Z学长说这番话的表情很是严肃。

所以，其实，没有什么风花雪月不可见人，就是公事公办以身作则而已。

L小姐心头略感轻松，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Z学长，你是不是很喜欢做审计啊?”L小姐想多说些话，好驱散孤男寡女在公路旁打车的尴尬。

“嗯。。。”L学长思索了一会儿，“其实没有，大学选专业也是父母的意愿。毕业后，不想去企业做会计，觉得没什么前途，就来事务所咯。虽然很辛苦，但学到很多。既然决定做这个，就要好好做。才对得起自己的选择。前半生也许是父母决定的，后半生，还是靠自己决定吧。”

L小姐觉得Z学长说得好实在好有道理，她很想夸赞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住地点头。

这可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词穷啊词穷。

其实，哪里是词穷，分明是有种懵懂的不知所措。

L小姐欣赏的男性，必须是高大的、干净的、衬衣上有阳光和沐浴露的清香、笑起来是开朗的、说话温文尔雅、体贴女孩子的小心思、有上进心和责任感、务实但又有理想。听起来像是韩剧里的某个男主角。其实，L小姐并不贪心，同时符合三条以上，L小姐觉得就可以打70分了。但是，Z学长可以打到99分哦，还有1分。。。。哎呀，主要败给绯闻太多啦！

L小姐胡思乱想着，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尴尬。

好在，一辆出租车及时经过，Z学长抢先开了门，让L赶紧坐上去。到达酒店，Z学长嘱咐L多喝点热水，便回自己的房间了。

那天夜晚，L小姐在又累又困又有些异样的心情中睡着了。

此后的时间里，L小姐和Z学长似乎多了些联系。有时会在QQ上聊几句，但偶尔碰面的时候，却又只是简单的打招呼。

关于Z学长的绯闻，依然没有断过。

依然是某某喜欢Z学长，Z学长没有回应这样的消息。

QQ上，Z学长似乎越来越活跃了，有时周末两人会聊到很晚，从一开始的工作聊到了生活、共同的兴趣爱好以及越来越深度的话题。

不知不觉中，L小姐越来越期待QQ上面Z学长的头像亮起的时刻。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两人聊着聊着，突然聊到了感情问题。Z学长说他其实有喜欢的人，L小姐就忍不住问了，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有长长的头发，皮肤挺白的，带着眼镜，很安静很温柔。”

L小姐的心跳在加速。

是的，L小姐也有长长的头发，皮肤还算白，戴着眼镜，大家都说她是个安静温柔的姑娘。

“她是谁呀？”L小姐发过去。

等了许久，没有回答。“对方正在输入中。。。”QQ上这样显示。

“呵呵。”那么久的“正在输入”，最后只有这两个字。

L小姐不甘心，那天晚上，她有一点小小的执念。

她想知道，是谁。会不会可能是自己？

可是，她又不敢相信，会是自己。

“我也有喜欢的人呢。”L小姐这样发过去。

她觉得自己疯了，但是停不下来。

“哦，是谁？”Z学长发过来。

“是你啊，学长。”L小姐继续疯魔中。

发完，整个人都怔住了。

深更半夜，你发什么疯？L小姐想抽自己。

很久很久，电脑那头没有回应。

L小姐的心脏跳得很快，明明天气很冷，她却觉得有些燥热。

“世界上的喜欢分很多种，有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喜欢，也有父母对子女的喜欢。我一直把你当小妹妹看。”良久，Z学长发来这样一段话。

瞧，啥叫就坡下驴？人家给了台阶，你还赖着不走，就是你的不对了。

“嗯，我知道了，我对学长的喜欢也是小妹妹对大哥哥的那种喜欢。”L小姐很快速地回应道。

这个夜晚，L小姐难以入眠，她摸着滚烫的脸蛋，不敢相信自己做的蠢事。

第二天，L小姐提了辞呈，因为不是正式员工，所以略微交接后，就可以离开了。

J经理觉得有些可惜。

“L，你在这批实习生里表现还是不错的，将来有很大的可能转正。”

“谢谢经理，不过我要回去写毕业论文了，学校管得很紧，论文答辩不通过，没办法毕业的。”L小姐温柔但坚定地拒绝了。

走出G&P的时候，L小姐内心说不出的失落。

大楼外的旗帜里，有一面是G&P的，迎着风肆意飞舞。

CBD的街道车水马龙，人人一幅行色匆匆的样子。没有人会关心，有个姑娘正站在街口，心事重重，既忧伤又落寞。

L小姐抬头仰望G&P所在的大楼，楼顶的设计很有特色，听说是日本人的手笔，外墙上的玻璃在太阳光底下熠熠生辉。确实，很美很耀眼。

人在世上的每一天，都有可能面临拒绝、失望、沮丧、不甘。但是，那又怎样呢？

世上不如意事，本就十之八九。

十之八九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