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四,回老家的日子。最开始我觉得初四回去太早了,但定下来之后,我也接受了。然而一大早爸爸又说要初五回去,我最不喜欢定下来的事情,到眼前了又变来变去。最后我还是要今天回去,不能改了。
上午我去二姐家拿了以前爸爸拍的核磁共振片子,最近爸爸的腿越来越难以走路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去看医生了,一想到他要瘫痪在床,他也害怕了。可是当初为什么让他看,他死活不看呢。现在就算是看,恐怕也晚了。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他才六十岁,怎么就这样了呢?或许这就是命吧,老实巴交打工一辈子,为了子女,牺牲了自己。作为子女,我感到惭愧,痛苦,为什么你的命这么苦呢?你受了那么多罪,却没有享过福。
在家里吃了午饭,我决定下午出发。先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往车里搬,起初我觉得后备箱放不下,因为有两个行李箱,还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妈妈说行李箱放在后座,后备箱放其他的。果然不错,我感觉东西越放,空间越多,太神奇了。原本以为放不下的东西,全部塞进了车子里。下午两点二十,我们出发了。爸爸坐在副驾驶,妈妈坐在左边后座。我们上了高速之后,才发现往回走的人挺多的,这跟我们的预期完全不一样。好在路上没有堵车,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就在阜南下了高速,然后走柴集,新集,离家不远了。没想到集上的车那么多,有些人开车还不守规矩,太坑了。一次倒车,一次会车,都非常惊险。我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农村的窄路会车怎么办,村村通的水泥路,过两台车太难了,如果路边有路基,或者垫土还好,如果是断崖,软土,那就完了。在抖音刷到许多农村窄路堵车的视频,还有的车子掉进了麦地里上不来。为什么当初修路的时候,没有考虑两台车会车的这个问题呢?家门口的这些路,实在太窄了。我宁可绕远走大路,也不喜欢近点的小路。
爸爸怕别人看到他难以走路的样子,所以他想天黑再回家,我把车子停在了新集路边,让他出来活动一下,我跟妈妈去集上买了点东西。老家的天气比合肥还要冷,出去一趟耳朵都冻红了。等我们回去时,爸爸还在车边站着,也不进去。后来,我们都进了车子,打开空调,暖和一下。聊天中,不知不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发动汽车开始往前开,离家越近,我的心里越矛盾,曾经我那么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最后我还是回到了原点。开门的声音,汽车喇叭的声音,引得叔婶还有淘淘他们都过来了,本来我们带了吃的要自己弄的,但叔婶让我们过去吃。我和妈妈只好去了,爸爸在家歇着,后来我给他端了一碗。
见到这些久违的面孔,熟悉又陌生,刚开始我实在无话可说,不知道跟他们聊什么。吃饭的时候,我才慢慢打开了话匣子,放开自己。我本不是一个喜欢沉默的人,但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一个对的契机,不然我会觉得很不自在。
给宁发了信息,说我到啦,她一直没回,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