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的开始,初次进京|定义城市(一)

思绪回到那次进京之前的那两天,我正在石家庄的学校宿舍里,仔细挑选了几个打工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然后一字一句地存在手机中,慢慢孕育着一个“第一次不回家过年”的寒假打工计划。

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当我把“寒假服务员”这几个字敲进手机的时候,就是这个不幸的开始……


石家庄站

进京初体验

进京当天,我选择了一个我能赶上的最早的那班火车北上京师,为的是让我有充足的时间依次到这些预选的地址“面试”。

按照计划,第一个面试地址在平安里,距离不远,看看时间也够,于是我打算坐公交车过去,既便宜一块钱,又能顺便看看这个“新世界”。


在车上,我望着窗外新奇的一切,心里满是欣喜。因为不想引来别人诧异的眼光,便故意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装作一副轻车熟路的淡定表情,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任由公交车带着我的目光略过每条街景。

虽然只是这么浮光掠影的浏览,依然给了我很大的满足感。不大一会儿,扭向窗外的脖子有点酸,而此时的双手一直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显得有些局促。

一路上总是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北京给我最深刻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堵。

“面试”

下了车,新奇消散,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找到了这家“英才国际会所”。它在招聘网站上写的待遇十分诱人——

“月薪三千,销售提成,上不封顶,包吃包住……”

于是这里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第一个面试地。

推门进来,发现内部的布置很像一个娱乐场所,我心里暗想:大概来对了。说明来意之后,便被安排到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等“面试”。

不多一会儿,有一个略显官僚派头的齐经理走进这个小屋,落座之前特别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

我不记得当时的面试内容了,只记得我很快就潦潦草草签了一份协议,“正式入职”。

齐经理气势威严,说话利落而诚恳,走这些业务流程更是驾轻就熟,我感觉完全被步步进逼着一样。整个过程,也几乎容不得我思索什么合理性,便按着他说的先交了三百块钱作为服装费,又交了身份证办理入职手续……

最后,我拿到一张写着培训地址和乘车路线的字条,说是先要在这个超市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带薪培训”——据称是一个有关消防和安全方面的培训。培训通过之后,由培训的队长签字合格,便可正式上岗。

临走的时候,他问我:“身上有没有贵重物品?”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如实回答:“也就只有这个手机吧。”我拿起用了三年的摩托罗拉手机,给他看了看。

他又打量了我一番,好像有点不屑。最后,他叮嘱我换乘地铁不用出车站,到了之后给张队长打电话就行了。

我此时既有得到工作的踏实,也有对工作前途的迷茫不安。于是这样劝慰自己:反正是一穷二白,有什么好怕的,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


第一站

第一次坐地铁

这是我第一次乘坐城市地铁,我本能地认为它和路面公交车的系统是一样的,每一趟公交车都需要重新买票。于是在每一个地铁换乘站,都有一个背着背包的傻孩子,走出闸机之后,便直奔自动售票机再买一张票,转身马上又重新进站。

直到我离开北京的时候,第二次坐地铁的我才理解了齐经理叮嘱我换乘不用出站的意思。于是,我从平安里地铁站上车,到顺义区那个超市,一共三趟地铁,我买了三张票。


车晚

当我走上那张纸条上最后的“顺1路”公交车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车上都是准备归家的大人,一只手拎着刚刚采购的食物,另一只手牵着孩子的手,在朦胧的霓虹灯照射下,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而我距离家越来越远,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更多的感受是:嫉妒,还有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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