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三】《魂遇妺嬉》

谁说一支霓裳,一曲后庭,就能断送一个王朝,葬送一个帝王。红颜祸水不过是胜利者贬低失败者的借口罢了!
原来爱也会被搁浅,时间才是最可怕的利器,割断了过往的一切

前情回顾

【二】有朋自远方来

我叫妺嬉,今年十四岁,正值妙龄,被公认是举国最美的女子。而我认为母亲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虽不在年轻,但风韵犹存。

别人都说我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可我心知母亲才是他心头最珍爱的珠宝,正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举国皆知父亲万分宠爱我这个女儿,可谁又明白,父亲给我的宠溺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父亲无疑是爱我的,可她更爱母亲,同时也更渴望母亲百分百的爱,哪怕是他的儿女也不可以分享,所以在父亲面前哥哥与我从不敢过分腻歪母亲。对于这点我们兄妹深有体会,父亲的宠爱绝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倘若我不是母亲所生,且没有一张与母亲七分相像的脸,他又怎会这样疼我。

听别人说在我满月时,曾得到一颗价值连城的明珠,宛若明月。因为这颗明珠,四方诸侯将我喻为施侯的掌上明珠。

据传这颗珠子是大禹治水时途经东海,海上有妖魔作怪整天呼风唤雨,搅的东海不得安宁,大禹得仙人赐定海神针将妖魔封印于海洋之心,自此东海风调雨顺。待大禹离开时,海面忽然浮出一只万年老龟,其形大如山,口吐明珠报大禹治水之恩。

这十四年来,自有意识起,于这颗明珠耳闻千遍,从未见真颜。幼时每当趁父亲心情大好时问及明珠,父亲立刻色变,连空气中的氛围都发生了改变。问及母亲时就更糟糕,她缄口不言且眉间总是多了几分惆怅与哀怨,抱着我一言不发,被父亲看到更是不得了了。后来为了两相安宁,我只好收起好奇的心不再去探究谜底下的真相。

有些谜底就是这样,当你竭尽所能想揭开纱雾时总不得其所。当你放弃探究时,真相就会猝不及防的浮出水面,让你措手不及。

不要在痴心妄想了,她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我的生辰在秋天,每年的那一天晚上月亮都会出奇的圆,又大又亮如玉盘一般,今年也是如此。

以往生辰之时,父亲都会召集亲族来施宫中最美最高的露台举行夜宴,直到子时方休憩。况且今年是我的十四岁生辰,再过一年就是我的及笄之礼,肯定会更加隆重。

一年之中最期盼的一天便是生辰之日,不光可以收到很多新奇玩意作礼物,还可以见到有莘的表姐妡儿,她和我很投缘,是现任莘伯也是我舅舅的嫡女。相较于父亲的专情,后宫只有母亲一个女人,舅舅可谓是妻妾成群,儿女也是多不胜数。

这天一大早,我便被乳母叫醒试新衣服,是母亲专为我准备的红萝裙,作为我夜宴献舞的盛装,刺眼的红光彩夺目。精致的做工,无疑是把我玲珑婀娜的身姿完美显现出来。昨晚听哥哥说父亲此次请了邻国的几位首领来参加夜宴,介绍我给各位首领,顺便挑选一位乘龙快婿。

不知怎的我的心既紧张又憧憬,那从未有过的矛盾复杂羞怯的心情好似一只乱蹦的小鹿折磨着我。我只想赶快见到母亲,扑进她的怀里,得到她的抚慰。

我提着裙摆小跑向露台,至廊道时察觉到空气的氛围中隐隐凝结着一股肃杀的寒意。各处的守卫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倍,作为世子的哥哥一身戎装亲自护卫王宫的安全。

不知为何我的心没来由的一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看到我后哥哥庄严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像以往那样摸小狗般爱抚我的头。哥哥去年已行冠礼,像父亲一样英武俊朗,比之少了几分成熟,多了一丝稚嫩与轻狂。

与哥哥寒暄几句后,我就不耐烦他的絮叨,仗着比我大七岁,老是喜欢充大人把我当小孩。我大叫了声父亲,趁他回头的间隙溜走,进入大殿时回首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去寻母亲。心不由嘀咕,父亲应该不在吧?我暗暗祈祷着他不在,整理仪表缓缓挪步。

幸福下掩饰的哀伤

好奇怪,殿内怎么一个奴隶都没有呢?刚行至母亲所居的偏殿。咣当一声,吓了我一跳,是铜器碰撞的声音。母亲的修养极好从未因什么动过气,接着是一道男声,我肯定那不是父亲。好奇心使我躲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隐秘处探究真相。

“是你,你怎么…快走吧!让他知道会杀了你的”

“小夭,我是来接你走的,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怨我,恨我。我也恨我自己,这些年来我从没有一一刻不在想你念你,哪怕是你的一颦一笑…”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深情的望着母亲,那眼神似曾相识。

“别再说了,陛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请您走吧。”母亲背过身去,神色悲戚

“我不走,我不会再丢下你。小夭,跟我一起走吧!我们远走高飞,云游九州,完成我们搁浅多年的梦想,我会用尽余生补偿你。”

“呵呵、呵呵…补偿我,补偿我,陛下,贱妇实在不记得陛下亏欠过我什么”

“小夭对不起,对不起,别这样好吗,时间不多了,和我走好吗,晚了就来不及了”男人抓住母亲的胳膊一转。

“放开我,我不会走的,我的夫君,我的儿女,我的家都在这里,为什么要走,我不会走的。陛下你敢快离开吧!让别人看见,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母亲尽力挣脱他的禁固,无奈力量悬殊小,反而被他一揽入怀

“不,小夭,小夭,跟我走吧!你是我的,我爱你。老天已经让我们错过二十多年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你放开我,放开…”

“施侯那个卑鄙无耻之徒,要不是他的阴谋诡计,我们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多年,你别被他骗了。”


“放开她,要不然我杀了你”父亲提着剑怒气冲天的出现在内殿,他一定早就来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们俩个一定死了千百次了。

“施侯,你这个卑鄙小人,霸占了小夭这么多年,今天我要把她夺回来”

“哈哈哈,夏发,你个无能鼠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抢我的女人,简直是找死。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你能站在这吗,从你踏进有施的土地时,我就一直在给你机会,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小夭,过来,别惹我生气”

母亲脸色刷白,用尽全力甩开那个男人的手像父亲走去。却被拉回

“小夭,别过去,跟我走。”

“发,我们早已缘尽,放手吧”母亲就这样妥协的向父亲走去,刚到父亲身边,就被父亲一声大喝吓的跪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弓箭手准备”

“候爷,不要啊!候爷,不要”

“小夭,你忘记曾经他是怎么对你的了吗?”父亲低头,温柔的伸手抚着母亲白皙的脸庞,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可眼神喷出的怒火熊熊燃烧“你不是说你不爱他了吗,怎么你想抛夫弃子和他走吗?”

“我不会走的,这一生都不会”母亲无畏的抬头对上父亲的眸“你信吗?”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可我也不想你不快乐,我曾向你承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哪怕没有,我也要想尽办法得来献你。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选择,不管留下还是跟他走,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父亲用十指阻止母亲轻启的薄唇,他的样子温柔的像这世间最体贴的情郎,可母亲知道他的胸膛早已波涛骇浪“不用急着回答,慢慢想清楚了在抉择。”

“来人,请这位贵客回邑馆休息,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提头来见”父亲回身恢复之前的温柔“发,不,应该是陛下,请吧!让我们夫妇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你这位远道而来的老朋友,今晚的夜宴你可一定要出席哦!小夭,是吗?”

………………

不要以爱的名义再逼我,你们的爱,我生不如死

那个人被带走后,诺大的寝殿静谧的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躲在铜鼎内的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伸出头去。

地上的母亲低垂着头,泪在眼眶打转,单薄的身板如风中林立的马兰花等待暴风雨的来临。长身玉立的父亲扔掉手中的剑,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托起母亲的脸向前,鼻翼相触,闭眼轻嗅她红唇吐出的漪澜。

“最是无情也动人说的就是夫人你吧?不,你是多情的,只是对我无情罢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爱惨了你,爱死了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已为你小巧精致面若桃花的容颜沦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是我最珍视的珠宝,我多么想把你深藏,夜幕下一人独赏。但又害怕蒙尘遮蔽了原有的光芒,所以我要释放你的美。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男人,我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对你的亵渎与觊觎,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可以,你明白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又是怎么出现在的寝殿里,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母亲对上父亲的眸清楚的说

“对,是我故意放他进来的,他似乎对你旧情未了,怎么动心了吧!他刚才抱你了,”父亲忽然话风一转,瞬间撕毁所有的面具仿若地狱的魔鬼撕扯母亲的衣服“我最讨厌我的珠宝沾了别人一丝一毫的气味,”

忽然铜鼎内爬进一只蟑螂行至我的脚边,吓得我五魄丢了一魄,一下跳出铜鼎。一声尖叫拉回了父亲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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