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冲的节奏

一  最初的环形跑道

北京城里有九百万辆自行车


在我眼前不远处的四组第一桌,抑或是三组第一桌,罗依琼从她的座位上回过身来,有时坐着,有时靠着课桌斜斜站着,整个人和脸都对着我身后这块黑板的方向。

她手里拿着一本有点厚度的书,书的一半厚被紧卷成轴捏在手里,由着她匀速地轻轻用力摇着。那另一半厚没被卷起的书页就一张张地如折扇般,时而次第叠加收拢,时而渐次自然散开,随着她的手轻匀摇动,生出一阵阵的清风,吹拂着她正当豆蔻年华的脸。

每个星期里,几乎至少有三天,我可以看到她都是这个样子的。——午饭过后的午休时段,我喜欢静静地坐着,坐在教室后面位于倒数第二桌的位子上,看着那个朝气蓬勃的她。

她一边背转身来跟别的同学说话,一边用像藕节一样的玉臂摇着书当扇子,将额头上的刘海和两边的鬓发吹到飘起来,两只稍显有些小的眼睛,滴溜溜地灵活转动,竟也眉目有情,顾盼神飞。她脸上稍嫌干燥的皮肤,因刚吃的午饭添加了能量而饱满红润。

她又活泼开朗,爱笑健谈。只见她有些出汗的鼻翼翕动,嘴唇不停地开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周围邻近的几桌同学,因着她的到来,气氛瞬间感染到热情热闹热烈,不时有几人在课桌间笑得摇头摆尾、前仰后合,这让坐在教室后排静静看着的我,不禁油然而生出好几分快慰和神往,也跟着时不时地朝着她点头、偶尔露出笑容,以示我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热能扩散。

作为一个已然离家远了的寄宿生,我无比羡慕她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可以在上午放了学后回家一趟,伙食自是不必说的要比学校好。尤其让我神往的是,她每次中午吃完饭来到学校,走进教室里来时给我的整个形象,用现在的话说是“就像打了鸡血”,整个焕然一新,又像新蒸好的馒头,打开屉子可见上面“噌噌噌”的一层冒着可以吃的热气。其实距离她上午离开教室,前后也就个把小时,差异之大,总要让我刮目相看。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将她上午离开教室时与下午进教室时,以及将她当天中午有没有骑自行车来学校,这几种情况下她的精神风貌进行横向与纵向比较后,我终于很有把握地发现,所有的不同,关键在于她中午时分在来学校的途中,有没有骑自行车!

这真是一个令我惊喜的重大发现。她鼻翼上微微沁出的细汗,她白里透红的脸庞,她顾盼有神的眉目,她轻扬飘飞的刘海,她那像藕节一样的玉臂,本是每个豆蔻年华里的女孩都有的,但在那一刻看起来似乎尤其娇嫩而健美!她用这样的玉臂,极有韵律地将书页摇动如折扇,摇出无限的生活气息,……这一切一切的热烈和活力,都是因为她刚刚骑过自行车,剧烈的运动导致她发汗,导致她全身热烈,也导致她激情喷发,魅力四射。

班上共有40个同学,来自本区所辖的各个乡镇各个中学。与依琼玩得最要好的女生,也是家在学校附近的镇上姑娘,她名叫兰芬,史地生等科目非常好。而与我最密近的女生,则是来自我的邻镇一名叫小菊的女同学。菊是后来同窗几年里我觉得极具禀赋的女子。至于我的别具一格,则是默默无闻地来自一个小地方,因为学校组织征文时写的一首小诗而声名鹊起。当然班上还有很多各具特色的男生女生,还真真是恰同学少年,青春洋溢,热情又好奇,大家都愿意互相接纳,互相学习。

一个周五的中午,烈日当空炙烤,是那个学期临近末考的阶段了。刚吃过午饭不久,我从位于四楼的教室走出,暂时离开这间像蒸笼一样热、像戏院一样闹的象牙屋。走道上,三两个女生聚在一块儿闲聊说笑,有的靠着围栏望着操场上的绿茵,享受着从空旷处吹来的自然风。偶尔有几个男生沿着走廊飞快地跑过,嘴里囔囔着追追打打。这是一整天的学习生活里,为时最长的一小段悠闲时光。

我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走下,来到了这幢教学楼的最底层地面。其实我也并没什么地方可去,三点一线的间隙无非是偶尔去上个厕所。我带着我的身体,带着我留给这个校园的一贯形象——假装像个充满忧患的行吟诗人、又像个有理想的少女堂吉诃德,从这教学楼前排成行的玉兰树下穿过,走向操场,走过大片大片的操场绿茵,走到一簇簇的绿化潇湘竹前,然后开始上二十几个阶梯,一层层地折向二楼的女生厕所。这幢牢固的小建筑,整个外观都是灰色的水泥墙面,正对着那边的教学楼,中间仅隔有一个大操场。

那本是个平淡无奇的周末中午,太阳也毫无新意地一直照着。当我上完厕所下来,继续横穿过大操场,走回到那一排玉兰树下时,少女堂吉诃德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住了。

我当即就在几棵玉兰树投下的阴凉里立定,看着她双手扶着自行车,用很大声的女高音脆尖尖地唤我的名字,笑吟吟地从校门口的传达室快步走过来,一步一步地在阳光下向我靠近。我想说这位依琼同学真的好眼力,因为她在离传达室更远的学校小卖部,就已发现我了。许是因为我穿了一件艳红艳红的上衣,这也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一件最亮眼的红色衣服,后来我再没买过穿过如此红的颜色。

她仍然是一副热情似火、热气腾腾的样子,刚吃过饭的嘴唇丰润盈盈,嘟嘟嘟地不停向我冒泡,看起来无限可爱的样子。一片去年的玉兰树叶落下来,飘到我肩上,又接着继续往下坠。我静静看了一秒落叶,又抬起头来看看她,又打量着她手上扶着的这辆车。她向我发出邀请,陪她一起去停车,将车停到那个装有雨篷的自行车停放处。我们离开玉兰树下的阴凉,并肩朝着太阳下的供水塔走去,水塔的旁边就是车辆停放处。

阳光像银线一样,从高空一丝丝地筛下头顶,照耀着两张豆蔻年华的脸。我走在她的左边,她的右边是扶着的那辆车,伴随着车轮一圈圈地向前转动,那车子两个脚踏板之间的链条也跟着转动,发出一种非常好听的声音,有点难以形容。

这辆桔黄色自行车,大概是个中性款,有些乖巧,又有些嚣张。既可沉静轻曼,也有可能奔行四野,看上去一副很有吸引力的样子。凭着对她这么长时间的琢磨,我自然而然地领会到,导致她神采飞扬,可以焕然一新的唯一奥秘,就是这辆奇妙的自行车了!它像在明确地宣告,生命在于运动这个颠扑不灭的真理。而且此刻,真理就近在眼前!

忽然,出于好奇,也出于向往,另加上心血来潮,我心生一念,想要骑一下她的这辆车!!并且脱口而出:“来,让我试试你的这辆自行车吧!”

事实上,我是不会骑自行车的,仅在还没寄宿之前的那个假期,扶着父亲那辆笨重的男式自行车,在自家门前溜过半天不到的边车!我与自行车之间的交情,仅限于这可怜的一点点。我自己也为自己这样的唐突大胆感到吃惊,但话既然说出,就收不回了。彼时的确年少不更事!

我独一无二的依琼同学侧过脸来,眯缝着眼睛问:“你会骑吗?”为了得到这个有点迫切的心动体验,加上我曾有过半天的溜车经验,我似乎被支撑得颇有底气:“会啊!我在我家里就骑过的!”

就这样,我从依琼的手里,接过了她的自行车。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我通过目测,这辆车会比我父亲的那辆,要轻便灵巧无限多。想着自己的身高,若是要掌握它,相较而言,当然会更容易驾驭。

我装出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很有力很熟稔地将车拉向我怀里,毫无半分怯惧生疏,俨然一个能将自行车驾驭自如的老手。她的脸上也没有不安和忐忑(因为我的表现似乎让她能放心),只带着观察式的眼神,静静站在水塔边,准备目送她的车。我却没有时间和勇气,能再看一眼她的眼睛,只兀自将车扶稳,将左脚搭在左边踏板上。

为了让自己表现得好一点,借助神给我的力量和英勇,在我左脚搭好在脚踏板的同时,迅速将右边腿抬高至车后座,并绕过了它,很快地将右脚对应到车右边的脚踏板上。接着我一屁股坐在那三角形坐垫上,虽然它前面高高翘起有点硌人。趁着车身仍稳,我毫不迟疑地用力蹬踩,将车轮向前推动。就着惯性,车子向前滚动,我又继续蹬踩,车子继续向前圆圆地回应了我一圈!我暗暗地惊喜若狂!!天!我就这样,真的会骑自行车了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啊!!

但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正在骑着这辆他人的自行车,奔行在这旷阔的校园操场上。这个既充当篮球场,又充当足球场,在最外围还有环形跑道的操场,此时正成了我的竟技场,表演场,我涉世之初的第一个人生跑道。

每一个脚步的蹬踩,就是一个发力。每一圈车轮的转动,就是一段前进的印迹。每一个链条的响动,都传递一声惊喜。每一段骑行的路程,都是我掌握了它的证明。我惊喜地快乐地发现,我真的掌握了它。当我骑了一圈再回到那个水塔边时,依琼同学还在。我没有停下来,只是在经过她的身边时,一边继续骑着一边大声地嘱她先回去,这里操场上太阳太大。我就这样骑着,绕着操场一圈圈地快乐循环,无限惬意,无限欢畅,根本停不下来……

我是真的停不下来呀!因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骑自行车,第一次驾驭这个奇妙的东西!我不知道刹车是用来减速或停车的,当然更不知道刹车还分前刹、后刹——就连“刹车”这个词、“刹车”这个概念,我的脑海中都是没有的。当后来有位同行的男同学说我的车子在漏气,轮胎都瘪了能看得到钢圈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轮胎”、“钢圈”这些专有名词!天,现在想想,我是有多么“懵胎”、懵圈”啊!(当然此为后话,剧情更精彩,请不要走开!)

正当我表面上看无限惬意,实际上还暗含一点隐忧地绕着操场一遍遍转圈时,叶帅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操场上。这个来自繁华市区的男孩,本名叫叶柏林,因为身上有种纨绔子弟的气质,穿着时尚举止落拓,又加长得还算标致,刚一开学就被赐予“叶帅”的美称,在整个校园里叫开了。他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郭富城式的三七分,乌黑油亮,既蓬松又紧密,既直顺又服贴,随着他的每一个甩头每一个举动,那在前额和耳后形成的发型弧度,就会跟着一波一涡地漾动,这样一头如青葱般漂亮的发,常常让我暗自惊叹。叶帅已然长到一米七高,在光线之下踏着操场上的绿绿青草,一步一步地向我和我骑着的这辆自行车走来。

那个时期,我的诗仍写得很少,本人的声名和形象也还未被评入“麻中八怪”之列。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他远远地向我走近,于是脚下减小了力度,慢慢放缓了车轮的转动。他甩甩他的青丝,微抬起头,扬着他标志性的脸和下巴,连唤了几声对少女堂吉诃德的昵称:“卜大哥!卜大哥!!……”

我仍然继续沿着操场的环形跑道溜着车,目不斜视。他以为我不理他,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下车,不知道怎么停下来。他于是跟在车子后面追随着,在操场靠近跑道边沿的草丛中小跑,一边跑一边提高音量说“卜大哥,你骑单车的样子几抖几哟(好拉风啊)!几惬意几哟(好惬意啊)!看得我都心痒痒的了!来,你让我试一下这部车子嘞?!……”我听闻此言,就明确知道自己要下车了,必须要试着下车了。

我是个只能一心一用的人,所以我只能嘴里随便应付着他的话,将更大的专注力用在车子上,心里说着:赶紧的,快将车子停下来!而我又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想让自己出丑,怕被趴在教学楼围栏边上的那些同学看笑话。那里上上下下共有四层,每一层有五个教室,每一个教室门前的围栏,都像一个瞭望口。

关键的是,我不能让我正骑着的这辆车的主人,看到我的狼狈!!至少我要表现得言行一致,像个非常老练的熟手,而不是个捉肩见肘的新手!于是我放慢了我蹬着踏板的脚步,放轻了踩踏的力度,让车子的速度渐渐减慢下来,进行着我需要的缓冲。两个车轮似乎也还算蛮听话的,链条发出很好听的声音,在灰黑色的跑道上慢慢溜着,溜着,溜到了与那位叶帅同学有些许远距离的地方。

在车子因为再没有被施力而快要倒下的瞬间,我忽然脑海中闪现了大表姐扶着墙壁学车的情景,我记起了她说过一些什么“上死车”、“下死车”的话。而所谓的“下死车”,大概就是人骑在车上用脚去着地、强行拦住车子不再往前滚动的意思。我也是临危不惧、急中生智的好手,都到了这个份上,看来我也需要“下死车”了!——在我感觉到车子慢慢向左倾斜、快要歪倒的一瞬,我将左脚从左边的脚踏板上抽出来,让它在悬空的同时尽快让脚尖寻找到地面!

终于,在我还算修长的腿够着地面的那一刻,车子停了下来。我用我此生最敏捷的身手、最轻盈的腰肢、最快速的反应,一下子从车身上跳离下来,两条腿像耍单杠一样地灵活闪腾,右边腿很快地跨栏并收回到了左边地面,只将左手紧紧地抓着前面的把手,以防车身扑倒在地。一切都还算如愿,于我自己来说,这已然相当漂亮了。然很遗憾,我这一连串的行云流水,还是被在不远处的叶帅看出了破绽,他很快地扑追过来,用很地道的萍乡话说:“结果你不会下车的喔?!”我满脸细密的汗珠,脸上灼热,忙不跌地对他轻声说:“是啊!我只会下死车!!在家里每回练的都是下死车的!”

那真是个装酷耍帅的年代。我在操场上意气风发,表演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大概是因为他见我骑车如此过瘾,想来助兴。许是见我太快乐,整个形象大大异于寻常。更有可能也是如我一般,纯属一念心起,心血来潮。好吧,现在这辆自行车,要轮到了这位名叫叶帅的男孩手上,由他来演绎什么叫做“生命在于运动、青春在于飞扬”了。我学他一样,让出跑道,只身站在操场与跑道相接处的草丛间,眯起眼睛看他扶着车准备上车。

许是我在这操场上一圈圈骑着时,他已在心里雀跃了好久、在这草丛中摩拳擦掌了好久。又许是他也和我一样,这周末校园穿梭往来的人流、楼上楼下的瞭望隐约形成了某种暗示,他似乎有想要好好展示一番的征兆——至少要比我的“下死车”要流畅、要潇洒才好。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抱着一种对真正的老手的热情期待。

好了,老手真的开始准备上车了。只见他再次微微抬起了头,有意无意地环顾了一下操场四周,很酷很帅地甩了甩他的头发,他那漂亮的发型,就在阳光下漾动出好看的弧度了。然后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左脚安放在了踏板上,他那穿着褐绿色西裤的左腿,就非常娴熟而优雅地搭靠在车子的左边了。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飘逸流畅,毫无疑问地给了这花样少年以信心。接着,他又很优雅地抬起了右边腿,裤子的质料形状在那一抬腿时,从车后座向前包抄的过程中一览无余,美不胜收。他在我刚刚享受完骑车的无限惬意之后,又给了我另一种关于上车的无限惬意。

正当我怡而爽地吹着风,欣赏着这无与伦比的视觉享受时,他又开始了他流畅的第三个连贯:——他穿着褐绿色套装,衣摆束在裤头和皮带里,显露出青春而美好的猿臂蜂腰倒三角。当我的视线再次盯到他与车子的关系时,他正将他美好躯体倒三角的支点,落实到这辆自行车的三角形坐垫上。只见他非常潇洒地一屁股坐上去,忽然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像被狠狠地猛扎了一针,或被最毒的皇蜂蜇了一口,同时从唇间呼出一声低低的哀痛:“啊!哟!……”,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地控制和遮掩!

我站在一个篮球架后面的绿草丛中,非常错谔地看着他的突变,很有点不解:我骑得好好的,无比欢畅惬意,什么事都没有。怎么车子一到他手里,会变得让他如此痛苦不堪?!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只见他整个身体在车上为之一震,握着前面车把的双手,也旋即一个歪扭,车身摇晃踉跄了几下,没受他意识控制似的,驶离了环形跑道,来到了操场中间的青草坪里,缓缓驰行……

鉴于男女有别,又见这纨绔子弟竟然有此等隐忍功夫,我觉得自己已经不便上前,去施以诚恳的望闻问切了。我有点惊谔、有点抱歉、又有点怜悯地站在原地,追随着他和他身下的自行车,看他们毫无弧度、毫无轨迹地在操场中央摇摆着前行,他那郭富城式的三七分发型,在连绵成一大片绿茵的青草坪里,轻轻漾动,像一种疗伤,像一种缓冲……

我若有所悟地久久站在操场上,看着他终于将车带上了正轨,即操场最外围的环形跑道,绕着骑了一两圈之后,他在跑道上越骑越快,越骑越惬意,意气风发……

我放下心来,朝着最初见到这辆自行车时的那棵玉兰树走去。然更令我错谔惊讶的是——我姨妈家的二儿子,大我4岁的二表哥,不知什么时候从城里来到了我的学校!他戴着惯常用的那副眼镜,静静地站在这棵玉兰树下,看上去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了!他那笃定而默静得像另一棵树的神情,表明他已将我在操场上的这一切,早就尽收眼底了。

我的脸,和我身上这件艳红艳红的上衣,让我站在他面前时,带有同样热气腾腾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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