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草木----游温州如园

“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薄宵愧云浮,栖川怍渊沉。池塘生春草,园柳变呜禽”这是一首一千七百多年前南朝时期永嘉太守谢灵运的《登池上楼》诗,其中“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更是千古名句。我从温州当地室友口中得知温州有幸留下了这位我国山水诗鼻祖的踪迹,拜谒池上楼便是我的一个愿望。

经过同行老师的介绍,我才晓得池上楼原地在城区东公廨,久毁,后因谢灵运曾在积谷山西麓创地凿池,故临池建楼纪念。清道光初年,邑人张瑞溥辞官归故里,在此建如园添筑怀谢楼、春草轩、鹤舫等,形成了今天规模。

修缮后的如园,粉墙、黑瓦、朱门,经过春雨的洗礼,显得格外清新雅致。正门上方挂有“如园”二字,不知何人所题,像是弘一法师手迹,门两旁为木质对联,为紫檀色底粉绿色字,上联为“春草池塘怀旧踪”,下联为“东山风月绘名一园”,跨进大门右侧面是池上楼,池上楼临水而筑,为二屋砖木建筑,五开闻面积约100平方米,坐东朝西,中堂上有“池上楼”匾额为小篆,有吴熙载之书风。登楼凭窗外眺,便是积谷山麓,俯视水汪一片,这便是“谢池”。如果再沿回廊前行,便是春草堂,堂前有水池,为春草池,池名因“池塘生春草”而得。不知是天气的燥热,还是其他原因春草池中仿佛无草可觅,整个园也没“园柳变鸣禽”之感,望这此景与谢灵运笔下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相距甚远,是谢先生的妙笔生花还是重修后的失真,还是此塘非那塘、此园非那园,我不知道,我伫立在池塘前,我想能在闹市的一偶有这么一块净地真是难得。在谢灵运之前 , 山水草木一直是诗歌的一种点缀 , 山水只作为背景出现。谢灵运开始以山水为主要描写对象,以山水草木入诗, 用精致工整的语言刻画山水的秀美 , 创造出真正的山水诗, 成为我国山水诗的鼻祖。营造出或幽秀清空, 或高华豪岩的意境。如:“白云抱幽石, 绿筱媚清涟”、“密林含余清, 远山隐半规”、“崖倾光难留, 林深响易奔”……不禁让人想起陶渊明的著名诗作《饮酒》中所写到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种安逸、闲适自得地超然境地。

怀谢楼与春草堂相望,中间只是春草池之隔,我沿回廊绕过春草池登上了怀谢楼,怀谢楼也是二层的砖木结构,造型基本与池上楼一样,我在楼下一来扫视便登楼,想从这里得到一些谢灵运的足迹,使我能更多地了解谢灵运的故事,我急忙地看遍所有房间,令我失望。摆设几乎与池上楼一样,几张古木桌椅,与几幅扇面书画,几乎看不到谢灵运的一点踪影,是原来如此,还是重建者的疏忽,一下子又感到谢灵运离我很远很远。好大一个园又显得如此单一与粗浅,这时我想起了在朔门街所拜谒的朱自清老先生在温州的故居,规模虽不及如园,但显得很精致,很有文化氛围,无论你脚踏、手触、眼望之处都会有一个故事,一个回忆,都会找到朱老先生曾在这片土地的踪迹。不免这里就有些让人有所遗憾和失望了。

如院旁有一侧门,由此进入便就是积谷山下的中山公园了,此处山景清幽,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一进入中山公园,就看到一口古井杵在那里,青石围栏上面刻着两个大字“义井”,起初我还甚是不解,为什么会以“义井”为名,用意何在。于是我便顺手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是古代开凿的“二十八宿井”之一。说起这“铁栏井、县前头古井、解井、双墙井、简讼井、天宁寺井、永宁坊井、八角井、海坛山下井、三牌坊古井、桂井、屯前街古井、三港殿古井、华盖山炼丹井、奎壁井、八轮井、天宿井、仙人井、义井、金沙井、甜井、府署古井、道署古井、郭公山下岩石井、白鹿庵古井、积谷山下冽井、应仙井和施水寮古井”是那晋代郭璞根据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取象于天”,按照天上星座的相应方位来开凿的。明弘治《府志》载:郭璞卜筑永嘉郡城时,“凿井二十八以象列宿”,取天长地久、水源不断之意,既可供城里居民饮用,又可适应战争和防火之需。

“白鹿名城文苑森,欲明遗迹抱丹忱。穿街走巷行踪遍,为把千年古井寻。”一口古井,是一段活的历史,更是一种活的文化。

在这中山公园中,也是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很有趣的一幕。几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围坐在一起,看着各自挂在墙边的鸟笼侃侃而谈。总是感觉这个画面很是眼熟,仔细一想才记得,在观看老舍先生《茶馆》话剧的时候看到过如此景象,觉得甚是有趣,便去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养鸟,是老北京的雅好。从清末到民初,每日清晨在城根下、河沿边,随处可见身穿长袍手提鸟笼的人,迈着方步“遛鸟”。《燕京杂记》记载:“京师人多养雀,街上闲行者有臂鹰者,有笼百舌者,又有持小竿系一小鸟使其上者,游手无事,出入必携。每一茶坊,定有数竿插于栏外,其鸟有值数十金者。”不曾想,这“提笼架鸟”的闲情雅致竟然隔着半个多世纪,相隔几千里,在温州这里保留些下来,更成了现在年老文人陶冶情操的一种闲趣。       如今,车马喧嚣的现代城市已很难看到提笼架鸟,但是爱鸟、养鸟依然是文化中的一部分。

这就是如园了,独特的景象和谐着,给心绪的复归寻求一片良田。风拂动着耳边的鸟鸣,仰面迎风而对,耳边只余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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